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隔著大鐵籠,站在漆黑的過道上,冷眼看著扒在牢籠上的樓雨嫣。舒殘顎
這個女人,在把小十踢進湖里生生淹死的時候,大概沒想過會有這麼慘烈的一天。
要說逆天的記憶,早就與小十的記憶水-乳-交融,小十的經歷,如今就跟她的前世記憶般貼合,從悲憤、孤寂、絕望、再到死亡,這一切逆天都感同身受,如自己曾經遭罪過。
既然蒼天授命,讓她重生在這廢材少女身上,那麼她以往遭遇的一切,她自然要連本帶利,一並為自己討要回來!
逆天抬了抬手指,找人搬來一把凳子,彈彈衣角大刺刺在鐵籠外坐了下來。
兩名獄卒隨後捧來一杯香茗,逆天伸手接過,握在手心把玩著。
大夫人心中警鈴大作,狂跳不止,摟著樓雨嫣步步往後退去,「你,你要干什麼?你可不要亂來!這里是刑部大牢,我們只是等候發落的嫌犯,還還沒定案呢!再再說,把你調包一事,何琇珍都已經承認是她干的,跟我們這些人都無關的!」
逆天一勾手指,「把那女人給我拖出來。」
「是公主殿下。」
兩個獄卒立刻打開牢籠,在大夫人陣陣尖叫聲中,把樓雨嫣拖死狗似的拖出來,重重砸在地上。
樓家人下獄之前,早就全部用元素禁制的特殊手法,封了他們各自的力量,現在的他們,跟路邊的癩皮狗沒啥區別,沒了身份地位,沒了力量,他們屁都不算一個。
「綁上。」逆天一抬手,兩個獄卒立刻心領神會,把樓雨嫣拖到一側的刑架上,雙手雙腳都給扣上刑環。
「你要干什麼?你要干什麼你?」大夫人發瘋似的用鐵鏈子敲打前面的柱子,「逆天,逆天!公主,公主殿下,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她好不好?嫣兒已經夠苦的了。你已經廢了她的氣脈,已經毀了她的容貌,什麼仇都報了呀!你還想怎麼樣呢?還想把她怎麼樣呢?」
「急什麼?」逆天抬手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還沒怎麼著她呢。大夫人,她是你女兒,是個心肝寶貝,難不成我就不是我娘的女兒,我娘的心肝寶貝了?」
「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傻乎乎地給安樂侯世子擋了一箭,不但沒得到他的半點憐憫,還給他重重一腳,把我可憐的小腰都快踢斷了。」逆天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是在回憶,倒像是在自嘲,她把玩著手里的茶杯,眼色冷淡地看著大夫人,直把她看得心底發冷。
「我被踢在那個冰冷的池子里,你們就在邊上‘呵呵呵,呵呵呵’這樣笑著。我沒記錯吧大夫人。」
大夫人渾身發冷,干了的嗓子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我都不知道我那天是怎麼從池子里爬出來的。晚上我躺在那張破床上,又冷又餓,發著高燒,痛得死去活來。」逆天笑吟吟地看了大夫人一眼,「這樣我都沒死,這樣也挺過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叫做命不該絕呢。」
「在往前追溯,事情越遠,不知道為什麼,我反而就記得越清楚。比如五歲的時候,大小姐打破了樓家主最喜歡的一只貢品玉硯,你不由分說抓著我抽了一頓,把一個傷痕累累的五歲孩子扔在大雪地里,吹了一夜西北風。」
「七年那年,大少爺在後院把一個丫鬟強-暴死了,被我無意中撞見了,你們母子二人為了把這丑事壓下去,逼我發毒誓,還把我關在柴房里,餓了足足七天七夜。」
「這樣的事,要我一一舉例嘛?挨鞭子就是家常便飯,餓飯斷水那更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給大小姐大少爺打罵呼喝順帶出氣,那是我逆天的福分兒,是不是這樣,大夫人?」
鐵籠內一片寂靜,誰都知道,這孩子是來秋後算賬了,誰也不敢接話,沒人知道接了話後會得到什麼。
大夫人此刻是悔的腸子也發青了,早知道有這麼一日,當初就算給她十八個膽子,她也不敢動逆天一根手指頭啊!
「本來我就不是個什麼寬宏大量的人,既然放在牢里,你們都不肯給我消停,那我還用得著對你們客氣什麼?」逆天勾勾手指,牢頭立刻低頭哈腰地湊到她跟前。
「你給我听著。這里的人,吃的喝的一概不準給,誰給誰就是我逆天的敵人。」
「是是,是。」
「把大少爺也給我拖出來。」
「干什麼,你你干什麼你?你想干嘛?你沒權利這麼做!調包的事情,與我根本沒有絲毫關系!我頂多只是連坐,皇上才能定我的罪,你你,你別亂來你!」大少爺給兩名獄卒使勁拖出牢門。
大夫人尖叫著伸手去拖兒子,給人使勁推回去,鐵籠轟隆關上。
「放心大夫人,冤有頭債有主,我今天就找兩個當年欺負我狠的下手。大夫人你有福氣,母債子償,你放心你欠我的,我一並還給你兒子,不會再另外找你一絲麻煩。」
大夫人的身子發著顫,突然跪了下來,跟著鐵籠,雙手舉過頭頂不斷拜著逆天,「逆天公主,公主殿下,我求求您了,求求您,放過他們,放過他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放?」逆天冷嗤一聲,「當年又有誰肯大發慈悲放過我?樓家從上到下,一幫的畜-牲!你們罪有應得的。」
「把他們給我拖出去,仔細的抽,可別把人給抽死了,往後三天,給我照三餐抽一頓,大少爺要子償母債,得翻倍抽讓他聊表孝心啊。抽完就掛到外面曬去,給我發現他們頭頂有一片葉子,我就唯你是問。」
「是是,是公主。」
大夫人渾身發顫,撲到鐵籠上大罵,「你這魔鬼,你這殺人凶手!我樓家跟你有什麼仇怨啊?你要記得這麼清清楚楚!就算之前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可到底也是養你十三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