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去喚那離笑姑娘過來伺候。」慕容哲看著君若失落的模樣,便叫來了老鴇。
老鴇一臉為難。
「可是離笑姑娘今日已滿三場了,再多一場她不會同意的。」
「姑娘連主干上的花枝也剪,這是為何?」而且那枝花長得不僅茂盛,上面的花開得也很美。
君若淡笑,道︰「橫豎不過一條賤命,沒了就沒了,倒是你總是被我連累,以後還是不要來找我了,要不你韜光養晦這麼多年都白費了。」
「這條路被堵死了你如何去。」
慕容哲無語。
「這是什麼?」慕容騰奇道。
「貌似有人說過對本皇子的事情沒興趣。」
如今連慕容軒和慕容哲也因為清風唱晚的主人大打出手,他不得不來看看這清風唱晚到底是不是像傳說中那般,而且是時候該看看晨光了。
「咳咳……」
「你怎麼知道美人閣是我的。」
「是啊,」小朱子接口道︰「語郡主小時候也喜歡這樣跟皇上耍賴。」
君若口里嘀咕著,人已經站了起來。
「姑娘剪的時候不覺得可惜嗎?」
「你把這顆子搬走我不就可以過去了。」
君若笑道︰「剪下來的花枝,可以去做插花,花瓣可以拿去做花露或是點心,既然生長的地方不對,不如換個地方,以便更好利用它們的價值。又如何會可惜。」
慕容哲想起她在美人閣的那些嚇人行為,特別是盯著離笑姑娘時那陣眼神,渾身一顫,看君若的眼神也怪異起來。
「剛剛看出來的。」
君若無語凝噎,她怎麼覺得這廝是明知故問呢,也許是她敏感了,她總覺得自己身上發生的每一件事,卓寒曦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可以!」
「可以悔棋麼?」
「君若什麼時候不關心三皇子了。」
「不行,這子已經落下就不能動了。」
原來是玉容從茶樓回來了。玉容自從臉上的傷好了之後,就一直忙著商鋪的事情,目前,她們有一家酒樓又開張了。
中年男子捻了一塊點心嘗了一口。
中年男子暗暗點頭。
隔壁的慕容騰低低笑了起來。
「客人說的是。」
「晨光,這里!」
「算了,」君若拉住慕容哲,經過這麼一鬧,她也沒了興致,「我們回去吧。」
玉容嘿嘿干笑兩聲,模著鼻子道︰「酒樓的張掌櫃說要見你。」
「听說你是孤兒,從小生長于荒街?」
「哦。」晨光擺好棋盤,「你要白子黑子?」
「沒什麼。」
小朱子急忙坐下,生怕被晨光認出來。
「嗯。」
「倘若旁枝影響了主枝生長,不管如何繁茂自是要剪的,否則會影響整棵花的成長。」
中年男子一听自是選了院子中的天然包廂。待中年男子坐下,胖胖的男子便從溪水中撿了幾樣中年男子愛吃的吃食端上來。
「不知客人是去二樓包廂,還是在院子里的天然小包呢?」
「今日不用伺候三皇子?」
「你會下棋?」
晨光微笑,目光暖暖的看著她。
「只要是美人,本姑娘都喜歡。」
「正是。」
「晨光,等我哈,我一會兒就回。」
「本皇子今日可算是見過你的伶牙俐齒了。」兩人坐在馬車里,慕容哲便打趣道。
「不可以麼?」
君若回到清風唱晚已是黃昏時分,卓寒曦已經起來,面色不似上午那般蒼白,稍稍恢復了些紅潤。
「你真喜歡那些鶯鶯燕燕?」
「就是用不同的酒根據一定比例調制而成,這是三杯不一樣的雞尾酒,您可以嘗一嘗。」
「本皇子在你面前可真是一點秘密也沒有,你可以不要那麼敏銳麼?」
「客人過獎了,君若小時候生活都難以自理,又怎會有條件讀書,不過是因為接觸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學識的人,時間長來,君若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些文縐縐的詞語,胡亂用罷了,讓客人見笑了。」
君若嘿嘿干笑兩聲,將落下的子拿起重新換了個位置。
「小若若,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本皇子了。」
他曾差人打听秦暮語和晨光的去向,得到密報秦暮語曾住在這清風唱晚,如今晨光也住在這里,他有些好奇,不知這清風唱晚是個什麼好去處。就連神啟三皇子也要住那里去,听說有些樂不思蜀了。
「不好意思,大不了下次我裝不知道好了。」
那時君若正在修剪花枝。
「今天都做什麼了?」
這天下午,清風唱晚迎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慕容哲愣住,他盯著君若。
「這里的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君若抬頭,只見一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身邊還跟了微胖的家奴。
