車子在一棟舊樓下停當,季文杰著急的上樓,一步邁三個台階,可是當到了門口,他突然就像被抽干了力氣,靜默的站在那里!
他的整個身子在劇烈顫抖,心要從胸腔跳出來了!她會不會不再理他?會不會趕他走?各種不確定讓他驚惶無措,在門外站了好久好久,終于鼓足勇氣敲響了門。
楊貝貝剛吃了晚飯,正準備收拾碗筷,听到敲門聲,以為梁若來了,問都沒問就去開門,嘴里還在念叨。
「不說了我沒事兒嗎,不用擔心,你……」抬起頭,竟看到季文杰,腳好像長了根,定在那里一動不動,像傻了一樣。
季文杰看到她穿著厚厚的毛外套,臉色蒼白,心不由得疼了,不等她邀請,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看了看簡單干淨的小屋,心里突然多了一絲惆悵。他坐下來,眼楮始終看著楊貝貝。
楊貝貝關上門,局促的站在他面前,低著頭不說話,心里自然是委屈的,她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她怎麼給他交代?
季文杰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用力扯向自己,讓她坐在大腿上,手環住她的細腰,頭埋在她脖頸間,深深的呼吸。這一刻,他終于感覺到溫暖,溫溫的,不是灼熱,像一杯溫白開,沒有味道,卻是不可或缺的飲品!
手無意識的放上她的小月復,卻被那里的感覺嚇到!猛地抬起頭,眼里帶著詢問。
楊貝貝別過臉看向白牆,傷心又自責的告訴他,「孩子……孩子沒了……」
轟!
季文杰感到自己的腦袋炸裂開來,如高架橋上行駛的火車,突然越軌,撞到地面上!
他不敢置信的盯著楊貝貝的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腦袋嗡嗡響!
沒了?
沒了是什麼意思?
他的手像是要確認般不由得撫上那平坦的小月復,一種絕望和悲烈從心中涌出!
艱難的,他強忍住哀痛問她,「怎麼……沒有的?」
「我……我摔了一跤,整個人趴在地上,孩子就……就流掉了……」楊貝貝哇的哭出來,這是失去孩子後,她第二次這樣放開了哭泣。
那聲音好慘烈,哭碎了季文杰的心!
將她放在身旁,讓她的頭埋在自己頸窩,手撫模她的黑發,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腰,無聲的安慰。
哭是情緒的釋放,他心疼卻能體會那份痛徹心扉,閉上眼楮,將所有的情緒阻隔在眼里,不讓世人看到。
可是,懷里女人的哭聲讓他的心更蒙上了一層悲創,他竟悄無聲息的流下了眼淚!
眼淚……
多久沒有嘗過眼淚的滋味了?即使那個女人離他而去,他也不曾這樣軟弱!
孩子……
這兩個字在腦中油走,淚水則越來越多,竟停不住!
楊貝貝用力的哭,比見到梁若時哭得還厲害!憋了這麼久,她真的好辛苦,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眼楮就已經酸痛,如今在他懷里,好像找到了避風港,一下子有了安全感,便不管不顧的宣泄起來。
楊貝貝並不知道此刻他也跟她一樣在哭泣,空氣里沾染上濃重的悲傷,兩個人互相擁抱依偎,一起懷念著他們共同的孩子,安靜變得沉重!
許久以後,季文杰收拾好心情,認真的看著楊貝貝說道,「寶兒,下個月,我們就結婚!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