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天亮的時候,丁夜病房打開了。三個女校醫走了出來,對秦小婉說︰「斷骨都續上了,可以進去探望了!但不要打擾她休息!」
丁夜全身上下都打了繃帶,纏得跟木乃伊似的。她雙目緊閉,眉頭緊鎖,很痛苦的樣子。秦小婉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輕輕握了丁夜的手。
天亮時分,伴著第一縷陽光,丁夜睜開了眼,望著秦小婉眼中的紅血絲,掙扎著要起來。
「別動!骨頭才續上,還沒有完全長好!別動!」秦小婉按住丁夜的肩膀。「夜哥,醫生說你可以吃點流食,你想喝粥還是別的?」
「我不餓!」丁夜說。「我昏迷了多久?」
「一晚上了!天剛亮。」
「有人來看過我嗎?」。
「上半夜我們隊的同學都在這里陪著你!」秦小婉說。
丁夜的雙眸黯淡了,陷入了更深的死寂!整張臉上帶著一種令人絕望的死亡情緒。
「夜哥……」秦小婉擔憂地捏緊了丁夜的手。
過了好一陣,丁夜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我一直告訴自己,他們不會真的完全不管我!他們一定會派人暗中保護我!我現在才知道,他們真的是不要我了!」兩行淚水從丁夜眼眶里翻滾而出,但她的嘴角卻牽起一個冰冷倔強的笑。
秦小婉心疼地更加用力的握緊丁夜的手。那剎那間,秦小婉覺得,若是她松開這只手,丁夜立即就會滑入無邊的黑夜中去,再也不能爬出來。
從李儒安和黑衣蒙面人的對話中,秦小婉知道丁夜出身不凡,必定是了不得的大世家!那樣的家族必定人口眾多奴僕成群。可丁夜卻孤零零地在這里,哪怕昏迷了一宿瀕臨死亡,也沒有任何一個家人乃至僕人出現。怎不叫丁夜心寒?他們怎麼能如此狠心把只有斗士修為的丁夜一個人丟在這里!這是放逐嗎?任由丁夜自生自滅?
「夜哥,我們做姐妹吧!」秦小婉抬手擦拭丁夜眼角的淚水,「讓我做你的妹妹,好嗎?」。
丁夜默默看著秦小婉,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哥!」秦小婉輕喚了一聲。
丁夜忽然笑了,輕輕地嗯了一聲。「妹妹!」淚水再次盈滿了丁夜的眼眶,溢流而出。濃濃的絕望和死寂被淚水沖淡少許。
上午,劉碩他們十一個男生都過來看望丁夜,幫忙買飯跑腿。李敬、孔瑞菡他們那一隊人也來略坐了坐。但丁夜多數時候都閉著眼,不願意多說話。
下午,韓大川突兀地出現在病房門口。
「韓老師?」秦小婉驚喜地站起來。
韓大川大步走進來,問了下丁夜的情況,正色道︰「秦小婉,盡管照顧傷員很幸苦,你的修煉也不能落下!你今天完成了規定的修煉任務了嗎?」。
秦小婉大窘。她今天真是一下都沒修煉,多數時候就是趴在病床上,和丁夜一起昏睡。「是!老師!」秦小婉趕緊站起來,對著牆壁,練習斗氣收放。
「還有你,丁夜!縱然在養傷,也不該落下修煉!諾,沒事就把這書看完,讀熟!」韓大川丟出一本線裝書。書名是《鳳羽尊者少時修煉筆記手抄本》。
丁夜白了韓大川一眼。「韓老師,這里不是學徒八班!」
秦小婉死死盯著牆壁,假裝什麼都沒听到。丁夜這麼一頂,韓老師一定會覺得很沒面子!
韓大川微微一笑。「這里的確不是學徒八班!但是身為斗氣九班的導師,教導你們,是我的職責!」
丁夜眼楮一瞪,上下打量韓大川。
秦小婉猛地轉身,吃驚地望著韓大川。「老師,你剛才說什麼?」
韓大川攤攤手,「秦小婉,你上次不是說希望繼續跟著我學習嗎?這下你如願以償了!」
秦小婉驚喜地捂住了嘴,才沒尖叫出來。
韓大川板起臉來,威嚴地說︰「秦小婉,你今天的修煉任務是,收放斗氣一千次!」
「是!老師!」秦小婉開心地大聲回答!又可以跟著韓老師繼續學習了!秦小婉當然開心!她更開心的是,韓老師一定是晉級了!斗士班的導師,一律都是斗靈士。韓大川一定成功突破了大斗師的壁障,成了斗靈士!
「丁夜,你必須在三天之內將這本書看完,三天後,我來抽查!」韓大川肅然道。
丁夜無比郁悶地抓起《鳳羽尊者少時修煉筆記手抄本》,臉一下苦成黃連!她到平陽斗氣學校三年了,還是第一次被要求看書!看書什麼的,最討厭了!算了!看著秦小婉的面子上,給這位新老師一點臉面,勉強假裝翻翻。
似乎是看透了丁夜的心思,韓大川補充道︰「若是抽查不合格,就罰抄寫此書一百遍!」
丁夜翻了個白眼,無語地把書蓋在臉上。
韓大川晉級為斗靈士,成了斗士九班的導師。除了秦小婉歡呼雀躍外,其他斗士九班的學生集體痛苦了!韓老師出奇的負責,從早上五點到晚上十一點,訓練任務一個接一個的。
孔瑞菡、趙婷、江萍和江霞也沒時間八卦惹事了,更無法淑女翩翩地花枝招展了。每天被訓練得汗水淋淋全身是泥跟狗似的,混在男生堆里,根本看不出點女生樣兒來。
秦小婉安心安穩苦苦修煉著。丁夜出院後,也跟著秦小婉風里雨里的練,縱然明知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逾越魔印的禁制!
開始的時候,學生們還以為韓大川瘋狂的訓練他們,是和李儒安一樣的目的,于是紛紛準備了禮物,送進韓大川的辦公室。
「很好!知道老師的難處!這些禮物,就充當班務費!」韓大川笑眯眯的,學生們大松了口氣。
但韓大川話鋒一轉,喝道︰「修煉不努力,賄賂老師!不成體統!送過禮的,全部下水!水下斗氣控制基本腿法一萬次!連續十日!」
一群人嗷嗷地哀嚎著,被韓大川挨個踢下水。孔瑞菡她們四個也被要求下水受罰。
「老師,人家是女生……」孔瑞菡嬌滴滴地對韓大川頻拋媚眼。
韓大川視若無睹。
趙婷在韓大川面前搖來晃去,顯擺她的腰身細。「老師,人家那個來了,不方便的昂——」最後語氣詞是帶著顫音了,特別悠長。
韓大川眉頭一皺。「趙同學,你若是想請病假的話,請去校醫室開個證明過來!」
趙婷、孔瑞菡四個無可奈何,低聲咒罵著韓大川不解風情要打一輩子光棍,哭哭啼啼地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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