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去,實際上是為廣場上的所有人著想。以她以往的經驗判斷,若是過去了,指不定會讓那條巨龍更加暴躁難安,鬧出巨大的動靜想要靠近她。
可惜,她現在這副小身板,保著自身就不錯了,談何護龍?所以她不想去,既然去了也不能改變現狀,給那條可憐被囚禁的龍自由,那為何還要去徒增自己的煩惱與怒意呢?
倒不如先模清楚這里的狀況,找別的機會單獨過去瞧瞧。
總歸不是什麼公平決斗,逆天嗤之以鼻。
這時,道士們身邊,一個女人激動地叫了起來,飛奔向前試圖靠近方笙,「公子,公子,方公子!千萬不能讓秦逆天去接近那條巨龍!絕對不行的!公子我太了解這個女人了。她!她邪門的很!當初這個女人在星辰帝都時,就曾經在斗獸場上駕龍而去。你們帶她過去,一旦靠近那條四翼雷龍,她便——會借機立馬逃走的!肯定會!」
道士們面面相覷,長春子更是臉色不虞地抓住那女人,想要動手給那女人一巴掌。
「公子,道爺,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女人高呼。
長春子的手僵在半空,沉著臉呵斥了一聲,「閉嘴!公子自然有公子的決定,哪容得你在這邊插嘴?滾下去!」
逆天隔著人群,淡漠地掃了那女子一眼,頗為疑惑地問道,「她是誰?」
這女子就是看著有些眼熟,名字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逆天小朋友卻不知道,正是因為她這一臉迷茫的表情,才越發激起那女子的恨意。
那倒霉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宋家的四小姐宋丹嬌。也合該這女的倒霉,就在宋丹舒姐妹倆發現逆天的那一晚,宋家四兄妹從茶樓出來,就踫上大街上亂成一團的人群奔逃,說是鐵甲犀牛戰隊來巡城了。
當時真是亂得夠嗆的,所有人都慌不擇路地逃跑著,活像背後有鬼撅著追。
宋丹嬌也不知怎麼搞得,就與其他兄妹分開了,她本想一個人先回客棧,卻不料還沒走到客棧,就在拐角處給人在後腦勺上重砸了一下,當場便昏死過去,再醒來後便已身在長春觀中。
她起先自然是死活都不肯做這勾當的,想想自己一介世家小姐,怎麼可以淪落至比風塵女子還不如的境地呢?
可後來的事,簡直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那些臭道士給她下了一種名為飄仙散的銀-邪藥物,等她再一次醒來,一切都完了,完了!
宋丹嬌豈能不羞憤欲絕,本想一死了之的,可幾次三番對自己下不了狠手,日子一久,也就沖淡了這份自盡的心思,甚至為了好好過活,竟慢慢迎-合起這些臭道士們。
要不是長春觀轉移那天瞥眼見到秦逆天,宋丹嬌倒是可以閉閉眼就這樣過下去,但那天的心理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一開始是震驚于這個秦逆天怎麼也會來魔域了。幽冥鬼境這種地方,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地方,就算她頂著一個公主頭餃又如何?想當初她為了爭取到這個上島的機會,可是拼死拼活費了不少勁,還耍了很多心眼兒鏟除了不少族內競爭對手,這才得到了一線機會。
再接著宋丹嬌內心深處便燃燒了,看著那女孩子一襲簡簡單單的純白衣裙,渾身跟縈繞著仙氣兒似的走過自己面前,再看看她自己現在這副風塵十足的味道,她忍不住就歇斯底里地咒罵起來。
怎麼可以這個樣子?這種天淵之別的差距,實在是讓她脆弱的心靈承受了不小的打擊。當初在帝國學院時,她已經夠嫉妒那個女孩子的了,憑什麼,什麼好事就好像非要砸到她頭上去似的?
最讓宋丹嬌感到憤懣的是,那女的竟敢假裝不認識她,好像認出她是多大丟臉的事似的!裝,你繼續裝!宋丹嬌心里惡狠狠地念著,盯著逆天的眼神,都冒出綠油油的光來了。
逆天可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可不知道,宋丹嬌如今對她最大的不滿與憤恨,來自于她不認識她。
宋丹嬌覺得,逆天問出口的「她是誰」那三個字,就像狠狠給了她三個巴掌似的,甩得她整張臉都熱-辣-辣的!
「小姐問你是誰呢,快回話。」一個道士推了她一把,像是刺激到她緊繃的情緒似的,宋丹嬌立馬跳了起來,臉色猙獰地向逆天沖過去,張牙舞爪叫道,「你會不知道我是誰?你會不知道我是誰?秦逆天,你繼續裝!你別以為你故作高貴就能顯得高人一等了你!再怎麼說,你同我一樣,也是從星辰那個小地方出來的!你以為你上了島,當自己是土生土長的神魔兩域人了是吧?做夢你!」
宋丹嬌真是為難逆天小同志了,逆天小同志和她真不熟的,尤其每次學院召開大會啊,那什麼宮廷聚會什麼的,那都是一大堆的人,你特麼一個小小的宋丹嬌夾雜在一大堆的鶯鶯燕燕中,以逆天那種少到可憐的耐性而言,她怎麼會樂意去和那些三姑六婆閑話家常廢話連篇。
逆天還覺得奇怪咧,這什麼女人啊真是的!不認識不可恥吧!不認識也算不上什麼殺頭大罪吧,特麼這麼激動干嘛?至于嘛這真是。
「小姐問你是誰,你回答便是了,廢這麼多話干什麼?舌頭不想要了?」方笙不甚耐煩地掃了宋丹嬌一眼,這一眼中隱含的警告與森冷之意,剎那間便讓宋丹嬌快速消停下來。
她……一怒之下腦子便又開始腦子糊涂了,這種時候她有什麼立場去質問秦逆天,招惹了她身邊那位一直護著她的公子,可是會倒大霉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一路上這位公子對秦小姐的討好與耐性。
宋丹嬌顫著身軀,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尖銳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冷意,「宋丹嬌,我是宋丹嬌!秦小姐!您貴人事多,現在可記起來了麼?」
逆天猛地一拍大腿,跟著月兌口叫道,「想起來了,宋丹嬌是吧。就是在星格拉山脈上,意圖搶我無花,給我們家君臨拍了個耳光嚎啕大哭的那個二貨!精英班的是吧?」
你說說這人,這一連串的詞加的,非要突出那二貨倆字,方笙一行人听著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早說啊,早說搶劫這茬兒,她立馬就能回憶的起來不是嘛!二貨扯別的兜那麼大圈子才繞到正題,有病啊。
逆天小朋友頓了頓,隨後滿是疑惑地看向宋丹嬌,「對了這位宋同學,我問問你啊,你哪只眼楮看出來,我這人比較邪門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