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莫月城的百姓們擺著搬凳兒在自家院子外面的大槐樹下納涼,三大姑六大婆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各種八卦。
「哎,听說昨天聖駕駕臨君府啊。」
「哎,我也听說了,據說是因為君家小姐病倒了,高燒了三天三夜。」
「是啊,三天前君家小姐帶著丫環去錦繡樓吃飯,結果遇上了莫家小姐和她的丫環,似乎撞了莫家小姐。莫家小姐大人大量不介意,而君家小姐蠻橫無理,還和莫家護衛大打出手呢。」
「哎喲,君家小姐那張臉一露,那些個護衛還站得住腳嗎?」。有人戲謔道。
有人補充道︰「那天我在錦繡樓對面的小攤鋪給我兒子買吃食,看著君君家小姐帶著有帽檐的斗笠的。」
「是啊,那天我也在,正巧路過,瞧見錦繡樓外被圍得水泄不通,擠了好半天才擠進去的,三姑婆的話,靠譜!」
有人笑問︰「那劉姑婆你說說,君家小姐是不是真的比以前還要丑?一笑還能讓人將吃下去的飯都吐出來?」
被點名的劉姑婆啐了一口瓜子殼︰「之前沒有瞧到,後面瞧著,這讓人吐的話,倒是有些過了。但是那張臉吧,真的太丑了,我這麼一頓要吃五碗米飯的人,瞧著都沒食欲。」
「這和瞧著吃飽了想吐不是差不多麼,哎,正是的!」有人笑道︰「具體的說說,那天下雨了,我趕著回家收衣服,不知道後面怎樣了,听說君家小姐圍著一輛馬車追了一條大街呢。」
三姑婆嗑著瓜子笑眯眯地說︰「可不是嘛,當時我們都在看錦繡樓里面,君家小姐被莫家的護衛圍著。後面听到外面一聲駿馬嘶鳴,我們就齊齊回頭去看。」
「君家小姐就那個時候沖出去的,頭上的斗笠也被擠掉了,她也不管,一邊跑一邊喊著什麼。但是人太多,聲音太雜,听不清楚。」
不等眾人說話,那三姑婆又說︰「那會兒瞧著君家小姐那張臉的時候,我真的下了一跳。」
「就你這麼個大晚上還敢去山里面晃悠一圈撿菌子吃的膽子,還能被君家小姐的臉嚇到?」
三姑婆笑著說︰「哎,身材臃腫,腰有水桶那麼粗。整個臉幾乎看不到眼楮鼻子,只看到肉。我當時奇怪,那麼胖的一個人,居然能跑的那麼快。」
「是啊,三姑婆說的不錯,我當時站在最外面,還努力想要往里擠。忽然看就看到很大的一坨從里面跑出來了,直接向大街上奔……」
二姑婆繼續道︰「我當時納悶兒,君家小姐那速度,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後面下雨了,外面都避到了屋檐下,而那君家小姐還在追著那輛馬車。馬車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消失在雨簾中了,君家小姐像是被裙子絆倒了。」
「然後,我就看到君家小姐一邊垂著地面,一邊嚎啕大哭……那麼大的雨聲,都沒有將她的哭聲蓋過去呢。」
那天在場的幾位姑婆想著那天的情景,除了雨聲就是那女子的哭聲,四周靜悄悄的,卻無聲地蔓延著一種悲痛。
她們疑惑,那馬車里面是什麼人,君家小姐為什麼要追?按照君家小姐的風格和家世背景,哪里有人能從君府手中跑掉?
「哎呀,等等等等,那後來呢?」
「還有什麼後來?君小姐都跑出去了,那錦繡樓是君家的,莫家護衛在錦繡樓對君家小姐出手,你想想他們會得到什麼好處?」
「據說是被君家護衛狠狠揍了一頓,一個個都爬著回去的。」
「那莫家小姐呢?」
「莫家小姐?不知道啊,估計早就離開了吧。哎喲,說到那位莫家小姐,那可真真正正是個大美人兒啊。」
「據說那些對君家小姐避之不及的公子們,瞧著莫家小姐親自到了錦繡樓,都舍不得走呢。」
「要不是因為後面鬧了那麼一出,只怕整個錦繡樓都會被那些公子們包下來呢。」
「是啊,那莫家小姐可是我們王親自夸獎過的,那會兒若不是沒有及笄,怕是早就入宮為妃了,指不定呀,憑著莫家的家世背景,那個一直空置的後位,都是她的呢。」
「這個可說不準,怎麼就不能是程家的了,程家小姐那可是巾幗英雄,能文能武,而且據說長得花容月貌。我們王崇尚武力,我看啊,估計是程家小姐呢。」
「別說莫家和程家了,依我看啊,覺得君家小姐最有可能。」大姑婆笑著說︰「你說啊,王每日日理萬機,君家小家這一病高燒三天不退,聖駕駕臨君府,那意味著什麼。」
三姑六婆還在繼續八卦著,君府卻格外安靜。
阮綿綿從醒來後在閨房待了一天,誰也不見。君老爺急得團團轉,各種利誘各種討好,都看不到寶貝兒疙瘩一眼。
在君老爺考慮著要不要讓護衛將房門撬開時,閨房的門開了。已經退燒的君音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
神清氣爽,姿態從容。從她身上,看不出半分精神不振。似乎那天在大雨滂沱中哭得驚天動地的女子,並不是她。
