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臉上冰冷的神色嚴重嚇到了那位船工,只敢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口中求饒著不斷磕頭。
「你不會死,你要做的,只是避開深海漩渦,把我順利送到東海幻雲,然後你就可以走了。」逆天視線冷冷地盯著那人,眸底藏著一抹不耐,「我沒興趣殺你。」
「是是,是!小、小的謹遵小姐吩咐,會會趕在東海幻雲入口開啟之前,將將小姐安全送到。」
逆天沒再出聲,只是步履輕盈又緩慢地站到船頭,凝視著一片平靜的夜色。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午應該就能到東海幻雲,不知道君臨和哥哥他們會不會已經到了,在入口處等她。
剛才試著用通訊器和幾人聯系,不知何故都沒什麼反應,這讓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也不曉得是不是她的錯覺,隔得遠遠的海面,似乎听到了雲深又哭又笑的嘶吼聲,這讓她的心情越發不好。
伸手一招,玄金色的瀚海罩落到她女敕白的小手中。
逆天眯眸望著,神色間冰涼一片。
那個人,被精神反噬之力所傷,應該很難過的吧,為什麼她的心情一點都不松快,反而十分郁悶呢?
那個人,根本不是哥哥!是敵人!是聖血宮的門徒!是想要殺死君臨殺死絕的敵人,是想要毀滅家族毀掉外公與所有族人的敵人!逆天用力握了握小拳頭,對敵人心軟的下場,或許會害死自己,還連累了身邊的朋友與親人!
她可以心軟嘛?不能!
船工駕船而行,偷偷瞥了一眼立在船頭小姑娘的神色,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收回了目光。
明明是一個漂亮精致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怎麼就能給人這麼大壓力呢,總覺得看一眼心底都在打鼓似的。
剛剛他回過神來後便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到了這艘小舟上,他記得前一秒鐘他還在和另一個船工說笑,怎麼後一秒獨獨就他一人在這兒,跟前還站著位神色冷冽的姑娘。
好在此處離東海幻雲已不遠了,他獨自駕舟亦沒什麼問題,否則,要是沒按時完成小姑娘布置的任務,還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回去。
想到此處,船工不由打了個哆嗦,急忙收起腦子里的胡思亂想,因為他瞧見那姑娘的眸子向他這處望了過來。
逆天因為心情難測周身都在散發冷氣呢,不過看到船工這鬼鬼祟祟哆哆嗦嗦的模樣,又無奈的收斂了一絲氣息。
好像嚇到別人了,無論她心底再怎麼怒火難耐,這船工卻是無辜的,沒必要讓別人因為自己的心情而驚惶恐懼,這只是個普通人。
「大叔,你不用怕。」逆天嘆了口氣,緩了緩臉色沖他點點頭道,「送我到東海幻雲即可,我不會傷害你。你為我工作,我會支付一筆酬勞給你。請你好好駕船,盡快送我過去。」
船工明顯松了口氣,腦袋不斷點了點,雖然表情松落了些,但看向逆天時眼神依然敬畏,「是是,小姐放心,此處離東海幻雲入口已不遠了。最遲明天中午,就能抵達,小的一定會盡力將小姐盡快送到那里。」
「嗯,謝謝。」逆天微微點了點頭,便又轉過身去,遙望著黑沉沉的海面,久久地注視著。
隨後一整晚,逆天都沒再開口,自始至終站在船頭那處,眼神定定地望著空茫的大海,時不時掏出懷里的通訊器撥弄幾下,嘆了口氣又從新塞入懷中。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這片海域上的時空元素滋擾影響,通訊器聯絡時一直被嗤啦雜音遮蓋,像是被什麼東西干擾了一般,根本無法聯系上任何人。
看看蒙蒙亮的天色,想著應該馬上就能到東海幻雲入口見到君臨等人,心情這才微微舒緩了些許。
船工也不敢出聲打擾,只是默默地撐著船,小心行駛,當遠遠的海平面上躍出一抹暗金時,以逆天的眼力已能看到,前方一團團白色雲朵上,栽種著郁郁蔥蔥的樹木,山林花樹倒映在海水中,隱隱綽綽的搖曳著光影。
微微近了些再仔細一看,哪里是什麼一朵朵白雲,分明是一座座冰雕般的島嶼群,一團團靠在一起,被四周的海霧一攏,遠遠望上去就如同海中升起一朵朵白色的雲,十分飄渺。
「小姐,我們就快到了。」船工的臉上終于露出欣喜的笑容,這段無聲的路,走得讓他心理十分壓抑,一直期盼著快快順利抵達。
逆天的臉色有些微沉,轉頭看向船工問道,「大叔,你知道這東海幻雲有多少入口?」
看這一團團小島緊挨著簇擁在一起,似乎入口不少啊!如此一來,豈不是說明,她和君臨等人,未必會在同一個入口相見?
「嗯,確切來說是九個入口,但我听別人說,可能還有好些個支路入口,這就說不清了。」船工憨厚老實地笑了笑,指著前方一朵朵白雲般的島嶼笑道,「老人們經常說,這里其實是個隕落的海神之墓墓葬群,我們肉眼所能看到的,都只是這個墓地的外圍。真正的東海幻雲核心,只有百年才會打開一次。」
船工說著說著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我這都是听老人們說起的。但也有些人傳說,所謂的海神,其實指的就是光明神。因為傳說中每百年一次打開東海幻雲核心墓地,海面上整個兒都會被強光籠罩,那是光明神賦予的力量!」
逆天神色一愣,急忙追問道,「大叔,把你听到的都跟我說說。」
船工又撓撓腦袋,有些難為情地笑道,「小姐,您不怪我賣弄,那我就說說。我祖祖輩輩都在這片水域撐船,倒的確是听過不少稀奇古怪的流傳,有些是其他人都不曾听過的。」
「我听祖輩們說起,上千年前,曾經有兩位實力強悍如神的光明元素師與黑暗元素師在這片水域大戰過一場,攪動天地、風雲變幻,據說最終,那位黑暗之神隕落,而光明神則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