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仰馬翻,慌亂不堪,何樹生突急癥,所有人全都提起了心,蘇克動作飛快,已經在何風露蹲下的瞬間跑了過去,一把扶起了這個老人。
房間的門瞬間被打開,何樹生的私人醫生一直都守在外面,突然听到里面的尖叫,哪里會不明白生了什麼。
「快!快幫我送到醫務室!」
蘇克一把攔腰抱起了何樹生,緊跟著醫生向外跑去,現在必須爭分奪秒。
生生馬場作為何樹生經常出入的地方,同樣配備了十分完善的醫療設施,蘇克一口氣把何樹生抱上了三樓,已經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醫務室的門被緊緊的關上,哪怕是何風露都被關在門外,現在的何風露已經哭成了淚人,馬場經理嚇得六神無主,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嚴重了,若是何樹生真的在馬場一命嗚呼,自己這個經理必定是到站了。
十分鐘,僅僅過了十分鐘,所有何氏家族的人,只要是在澳門的,全都來到了生生馬場,相比之前在賽馬會包廂當中的爺孫兩個,只有這時候,才能看到整個家族的龐大。
何樹生的四子兩女,目前在場的有三個,其中並沒有白雪的父親,據說現在正在歐洲,不過已經聯系了最快的班機,馬上返回。
前後兩任老婆都來了,甚至還出現了兩個不被接納的外室,掛名的兒子還有三個,這兩家都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涇渭分明。
孫子輩的則是更多了,十來個人,蘇克只見過何鋒藏,這是何風露的弟弟,這時候他正在不斷安慰著懷里的何風露。
事情生的太過突然,這里現在圍著的不足二十人,蘇克知道,若是全都出現的話,恐怕整個走廊都無法容納。
現在的情況有些復雜,如果何樹生真的就此離世,那麼就只有按照之前他所立的遺囑分割財產,但是若是意識彌留,說不定會在臨死之前,口頭更改,很有可能某些人會得到更大的利益。
殊不知已經有人通知了律師過來,現在就等到樓下,隨時能夠過來更正遺囑。
期間不斷有醫生出現,急匆匆走進醫務室,蘇克知道情況緊急,要不然他們不會就地治療,而是應該送到大醫院進行搶救。
整個走廊當中默然無聲,全都在焦急的看著醫務室的門,有的人在嘆氣,有的人在琢磨著心事。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蘇克心情也極為煩躁,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這樣,白雪用力的抓著蘇克的胳膊,緊緊的咬著嘴唇。
因為她與何風露是關切深厚的閨蜜,對于何樹生同樣也是極為熟悉,甚至完全可以當做親人的感情︰「蘇克!何爺爺他會不會!」
「放心!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蘇克這時候還能說些什麼,雖然自己很想進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誰能允許自己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甚至都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突然醫務室的門開了,所有人全都把注意力集中過去。
「陳醫生,怎麼樣?」說話的是何樹生目前的妻子,年紀已經近五旬,作為這里最有言權的一位,只有她才能站在第一位。
「對不起,何太,何先生已經走了!過度亢奮引起的心髒驟停,猝死!」陳醫生滿臉的沉痛,這並不是裝出來的,他跟著何樹生身邊也有十年的時間了,早就建立了真正的感情,這並不是雇主與工人之前的情誼,更多的是朋友,是親人!
「哇!」的一聲,何風露在門開的瞬間就盯著醫生,滿臉的期切,但是听到他說出這句話之後,頓時崩潰了,嚎啕大哭,癱倒在地,何鋒藏同樣懵了,像是被雷擊中一般,一動不動。
哭聲像是傳染一般,頓時整個走廊哭聲一片,這些人全都想要擠進去,蘇克感覺自己被裹狹著,差點被擠倒在地。
「你們都給我听著,誰也不許亂動!」何樹生的現任妻子黃玲,威嚴甚重,看著所有人全都失控似的,頓時大喊了一聲。
「讓我見爸一面吧!」
「我要去見爺爺!」
「爸爸沒死,你們騙我!」
走廊里亂糟糟的,蘇克站在原地,看著這些人,總覺得他們之中很大一部分的悲傷並非真誠。
白崇天夫妻兩個自知此時不適合繼續逗留,已經退到了最後,現在已經變成了何家的家事,不過想要去叫白雪和蘇克回來,卻是根本擠不進去。
黃玲年逾五旬,但是卻也比何樹生小了二十歲,而且為何樹生生下了兩個兒子,這麼多年來在何家基本上已經算的上是正宮娘娘,說一不二,所以她這一嗓子下去,確實鎮住了場面。
「陳醫生,真的沒辦法搶救了嗎?」黃玲眼角早就濕了,強忍著心里的悲傷,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這才能夠繼續開口。
「已經沒了心跳了!」陳醫生搖了搖頭,剛剛在醫務室已經連續做了幾番直流電擊復律,也就是心髒除顫,電能甚至從四十焦,都已經升至到了四百焦,依舊回天無力。
而且心電圖監控,早就變成了一條直線,這已經說明了一切,甚至現在醫務室當中還有那種尖銳刺耳的提示聲音在響著,報警著。
黃玲眼眶當中的淚水,這一次終于抑制不住,瞬間奪眶而出,身體晃了晃,終于站穩︰「好!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生哥嗎?」
陳醫生點了點頭,這個要求理所當然,現在已經搶救結束,自然可以放行。
「等一等!」就在黃玲剛剛邁動腳步的時候,人群當中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頓時扭過了頭,冷冷的掃視著眼前這群人︰「是誰?」
現在的黃玲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座火山,對于自己的男人,現在不允許這些人打擾,哪怕是他的子孫,現在也必須讓他安靜的離開。
「是我!我是中醫,能不能讓我進去搶救一下!」蘇克從人群當中擠了出來,終于走到了黃玲的面前,十分誠懇的說道。
「你又是誰?怎麼會在這兒?」黃玲並不認識蘇克,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強忍著心里的怒氣,微微的眯了眯眼楮,這是她即將爆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