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群黑衣人圍著一個衣服艷麗的男子打得甚是熱鬧,君若望去時,穿華服男子正生生將一個欲從後面襲擊他的黑衣男子的頭顱削下來,鮮血四濺,嚇得君若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君若趴在草叢中,透過草叢這才看清,黑衣人大概有七八個,黑色衣服上袖口和領口有紫色花滾邊,右臂上統一有一個奇怪的花紋。
被圍在中間的華服男子身高近七尺,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由一根淡綠色絲質冠帶束著。一根翡翠玉簪橫插在發髻中間。
雖然一個人應付那麼多人依然沒有吃力的跡象,陽光暈著他的紫袍,使他整個人看去有一種自然華貴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眼,若不是君若看著他出手狠戾,指不定也會被他迷了去。
就在君若沉思間,黑衣人就倒下了一大片,華服男子手中薄薄的刀舞得似雪片般,在陽光下閃著白色的光芒,光芒所到之處,只見一陣血珠四濺。
君若看著四濺的血,忽然有些恍惚起來,眼前恍若一大片火紅的曼珠沙華搖曳著。
當眼前的曼珠沙華漸漸散去,君若這才發現,陽光下只有華服男子還穩穩矗立著,倒下的黑衣人都被深草埋沒,若不仔細瞧,還真瞧不出來。
華服男子身上沒有一絲血跡,陽光下,他手里握著的短刀被鮮血染紅,還有血滴順著刀尖下滑,男子將短刀往草叢中一扔。
陽光下血紅的刀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然後落入草叢中不見了。
華服男子輕輕一躍,幾個起落間就穩穩站在大路上。
他忽然用手捂住胸口,豆大的汗珠從額際落下,剛剛的優雅張揚已不復存在。
陽光下,就在這不甚平整的山路上,走來一群人,人群中一輛紅色的花轎,一看就知道是誰家娶新娘。
只是這上山的路是通向鶴鳴山莊的,莫非是鶴鳴公子今日迎娶第十位新娘?
正一臉痛苦的華服男子也被朝山上走來的一群人吸引住了,竟忘了讓路。
花轎在距離華服男子一丈的地方停下。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擋住十夫人的轎子,」媒婆當即站出來大聲喝著,「耽誤了吉時,你擔當得起嗎?」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妾麼?有什麼大不了的。」華服男子強忍著痛苦,冷冷道。
「大膽狂徒,你可知道今日是鶴鳴公子迎娶十夫人的日子,你……」
「陳媽,還不住口!」轎里傳來一陣輕喝。
片刻之後一個小丫鬟走了過來,朝華服男子一拜,恭敬道︰「我家小姐說了,剛剛多有冒犯,請公子莫放在心上。」
華服男子也不應,只是朝著轎子一聲冷笑,然後朝一邊走去。花轎這才重新抬起,朝山上而去。
花轎消失在山路上,華服男子越走越慢,腳步漸漸蹣跚起來,走到河邊的時候,他吃力的蹲下,伸手想去踫水,卻不想眼前忽然一黑,一頭栽進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