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卓寒宇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可是一想到孟輕揚甜甜的笑,他的臉色緩和了些。走到孟輕揚院子門口的時候,卓寒宇停了下來微微平復了一下內心的復雜,這才抬腳進了院子。
卓寒宇剛進院子就見小月復已經微微凸起的孟輕揚正站在轉角處的海棠花旁背對著他,卓寒宇臉上僵硬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起來,正欲喊她,只見海棠花在風中搖曳著,隱隱露出一個男人的身影來。
就在卓寒宇驚愕間,孟輕揚已經消失在轉角處,男子從海棠花後轉了出來,臉上含著一絲甜蜜的微笑。只是那絲笑意在看到院門口臉色鐵青的卓寒宇時,凝在嘴角,變成驚慌,然後他慌忙低頭行禮。
只是卓寒宇本就是個多疑的人,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難以拔除。
「太子這般懷疑,臣妾若說不是你會信嗎?」
幾日之後的一個下午,孟輕揚在花園里散步。平日里丫鬟、婆子一大堆寸步不離小心伺候著,今日她嫌煩便只帶了兩個貼身丫鬟跟著。
就在這時斜地里忽然伸出一雙手來穩穩將她扶住。
這下,孟輕揚不干了。
孟輕揚從劇痛中清醒過來,只見卓寒宇眼里冒著嗜血的目光。
「是你,李莫!」那日替她抬屏風的下人,人比較機靈,在她拿不定注意將屏風放哪的時候,李莫提了些小意見,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踐人,你自己做的好事,還敢問本太子?」卓寒宇早被妒火燒昏了腦袋。
她淒然冷笑幾聲。
「奴才李莫奉太子妃之命將太子爺送的花梨木雕屏風搬進來。」
「你說本太子不分青紅皂白?」卓寒宇怒目圓睜。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荷包還未縫好之前,有一日她正午睡,卓寒宇中途回府順道看她時便已看到了,當時他還心里一陣甜蜜,卻未想到這個荷包竟是她給別的男人秀的。
卓寒宇又驚又怒,太子府的大牢是他親手設計,一般人又如何逃得出去?
這下孟輕揚完全愕然了。為卓寒宇的那句話,也為那巴掌。
「太子,臣妾到底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讓太子如此對臣妾!」將她身邊的人都賣到窯子去,這是多大的羞辱啊,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
被弄醒的幾個侍衛說他們暈倒前隱隱看到一個女子的裙擺,具體長得什麼樣沒看清。
卓寒宇迅速撿起地上的東西,緊緊捏在手心里,大步朝孟輕揚的房間走去。
兩人愣住,一同轉頭,便看到卓寒宇正怒氣騰騰的站在一旁。
「踐人,你給本太子起來!」
卓寒宇狠狠將手中的東西往孟輕揚跟前一扔。
「翠兒,你去給本宮摘朵玉蘭來。」孟輕揚模模鬢角,卓寒宇喜歡她戴花的模樣。
卓寒宇看著嚇得不敢吭聲的孟輕揚,心里越發覺得她是因為心虛才不敢多說什麼,臉上的神情愈發猙獰起來。
不提孩子還好,一提孩子,卓寒宇只覺全身血管噴張,似是要爆開般,失去理智的他揮手給了孟輕揚一巴掌。
孟輕揚定楮一看,地上被捏得變形的荷包正是她這幾日一針一線偷偷縫好的,正想著隔日送給卓寒宇。
那個叫做小翠的丫鬟應著去了,孟輕揚緩緩走著,東瞧瞧西看看。就在這時,她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她嚇得急忙護住肚子。
兩人齊齊後退的舉動更加刺激了卓寒宇,他冷冷盯著孟輕揚,沒有錯過她臉上閃過的那絲慌亂。zVXC。
「等等,」孟輕揚仗著平日里卓寒宇對她的寵愛大聲道︰「太子不能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人拖入大牢。」
孟輕揚剛命人將屏風放好,本想先歇歇然後裝飾一下等卓寒宇回來一起欣賞,哪知她還沒來得及裝飾他就回來了。
「不知廉恥!」孟輕揚起身,一雙通紅的眼楮怒視著卓寒宇,「敢問太子臣妾做了什麼事太子要如此侮辱臣妾?」
「既然如此,太子還問臣妾干嘛,太子怎樣想就怎樣是吧。」
「說!這個賤種是不是他的!」
卓寒宇仔細打量著孟輕揚,只見她舉手投足,一顰一笑和平日無異,依舊是他最熟悉也是最迷戀的模樣。停正在微。
房間里,孟輕揚剛坐定喝了幾口茶便見卓寒宇大步走了進來。
「太子,」她驚喜的笑道,「今日怎這麼早就回來了?」
孟輕揚並不知道這個荷包是如何到卓寒宇手中的,她明明將它藏在櫃子里的,而卓寒宇看到這個荷包如此憤怒又是為何?
