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之上,小太監宣讀了皇上封卓寒曦為西漠王的聖旨,按照慣例,被封王的皇子沒有召見是不得隨意入京的,可是漠皇卻在後面加了一條,西漠王可以隨時進京面聖。
眾大臣听完之後都面面相覷,不知皇上打的什麼主意。
當天夜里,漠皇在御花園設宴慶祝卓寒曦封為西漠王。卓寒曦依舊臭著臉,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眾大臣見皇上一臉興致勃勃,都強顏歡笑陪著,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我听說曦哥哥要回西漠去了,這一別不知何時能見,特意來送送你。」
如今這麼多人看到紙上的內容,都知道皇後給他戴了綠帽子,漠皇知道國師和皇後走得近,卻沒想到國師如此大膽,竟然連自己的女人也敢踫,看來他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御書房。
小弟子立即含了一口水,然後朝紙張噴去,他做這活駕輕就熟,不知演練過多少遍,符水一滴不漏全噴在紙上,且力道用得剛剛好,既不會將紙張立馬撲下落地,也不會將紙弄破。
「不要擔心,皇上暫時不會將你怎樣,你只要好好呆著就行。」
就在這時掛在一個角落里的燈籠毫無征兆的忽然落地燒了起來,一旁的宮女、太監慌忙上前滅火。
「沒事,本皇子不嫌你丑。」卓寒曦狹促的笑著。
君若好奇的探過頭望向窗外,卻見孟輕揚正從亭子里出來,朝馬車走來。
大約一刻鐘後,半空中緩緩降下一紙,洛無極緩緩睜開眼楮看著紙張落下。上次祭祀栽了跟頭,無論如何今晚也要找回來,這一次他做了萬全準備,誰膽敢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
「宴會結束,擺駕!」漠皇說著起身大步離去。
「曦哥哥。」卓寒曦剛掀開簾子孟輕揚就笑著叫道。
紙張緩緩飄下,洛無極自信的眸光忽然陰沉起來,一旁的小弟子也傻眼了,按先前演練,紙上上不是應該有字的麼,然後他將碗里的符水噴在紙上,可是誰來告訴他,紙張是空白的,那他還要不要噴符水?
眾人都目不轉楮的盯著半空中的紙,只見空白無一物的紙上,忽然出現淡藍色的字跡,皇帝和眾大臣面上現出恐慌來,沒人寫字,為何紙張上會突然出現字跡,啟示,這才是真正神的啟示!
神啟國信奉神明已經到了一種盲目的地步,符水更是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東西,洛無極原本的打算是待眾人看清紙上的字跡時,讓小弟子噴上符水,就好像在上面蓋了一個肯定的印章,那麼第二日早朝彈劾卓寒曦的折子肯定如紙片一樣,漠皇想要護著也不行。
鳳儀殿。
漠皇看完紙上的內容,氣得將紙捏做一團,看向洛無極的眼神充滿殺氣,然後他大力一掃,桌上的酒水吃食盡數落在地上,發出瓷器碎裂的刺耳聲。
君若的鼻子生的並不難看,秀氣而小巧,只是因為有卓寒曦如手工雕刻般完美的鼻子做對比,才顯得普通了。
「若,那個字跡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也不知道,偶然發現的。」君若只能這麼回答。
「師兄,今晚為什麼會這樣?」
隨著香火的味道和國師喃喃低語聲傳來,眾人也變得肅穆起來,卓寒曦和君若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都不動聲色盯著洛無極。
君若氣鼓鼓白了他一眼,這男人說句贊美的話哄哄她會死啊!
「輕揚,你怎麼來了?」
漠皇看著桌上被揉得皺巴巴的紙張,額上青筋直爆,上面淡藍色的字跡還在,只見上面寫著︰「鳳行不檢,亂後宮;巫思婬欲,惑朝綱。」
紙張上的字跡他剛剛已經隱約看到了,只是不太確定而已,看到紙上內容的大臣都誠惶誠恐,見皇帝發怒慌忙跪下。
「總是會再見的,你照顧好自己就是。」
君若扶額,又來了,這男人還有完沒完,一遍一遍問個不停,要她怎麼解釋,跟他說是碘遇澱粉的自然反應吧,他听得懂嗎?