「姑娘,你也會下棋?」
「晨光,我這顆子想去那邊?」是沒致已。
「沒看到你家姑娘我正在下麼,剛回來就大呼小叫找我什麼事?」
「沒有規矩,無以成方圓。這里的一花一葉都是精確排列的,若是多長出來,不管單看有多美,總是會影響整體,就算是主干也是要剪去的。」
「雞尾酒?」
君若的那一聲喊,讓慕容騰頓時變了色。
「瞧你一臉心虛的模樣,肯定做壞事了。」
「剛剛那顆花,姑娘剪的那枝是主干上的吧」
這女子倒是謙遜,不驕不躁,進退得當。難怪哲兒那小子不顧兄弟之情也要為她出頭了。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想著君若的話。
「阿若。」他用手肘推推她。
「不太會,不過是胡亂擺弄,打發時間罷了。」
「你不會只喜歡女人吧?」否則怎麼會對他的美色視而不見呢。
「這花生得如此枝繁葉茂,姑娘為何要剪呢?」
「我可以說不麼?」
又一刻鐘後。
慕容騰的表情變得有些傷感。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和我大哥三哥針鋒相對,他們畢竟權大勢大,對你沒好處。」
「他見我干嘛,不是有你麼?」
「你沒事吧,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君若擔憂的看著他。
「你說的都是什麼話,我這般做,不過是為了自保,將來皇位之爭,必有一番廝殺,若沒有自己的勢力,如何能全身而退。反正我問心無愧,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怕。」
「你沒見過的還多著呢。」
「是麼,那本皇子很期待哦。」
晨光忍住笑,她確實不會,不過是耍賴罷了。
君若沒理他,只是沉默望著窗外。
來人正是慕容騰。
君若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
「是麼,」君若歪著腦袋看向他,「那你可不可以給我打個折,下次本姑娘去逛美人閣的時候,可以省點銀子。」
慕容騰淡淡一笑,不置一詞,就算讀過書的女子也很少能有這樣精彩的描述,可這小姑娘一句耳濡目染就帶過了。
「二樓包廂比較安靜、私密,窗外可以看到荷浴河的風景,適合喜歡安靜的客人,天然小包就在這院子中,」君若用手一指,「天然冬青圍成,引以流觴曲水,有小童從上面放各種吃食下來,客人可以一邊曬太陽,一邊從流水中取自己喜歡的食物。若是約了一群朋友過來,還可以一起吟詩作對,何樂而不為。」
「下棋。」君若頭也不抬。
「姑娘,你在干嘛?」
君若看到晨光下樓來,就對慕容騰道︰「客人慢慢品嘗,若有什麼需要或問題可以隨時喊君若,君若就在隔壁和朋友下棋。」
「二樓包廂和天然小包有何區別。」
「晨光——」
「他去二皇子府赴宴去了。」
君若無語,好的不記得,壞的倒是記得清楚。
「這不公平,剛剛我不是悔棋了麼,所以你也有一次悔棋的機會。」君若說著強行將黑子搬走。
「嗯,不算壞事,反正你也算不得真正的女子。」
玉容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過是逛妓院而已,能算壞事?」
「君若愚鈍,不過是小的時候受高人指點過一二罷了。」
「這丫頭的性子倒有些像語兒。」zVXC。
「那你還問。」
「坐下!」他朝小朱子低聲喝。
「這是隻果汁,這是草莓汁,這是雞尾酒。」
「唔,小朱子,你嘗嘗,味道不錯,難怪李妃總要差人來帶。」
晨光無語加滿臉黑線。
就在這時,只听一陣叫喚。
「可是剛剛听你說話,種種描述生動形象,且出口成章,莫非讀過書不成。」
一刻鐘後。
卓寒曦一挑眉。
慕容騰嘆了口氣,就在這時君若端了幾杯顏色各異的飲料過來。
就在君若和慕容騰說話間,晨光正拿了棋盤從樓上下來,君若之前約了他下棋,一想到君若喜歡耍賴,晨光就無奈搖頭。
慕容哲苦笑。
君若抬頭幽怨的瞅著她。
「晨光,你可要讓著我。」
慕容騰笑著點頭,這小姑娘性格直爽,他喜歡。
「白子。」君若笑道,隨即又加上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歡黑色,就偏要給你黑子。」
晨光微微一笑,不置一詞。
晨光笑著應了,目送著君若遠去的背影。她走得很快,馬尾辮在身後調皮的甩來甩去。
「君若姑娘確實是個特別的女子。」
晨光抬頭,瞬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