「想不到太子妃記性這麼好,還記得奴才。」李莫說著咧嘴一笑。
「果然是個不知廉恥的踐人,枉費本太子如此盡心待你,事到如今,你還敢欺騙本太子!」
孟輕揚又驚又怒的看著卓寒宇,他剛剛稱呼她為太子妃,這是多麼冷漠而又生硬的稱呼啊!
「不過是一個荷包而已,太子不喜歡就算了,又何必發這樣大的火。」
中途的時候,她有些渴,就派了一個小丫鬟去端綠豆湯去了,自己則是帶著另一個丫鬟繼續往前走,然後她看到一株開得正盛的玉蘭。
房間里,孟輕揚委屈的縮在床上睡著了,眼角還掛著一顆淚珠。從成婚到現在,卓寒宇從未如此待過她,她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卓寒宇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那個男子不過是扶了她一把而已,並沒有什麼逾矩的動作,他至于氣成那樣嗎?
卓寒宇大步走進孟輕揚房間,平日里冷靜的他早被憤怒和猜忌沖昏了頭腦,他走到床邊,伸手拉住孟輕揚的頭發,將她從床上一把提起。
待孟輕揚站穩,李莫正欲松手,便听到一聲大喝︰「你們兩個在干嘛!」
第二日凌晨,天快亮的時候,忽然有下人來報說李莫夜里逃跑了。
孟輕揚性格高傲,哪里容得卓寒宇如此侮辱自己。
卓寒宇進入大牢仔細的檢查著,之前關押李莫的牢房里地面的干草被踩的十分凌亂,隱隱有拉扯過的痕跡,卓寒宇忽然眼尖的看到干草下有一個女敕黃的東西,他仔細一看,臉色大變。
「來人,將太子妃扶回去休息。」卓寒宇說完,便甩袖離去了。
「什麼事?」卓寒宇冷笑一聲,「太子妃連自己做的事情也不清楚嗎,還要本太子提醒?」
「太子——」孟輕揚驚愕的看著卓寒宇,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然後她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急忙後退幾步,臉上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卓寒宇的多疑她是見識過的。
「你以為本太子被你騙了一次還會被你騙第二次嗎?」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太子妃的院子里?」卓寒宇強忍著心中的怒意。
孟輕揚從未見過卓寒宇如此模樣,頓時嚇得不敢吭聲。
「太子一口一個踐人,」她冷笑著走進幾步,雙手撫著肚子,「踐人懷的種也是賤種了?」
李莫也慌忙放下手後退幾步。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端著綠豆湯的丫鬟。
「太子胡說什麼?」孟輕揚含笑一聲嬌嗔,忽略了卓寒宇臉上的僵硬,只顧轉頭吩咐丫鬟去給他端她親手炖的蓮子粥了。
摘花的翠兒早在卓寒宇剛過來的時候就回來了,此刻正瑟瑟跪在一旁,另一個去端綠豆湯的丫鬟端著一碗綠豆湯過來,她並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
一時間卓寒宇只覺氣血上涌,胸口堵著一陣怒火,看著孟輕揚撫著凸起的肚子只覺刺眼,瞪著孟輕揚的雙目瞬間變得猩紅起來。
「太子妃,您沒事吧?」
「莫非揚兒不希望本太子這麼早回來?」
「踐人,這是什麼?」
卓寒宇懷疑的盯著他,只是搬個屏風嗎,可是剛剛為什麼他會露出那樣的笑來。他探究的目光在李莫臉上轉了幾個圈,只見李莫臉色已恢復平靜,剛剛的笑容似乎只是卓寒宇的錯覺。
卓寒宇趕到大牢這才知道,原來是有人用迷煙迷暈了守衛,這才救走了李莫。
「你先下去吧!」許久,卓寒宇才冷冷說道,然後大步朝孟輕揚房間走去。
孟輕揚驚魂未定,抬頭便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可這話听在卓寒宇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種含義。
孟輕揚看似柔弱,其實也是個硬脾氣的人,再加上平日被卓寒宇寵慣了,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
「來人!」卓寒宇只覺額頭青筋一陣暴起,「將這狗膽包天的奴才拖入大牢,沒有本太子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來人,將這兩個不好好伺候主子的賤婢拉下去亂棍打死!」卓寒宇看著孟輕揚驚愕的目光猶覺得不解氣,「將所以伺候太子妃的丫鬟婆子提腳賣到窯子里去!」
換了平日,卓寒宇若是听到孟輕揚如此說,定會重新調查此事,只是此時的他,早已失去了理智,又如何能靜下心來去思考。「踐人,本太子要殺了你!」他上前一步掐住孟輕揚的脖子。
孟輕揚望著滿面猙獰的卓寒宇,美麗的大眼楮里漸漸溢滿淚水,她曾經怎麼會覺得這個男人完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