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策馬狂奔,崎嶇的山路雖然不好走,可是沒有鳳九幽在身邊,後面也沒有楊木忠追著,阮綿綿覺得異常輕松。
險險避過幾處要害,阮綿綿翻身下馬直接的到了溪水邊。
手剛到耳邊,忽然微微一頓。眉心忽蹙起,阮綿綿快速後退,直接翻身上馬,舉目四望。
山間還帶著絲絲霧氣,並不算很重,不影響視野。四周靜悄悄的,幾乎沒有半點兒聲音。
阮綿綿的視線從面前的小溪一點點上移,到對面的樹林,到身側的草木,一枝一葉,看得格外仔細。
什麼都沒有發現,但是這樣的山間草地,沒有听見半分蟲鳴的聲音,著實奇怪。
拉了拉韁繩,阮綿綿大聲斥道︰「駕!」
隱在樹林中的侍衛望著從眼前小道經過的女子,眼底帶著疑惑問旁邊的同伴︰「這邊怎麼會有人經過?」
同伴也疑惑︰「或許是江湖女子,不用搭理。五殿下的意思,我們守住這邊就好,按理來說,這邊只是以防萬一。最終的,還是在官道那邊。」
侍衛點頭,眯了眯眼看著漸行漸遠的女子︰「看身姿,倒是位難得的美人兒。」
同伴冷笑一聲︰「大白天的在這山間野地都帶著面紗,若真是美人兒,會帶著面紗?」
不等那侍衛說話,同伴補充道︰「听說玲瓏閣又來了很多姑娘,個個都水靈靈的。等都這次任務完成了,老哥帶你去爽爽。」
侍衛眼楮忽然放出亮光,嘴角噙著婬笑︰「那是必須的,玲瓏閣可是景陵城最大的青樓,姑娘啊,據說哪怕是個沒開包的,都被教的非常好。」
「你說這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那位九王妃啊,據說就是九殿下從玲瓏閣出來,在路邊撿回去的。」同伴笑著道。
侍衛詫異,一條縫的眉眼中露出猥瑣的神色︰「九殿下在玲瓏閣外撿回去的?是的呢,我怎麼樣了呢。」
「是啊,九殿下是什麼樣的人,風流不羈,整日在女人堆中打滾。對女人的那種技術,必定要求極高。」
「所以,九王妃在床上……嗯哼……」
「啊!」
眼中的光暈在一點點消散,兩人似乎死不瞑目,不知何時身邊,居然來了這麼一位女子。
帶著面紗,雙眸明亮如雪,可惜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去取下那面紗看看,那女子究竟是什麼模樣,是否比玲瓏閣中的姑娘要俊俏些。
阮綿綿眼底帶著厭惡之色,她很不想招惹是非,可是這樣的人留著,只會讓女人倒霉。
「一針斃命,便宜了你們!」阮綿綿看著大石後的兩具尸體,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將他們後腦勺中的銀針取了回來,阮綿綿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一躍而起直接到了小溪邊,將銀針丟進了小溪里。
回頭望了一眼剛才兩人藏身的地方,他們的談話她都听了進去。官道那邊,嘴角慢慢勾起。
鳳九幽,不是她要離開,而是上天給了她這麼個好機會。
不過,有過九幽宮中鳳九幽所說的手段,沒有絕對把握,阮綿綿不敢輕易行動。
這一次,抿了抿唇,阮綿綿翻身上馬,直接向十里亭而去。
一路上,阮綿綿隱隱約約能看到掩藏在樹林中的鳳承傲的人,看來這一次,鳳承傲是下了決心,要與鳳九幽對上。
在路上下手,還是在十里坡這樣的地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不遠處正在冒著裊裊炊煙的山頭,嘴角的笑意漸濃。
到了半山坡,阮綿綿直接棄了馬,繼續往山上走。這條道雖然不是去十里亭的必經之道,不過如果這樣翻過十里坡,倒是更加接近十里亭。
走了沒有多久,阮綿綿便被人攔了下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忽然從路邊的樹林中竄出一個人來,阮綿綿站在原地細看,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留著胡須,比較憨實。
這里有強盜並不是一兩天的事,阮綿綿望著那漢子眉眼彎彎︰「這位大哥……」
漢子一擺手,聲音粗狂︰「不要跟俺說你是弱智女流之輩,我們當家的說了,如今最不靠譜的,就是女人的嘴。」
「俺娘也說了,誰的話都可信,但是女人的話,不可信!」說罷,漢子將別在腰間的大刀拿了出來︰「俺不想殺人,直接交出錢財,俺就放你過去。」
阮綿綿盈盈直笑︰「你們當家的說,女人的嘴,最不靠譜?」
漢子皺著眉頭,粗聲粗氣道︰「怎麼,你有意見?」
阮綿綿連連搖頭,笑眯眯道︰「沒有沒有,那你娘也說,相信誰都不能相信女人?」
漢子狠狠點頭︰「俺娘說了,這年頭,女人是老虎,看著溫柔可欺,實則牙尖嘴利著呢!」
阮綿綿笑著問︰「那請問,你娘是否也是女人呢?」
漢子怒了︰「俺娘若不是女人,俺是從哪里來的呢?」
阮綿綿繼續笑︰「那就是了,你娘說,女人的話最不可信。可是,你娘也是女人,她的話,也未必可信。」
漢子一時語塞,一張臉漲得通紅︰「那不一樣,那是俺娘,俺娘對俺可好了,絕對不會騙俺。」
「可你娘也是一個女人,她自己都說女人的話最不可信,也就是說,她的話,也未必全都能信。」
漢子急了︰「你胡說,俺娘從來不騙人。」
阮綿綿笑著解釋︰「我沒有說,你娘會騙你。」
漢子一驚,瞪圓了一雙虎目︰「那你是什麼意思?」
阮綿綿笑了笑︰「沒什麼意思,意思是,未必所有的女人都會騙人。例如你娘,她雖然是女人,但是不會騙你。」
漢子皺著眉頭想著阮綿綿的話,好半響,才慢慢點頭。
阮綿綿抿嘴輕笑道︰「凡事沒有絕對,我雖然是女人,可是未必就會騙人是不是?」
不等漢子說話,阮綿綿繼續道︰「你看這里應該就是你的地盤了,我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敢欺騙你?」
漢子瞪著一雙虎目上上下下將阮綿綿打量了一圈,確定阮綿綿說的不錯,才粗聲蹙起道︰「你與我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要不給錢直接過去嗎?」。
阮綿綿眼楮一亮,笑眯眯道︰「好漢高見。」
漢子面色微紅,有些尷尬︰「俺……俺是……」
「俺是強盜,怎麼會是好漢呢?」漢子低低呢喃,面頰有些漲紅。
阮綿綿當做沒听到,柔聲道︰「我今日出門確實沒有帶錢財,所以,這位好漢勞煩您通融通融。」
漢子瞧著阮綿綿,望著她那雙清明如水的眼楮,看著她眼底的溫柔和無助,那顆強大的心,忽然就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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