似乎,那天那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沒有那輛經過的馬車,沒有那場大雨,沒有那麼撕心裂肺的哭喊,沒有倒在大雨中的那個身影。
君家老爺各種疑惑不解,噓寒問暖,各種關切,在嘗試了各種方法去打探無果,確定了寶貝兒疙瘩沒事後,才放了心。
經此之後,見寶貝兒疙瘩的性子越發溫柔,君家老爺似乎也很開心,對這個閨女越發疼愛寵溺。
寶貝兒疙瘩開心了,君家老爺開心了,于是,君家老爺的精力,在生意上的越來越多,君家的生意,越來越好。
一病之後,阮綿綿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日子繼續過,過的比之前更加悠閑愜意。
每日會在書房看上兩個時辰的醫書,時不時從外面自己采購藥材回來,各種搗鼓著。
購買藥材的時候,都會支開喜兒。君家老爺是一只老狐狸,不知道打著什麼注意。
四周到處都是喜賾的眼線,他一直按兵不動,由著她做這個君家小姐,不知道打的什麼注意。
阮綿綿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一邊不停地找離開的機會,一邊如何擺月兌在不知不覺中擺月兌喜賾的暗衛,偷偷研究藥草,希望能將身上的浮腫消除,再在喜兒不在的時候,在房間里練功。
這日阮綿綿從柴房出來,外面天空碧藍碧藍的。她帶著斗笠,帽檐遮著面頰,讓人看不到她的臉。
才剛出來,忽然眉頭蹙了起來︰「誰?」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院子里野草的聲音。阮綿綿放輕了腳步,她穿著一身灰青色衣衫。一是不想讓一品居里面的丫頭認出來,二是覺得這衣服研究那些藥草比較耐髒。
柴房在一品居最偏僻的西角,這邊每天很少有人來。這會兒這個時候,她一般都將人調出去了,這邊不會有人。
可是剛才的腳步聲,分明有人。
阮綿綿屏氣凝神,眼神清冷地盯著柴房後面的一處草棚。那里是平日里存放雜物的地方,這會兒那邊有異心黑色的衣角。
眯了眯眼,阮綿綿抬了腳步,輕輕走了過去。手中的銀針,在那衣角微微一動時,迅速射了過去。
並不是射向那人,而是射向他的衣袍。撕拉一聲,衣袍被那人撕破,黑影迎面而來。
空氣中驟然殺氣騰騰,阮綿綿冷哼一聲,身子微微一側避開黑影致命一擊,足尖輕點身子在空中翻飛,趁機一腳替向那人的後背心。
那人的速度極快,在剛才那一擊不成後,迅速彎腰低頭,避開背上的要害,手中的長劍帶著暗紅的血跡,狠狠刺向她的胸口。
眼底劃過一絲厲色,這人招招致命,內功深不可測,若是沒有受傷,她不是對手。
可是這會兒,要擒下他,也不是很難,只是要費點兒力氣。
阮綿綿想著這麼久以來沒有機會在外面尋到好幫手,倒不如先擒了這人,指不定能幫上忙。
足尖輕點身子直線飛向空中,阮綿綿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將整個後背露于那人跟前。
黑衣人眼中露出一絲興奮之色,興奮之中盡是狠色,手中長劍沖破長空呼嘯而來。
眼底劃過一絲冷笑,在那劍尖幾乎要挨著她衣邊的時候,身子在空中以極奇怪的姿勢扭轉,直接避開了這人致命的一擊。
同時右腳向後抬起,俯身彎腰低頭,長袖一揮,手中三枚銀針兩枚射向那落空的一劍,右腳狠狠踢在了那人小月復處。
黑衣人一聲悶哼,阮綿綿一早便瞧出了他小月復有傷,這一腳又狠又準替在他傷口上,比利劍更狠。
而另一枚銀針,眨眼間射向他的軟麻穴,黑衣人吃痛,身體一窒,知道有什麼破空而來,卻根本來不及避開。
一聲悶哼,黑衣人在地上打了個滾,倒在了地上不動了。
阮綿綿輕輕一笑,怕了拍手,後背不設防,這樣打的漏洞,當真以為她不在乎麼?
尊來,在男子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草味兒。
眼底劃過一絲疑惑,像是想到了什麼,柔聲道︰「我沒有惡意,這里是我暫時住的地方,你保證不動手,我保你一命。」
黑衣男子臉上帶著面巾,只露出一雙漆黑的帶著濃烈殺氣的眼楮。听著阮綿綿的話,他的聲音嘶啞低弱︰「我憑什麼信你?」
阮綿綿笑看著他︰「你知道這是哪里嗎?這里是莫月城君府,你認為你進了君府,我若是大喊一聲,你還能離開?」
黑衣男子眼底的殺氣更加濃烈,身體在微微顫抖。
攤攤手,阮綿綿認真道︰「我不憑什麼,而是你除了點頭,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既然進了這個院子,還試圖殺我,看得出來,你還不想死。」阮綿綿的聲音淡淡,不過卻不難听出她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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