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卓家與徐北官的關系
卓凌走進大廳,里面也沒有多大的變化,沙發茶幾上依舊一塵不染,餐桌上放著新鮮的百合花,葉片上還帶著露珠,時不時傳來陣陣幽香。|卓家,表面看起來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光鮮亮麗,殊不知在這榮耀的背後,是多少的血淚和心酸。
卓凌之所以選蔡念蘭不在家的時候回來,就是想避免爭執。卓群成了植物人,環球珠寶集團總裁的位置成了他的,那麼一直對他恨之入骨的蔡念蘭,心里該有多少的不快與不甘啊。
他在卓家生活了十四年,出的意外一雙手都數不過來,一次兩次是意外,但次數多了就不是意外了,他一直都生活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當心就成了一堆骨灰。
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凶手是誰,只是他不去揭發,揭發了又怎麼樣,人家是卓萬年四十多年的發妻,在人前,他還得尊敬地稱呼人家一聲,大媽。
當然,這都過去了,他依然活著,他看到了蔡念蘭失去兒子之後淚流滿面的樣子,也看到了蔡念蘭真真實實的切膚之痛。
「卓凌,」卓寧雀躍的聲音響了起來,小丫頭從二樓的樓梯上輕快地蹦跳下來,「卓凌,你怎麼來了,你是來看我的嗎?」。
卓凌二十五歲,這對十八歲的卓寧來說,他更像一個大哥哥,一個陽光帥氣又冷酷有型的大哥哥,她並不喜歡稱他為叔叔,她更喜歡叫他的名字,她希望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那麼,她就可以喜歡他了。
「小丫頭,沒大沒小,你叫我什麼?」
卓寧歡歡喜喜地拉著卓凌的衣袖,左右搖著,「嘻嘻,小叔叔,你是不是來看我的啊?你是不是搬回家來住了?」
卓凌笑著模模她的腦袋,「我來看看我爸。|」
卓寧臉上閃過失望的神色,小撅了一下嘴巴,「哦,好吧,爺爺在房間呢……小叔叔,那你晚上留在家里吃飯不?爸爸不在,媽媽不在,女乃女乃不在,爺爺也只在房間吃,就我一個人。」
卓凌心頭一酸,有些不忍心拒絕,不過想到已經約了楠西,他就為難起來了,「你媽去哪了?」
「跟女乃女乃出去了,她們珍愛會七周年慶,媽媽是主席啊,晚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好叔叔,我的好叔叔,你這麼難得回家一趟,我這麼難得見一見你,你就馬上要走嗎?我這麼想你你肯定不想我,嗚嗚嗚,叔叔,叔叔……」
「好吧好吧,真受不了你,這麼大了還這麼愛撒嬌,」卓凌妥協了,「晚上帶你出去吃,吃完就送你回來。」
「好耶,」卓寧高興得跳起來,「那你先去見爺爺吧,呆會兒你叫我啊。」
「嗯。」
卓凌走上二樓,來到父親的房門前,他整了整西裝,鄭重地敲了兩下門,「爸,是我。」
「卓凌啊,快進來。」
得到父親的準予,卓凌推開房門,房間里明顯比走廊還要溫暖,他走進去,看到卓萬年穿著一件厚厚的棉絨長衫坐在落地窗前的按摩上。
老人比之前更加瘦了,他朝他舉著手,干癟蒼老的手微微顫著,那都是歲月的痕跡,「卓凌,我的兒啊……」
卓凌不知道是自己听得不清楚,還是父親說得不清楚,父親好像叫的是卓群。他關上房門,疾步走上前,一把握住了父親的手,「爸,您好些了嗎?」。卓凌蹲在父親跟前,他從父親渾濁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點星星之火,他知道,他現在是父親唯一的希望了。
卓萬年微微點頭,「還行還行,我還沒看到你成家,我不會早早就走的。」
卓凌笑了笑,又听卓萬年問︰「你哥的車禍,查出點頭緒沒有?」
「沒有,司機只肯承認自己酒後駕駛,其他的什麼都不說,警方沒有足夠的證據也只能當車禍處理。不過爸,我會派人繼續追查的,如果司機真的是受人指使,那麼一定會聯系幕後主使。」
「嗯……對了,你說需要一些資金是怎麼回事?難道集團出現資金空缺?」
「不是,這是一件私事,」卓凌小心翼翼地探視著問,「爸,你認識一個叫徐北官的台灣人嗎?」。
只見卓萬年的眼楮睜大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什麼,徐北官這個惡棍竟然找上你了?!」
卓凌也是一驚,听父親的口氣,他不但知道徐北官,而且還有過節。
「唉,卓群也是被逼無奈啊,都是我惹來的禍……二十年前,環球剛剛上市,歐洲突發金融風暴波及全球。當時我們環球也遭受了有史以來最艱難的低谷,當時差點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屋漏偏逢連夜雨,去南非采購鑽石原石的高亞軍竟然在途中拿著貨逃了,雖然報了警,但世界之大,警方也不知道高亞軍的去向。」
卓萬年的視線慢慢地轉移到窗戶外,繼續說︰「新聞一出來,立刻傳得沸沸揚揚,還有謠言說環球撐不了三個月就會崩盤。這時徐北官找上門來,打包票說能幫我們找出高亞軍,不過得借一借環球集團的名義海運一批貨。「這批鑽石對環球而言非常重要,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找到,我再三考慮還是答應了徐北官。」
「徐北官還真有能耐,真的把高亞軍抓了回來。幸好有了這批鑽石原石,才使得環球慢慢渡過了危機,不過徐北官那里就欠了一份人情,他的條件,我肯定答應。當時我猜想徐北官可能要偷渡人口,誰知,他竟然是私運毒品。」
「我現在想起來,還是會冒冷汗啊,當時要是出一點紕漏,那麼不單單是環球會崩盤,連我都會聲名狼藉啊。好在,這次海運有驚無險,而徐北官也消停了幾年。後來我退了下來,由卓群擔任總裁一職,誰知徐北官又找上門來,我不理,他就找卓群……唉,幾乎每隔四五年,徐北官都要找我們幾回,我們沒辦法啊,只能一回又一回地幫著他做這種違法的事情。」
說著說著,年邁的卓萬年在小兒子面前,老淚縱橫,「這麼多年來,我和你大哥每天都是踩在刀尖上活著,徐北官就像一個炸彈,還是不定時的炸彈,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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