洛無極寒眸乍現,是他太過輕敵,以為卓寒曦不過是個黃毛小兒不足以俱才會兩次栽在他手里。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御風的聲音。
洛無極比較老練,他掃了小弟子一眼,小弟子立即會意過來,這樣的情形在坐的皇帝和大臣們已經見過無數次了,演戲自然是要演全套,就算偏離了預期也要演完。
「主子。」
「何事?」卓寒曦說著掀開窗簾望出去,微怔。
漠皇命舞姬為眾人助興,宮中的舞女,個個都是精挑細選,身姿優美,沒多久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了。
「怎麼辦,皇上發現了。」王皇後驚慌失措的說。
歌舞暫停,漠皇眉頭微皺。洛無極起身道︰「皇上,燈籠無故落地自燃,此非吉兆也,不如讓微臣請來神的啟示一看如何?」
「哪里就有你說得這麼夸張了,我看你是不想被約束吧。」雖然卓寒曦從來不限制君若做事,可天子腳下那麼多人虎視眈眈,君若做什麼都要考慮再三。
「師兄,你可來了!」王皇後跑到洛無極身邊拉住他的衣袖。
回到國師府,洛無極徑直去了內室,剛打開門,就見地上落了一張紙,只見上面清晰的寫著「婉行不檢亂後宮,其子不祥,惑朝綱。」
「準了。」zVXC。
王皇後焦急的走來走去,往日的不動聲色已然不見,不多時,洛無極走了進來。殿里的小宮女急忙退了下去。
「師兄,你不留下來嗎?」
原本欲落下的紙張在水的力道下往右上方飄了幾許,然後不知從哪里吹來一陣風,紙張竟朝著皇帝和大臣的方向飄去。
洛無極搖頭,拂開王皇後的手,徑自離去。
今晚洛無極身旁跟了個弟子,洛無極在焚香求神的時候,那小弟子在一旁準備了一碗水狀的液體端在手里,一臉虔誠。
「馨兒。」洛無極伸手撫了撫皇後的鬢角,就在剛剛,他已經知道了紙上的內容。
第二日一早,漠皇的聖旨就到了鳳儀宮。王皇後被禁足,並暫時交出鳳印。洛無極派人知會太子卓寒宇,不管皇後如何,他都不能出面求情,只有保住太子之位,王皇後才有出頭之日。
洛無極站的地方巧合對著字跡的背面,因此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眾人的反應,他隱隱感覺不妙,于是將目光投向做皇帝身旁的皇後,只見王皇後面色蒼白,渾身顫抖著。
紙張不偏不斜朝漠皇飄去,一旁的小太監大驚,正欲上前擋住,卻見漠皇怒氣騰騰突然起身伸手將紙抓了過來。
君若悄悄打量隱在角落里的洛無極,這個男人似乎很喜歡黑暗,就像那陰冷的毒蛇般,藏在陰暗的角落里,乘其不備伺機出動給人以致命一擊。
君若撫著自己的鼻子,不滿的抱怨著︰「本來鼻子就生的不好看,再成天被你這麼點來點去,非點成塌鼻子不可。」
卓寒曦一陣好笑,輕點她的鼻頭。
就在宮里一片烏雲慘淡的時候,卓寒曦和君若踏上了回西漠的行程。剛出了京城君若便深吸一口氣,感嘆道︰「還是京城外的空氣好,不像京城里的污濁。」
雖然漠皇並不喜歡皇後,甚至是厭惡,自從上官婉兒死了以後他便再也沒去過皇後宮中,可是就算這樣,她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皇後。
原本應該飄在半空的紙張,如今正躺在他內室的地板上,一字一句似是在嘲笑他盲目自大和輕敵。
可是他該怎麼辦,王家在朝中一支獨大,國師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小,換了從前就算他心里懷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了,可如今若他再當做什麼也不知,他作為皇帝的尊嚴在哪里?
卓寒曦疑惑的盯著她,顯然是不相信。
可是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卓寒曦會來這麼一招,符水印到紙上字跡才出來,洛無極想破頭皮也搞不懂那些字是怎麼憑空,冒出來的。
卓寒曦下了馬車,溫和的看著孟輕揚。
鳳指的的是皇後,巫自然是國師。
有人已經就地跪下,連連拜了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里長亭,遠遠的便看見亭子里立著一個人,旁邊跟了一個小丫頭。
「你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是完相隨。
王皇後的心微微定了下來。
洛無極命太監宮女搬來案桌、香爐,案桌旁,燈籠燭火通明,亮如白日,一旁的卓寒曦面無表情看著洛無極所做的一切,心里卻暗自冷笑。
「曦哥哥,听說你封王了,恭喜你哦,這是輕揚為你準備的禮物。」孟輕揚歡快的說著將身後丫鬟捧著的盒子遞給卓寒曦。
君若並沒有下馬車,只是就著車窗冷冷看著那邊的情景,孟輕揚的表現讓她有些懷疑,有誰會記得一個三歲時的玩伴,就算記得感情還會那麼深刻嗎?深到她竟連太子妃的身份也不顧,特別太子和卓寒曦之間還斗得你死我活。據木澤提供的資料,這位太子妃可是深得太子寵愛啊。
好吧,影子承認不會寫宮斗,親們似乎看得沒興致,影子也寫得冷汗淋淋,下章開始跳出宮斗,希望親們喜歡後面的內容,爬走捂臉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