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坐在榻旁,一邊為逆天把脈,一邊唉聲嘆氣地連連搖頭,搖到方笙的心都跟著涼了半截兒。
「藥師,我們小姐到底如何了?」翠兒抹著淚忍不住出聲問道。
宋丹嬌站在一邊,眼神有些亮堂地盯著逆天,半晌沒有移過目光去。
此時的逆天,臉色煞白煞白的,緊緊闔著眼楮,氣息弱的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唉!小姐身體中,有一股雜亂的氣息,在周身筋脈中胡亂竄走。而她本身,又不見絲毫靈力,也無法壓制住這股竄走的雜亂氣息。」藥師嘆了口氣,「恐怕是……懸了!」
「什麼懸了?」方笙忍不住出聲斥責道,「你這什麼藥師,到底會不會看病?再去找!找個靠譜的大夫過來看看。」
「公子,這都已經是第八位藥師了。」長春子低聲提醒道。
 什麼雜亂之氣?」方笙出言訓斥,「若是我幫她?」
「公子萬萬不可。」那名藥師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老夫也覺得這股雜亂氣息十分蹊蹺,像是游走散亂在筋脈之中,無法捕捉,若是借由外力強行介入,恐怕反而會得到反效果。」
「那現在怎麼辦?干坐著?」
那名藥師急忙站了起來,惶惶惑惑地拱了拱手,「公子,還是去請一位藥劑師前來看看吧。」
「滾!」
方笙眼眸一冷,隨後對長春子道,「你跟我出來。」
逆天雖閉著眼楮裝暈,實則是很清醒的,就听腳步聲遠離她,好像去了門外,兩人在商議什麼。
沒過半會兒,就听長春子發出一聲小小驚呼,「這怎麼行?那妖血皇不是那麼好解的,而且當時……」
「你按我說的去做。」方笙冷冷地打斷他。
沒過多久,他又從新回到錦榻旁,目光沉沉地望著她。
許久,那眼神像是黏在她臉上生根似的,瞧得逆天心底生出一絲煩躁之意。
她佯裝緩緩掀開眼簾,目光有一瞬是停頓在他臉上的。
不知為何,方笙在那瞬間,呼吸亦跟著有些停頓。
女孩子突然想撐著身子坐起來,一旁的翠兒急忙伸手過去扶她,哭喪著臉道,「小姐您這是要干什麼呀?」
「我這是……快要死了吧。」她有氣無力地說著話,目光含著一絲怨憤盯著他,「現在,你高興了,你滿意了吧!我!我就快死掉了!」
看著她氣息微弱地說完這句話。
突然間,方笙的怒火像是從心底猛地竄出來似的,爆發地出奇猛烈、出奇強烈!
「我有什麼可高興可滿意的?」他沖著他怒吼一聲,那副憤怒中透著一絲奇詭的心痛之情,著著實實把逆天小同志給,嚇傻了……
她有點呆木地望著他,不明白他這股邪火從何而來。
他的眼楮里閃過些奇怪的,逆天小盆友分明看不太懂的情緒,隨後他克制住了,看她受了不小的驚嚇眼楮瞪得圓鼓鼓的,隨即有些狼狽地回過身去,沉沉的聲音壓在喉嚨深處,「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逆天一臉莫名其妙地瞪著他,看他一甩袖袍轉身離去。
他的人已經走到門邊了,僵直的身影忽而頓了一頓,下意識地伸手抓住門框,突然冷冷說道,「你不會死。因為我,決不允許!」
逆天小朋友一臉遲鈍地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隔了許久,身子才微微軟了下去,心道;這人果然是有點毛病的,反反復復不知道中的哪門子的毒,這陣子言行舉止越發怪異,看啊看不懂的真是!
之前,他不是心心念念要她的命嘛?怎麼這會兒是,反悔了?
「翠兒,你去給小姐打一盆水擦擦臉。」宋丹嬌突然說話道。
「噢。小姐您稍等。」翠兒用袖子胡亂抹了抹臉,這便走了出去。
宋丹嬌像一截木頭豎在逆天前面,眼神直愣愣地死盯著她看了半晌。
逆天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的血絲,一臉好整以暇的表情,淡淡說道,「跟我,一起逃出去吧。」
宋丹嬌整個人都怔住了,像是頭一次認識逆天似的,看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又過了半晌,她才喉嚨微澀,出聲問道,「你!你就不怕我出賣你?」
逆天掃了她一眼,抬起小手,在她冰冷的手背上拍了拍,笑得十分溫和道,「你會嘛?」
宋丹嬌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隨後用一副見鬼似的眼神狠狠瞪著逆天,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哼了一聲轉身道,「秦逆天,我還是討厭你的。」
「嗯。」逆天一臉「我理解」的表情,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這幾天,我基本已模清了這院子里里外外有多少暗樁。如沒意外的話,後天晚上就走。到時候,我不一定兼顧的了你,一切,還是得靠你自己。」逆天輕聲吐出一句話,隨後便蓋上薄被躺了下去,慢慢闔上眼楮,再也不言語了。
宋丹嬌扶著門的小手,不由自主微微顫動了一下,嘴角浮起一絲清淺笑意,邁出門去的腳步,一下子便輕松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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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關手令,拿來。」君臨絲毫不理會鐘玉綽打量的目光,只一臉冷淡地說了一句。
看到此女便心生厭惡,不由自主會想起她屢次派人截殺天兒的事。
只是眼下,顧不上與她算賬,他的首要任務,還是將天兒尋回來最為重要,至于眼前這心思惡毒的女人,依著他家天兒的性子,最好還是交給她慢慢收拾。
其實君臨在幽冥鬼境也算是混了五年的,當時他天賦出眾,根骨絕佳,入門又早,雖然年紀尚小,但論資排輩,卻實實在在是眾人的大師兄。
別說一張小小的中城入關手令,便是內城或更高級的地方,入關手令也都是有的。
只是如今他並不能拿出來,否則事兒沒辦好,倒是先把自己給暴露了出來,一旦他拿出自己的手令,勢必會驚動鐘玉綽以及長老會一眾人,再要想不動聲色地暗中尋找天兒,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