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依照上官鶴鳴的性格,他並不屑這些人的目光,只是他如此高調在聖天出現,漠皇肯定老早得到了消息,就是不知漠皇知道卓寒曦詐死變身上官鶴鳴會是什麼表情。
席間最受人矚目的就數慕容哲了,許多大臣乘此機會紛紛去敬酒套近乎。
慕容哲給別人的感覺是生性風流,喜歡各種女子,卻對同性極其冷淡,大臣們接近他都有些戰戰兢兢,但卻又佩服他在朝堂上為聖皇解決的一樁樁難題,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聖皇對他的態度。
敬酒的過程中難免推讓,一杯酒就這樣華麗麗倒在慕容哲衣服上,他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將酒倒在他身上的大臣,那人嚇得縮縮脖子,不停道歉著。
聖皇一直關注這這邊的動靜,見此便吩咐李府下人帶他下去換衣服。慕容哲跟著李府下人彎彎轉轉去了一個別致的小院,剛進了房間,尚未來得及換衣服,便見慕容哲帶著聖皇等人闖了進來。
「四弟,你沒事吧!」慕容祥一進門就焦急的問道,「父皇听說刺客往這邊來了非要趕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刺客,什麼刺客?」
「四皇子,剛剛李府中發現刺客,三皇子派人一路追來,結果刺客進了這個小院。」
「既然無事,就先出去吧,」聖皇掃了眾人一眼,道︰「讓哲兒先換了衣服再說。」
就在眾人轉身欲走的時候,給慕容哲拿干淨衣服的小廝將衣服從包裹中拿出來,卻無意中帶出了一頁紙來。
慕容祥笑著道︰「四弟,你不會是參加宴席也不忘將寫給女子的信件隨身帶著吧,且讓四哥瞧瞧寫的什麼,四哥日後也好學學。」
慕容祥一邊說著一邊撿起地上的紙張。
慕容哲先是一怔,隨即在心里暗自冷笑,難怪那酒不偏不斜正好倒在他身上,難怪李府下人帶著他彎彎轉轉兜了那麼久,原來在這里等著設陷呢。
慕容祥盛開的笑容醒目極了,他撿起地上的紙張打開,臉上出現瞬間的驚訝,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只是君若瞧著,那笑容竟有幾分勉強。
「四弟,你果然風流,這麼私密的信你還是自己好生收著吧。」說完便將信疊好,放在慕容哲手心里。
慕容哲這一次是真的蒙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他對上了上官鶴鳴似笑非笑的目光,便明白了,一定是慕容祥想陷害他,結果被上官鶴鳴發現了,于是調換了信上的內容,難怪慕容祥剛剛看他的眼神有多麼的不甘心。
就在這時,只听外面有人叫嚷,說刺客往東園去了,東園是李國公住的院子,眾人一听都唬了一跳,慕容祥臉上則是一副變幻莫測的神情。
慕容哲乘機道︰「父皇,既然有刺客不如您先回宮去,以免驚了聖駕,待兒子去查看一番回宮稟報您就是了。」
慕容騰向來爭強好勝,這個時候又怎麼會離去。
「朕既然在此,就由不得刺客囂張,帶朕去看看!」說完衣袖一揮,大步出了房間。
慕容哲朝慕容祥微微一笑,不避嫌的換起衣服來。
待眾人趕到東園,刺客已經不知去向,有李府的幾個下人和幾名宮廷侍衛受了傷。
聖皇微惱的問起緣故,只見一名手臂受傷的侍衛站出來道︰「回皇上,剛剛刺客拼命想要搶走這個盒子,是屬下等拼命護下了。」
「哦,什麼盒子?」聖皇好奇道。一旁的李國公也伸長了脖子。
說話的侍衛將一個盒子遞給聖皇。
聖皇命人接過來將盒子打開,里面有一頁折起的紙張,還有幾封信。
慕容祥看到那頁紙,忽然覺得有些不妙,臉色微變。
聖皇打開紙張,只見上面寫著︰「軍餉證據已毀,君可高枕無憂矣。」
這張紙正是慕容祥想要陷害慕容哲,故意放在慕容哲衣服里的,可如今這東西卻莫名其妙跑到李國公房間里來了。
聖皇面色大變,命人將另外幾封信打開,卻是李國公幫著三皇子拉攏其他大臣爭奪儲君之位的證據。10nlk。
聖皇大怒,李國公早就變了臉色,跪在地上直呼冤枉。
除了那張和軍餉有關的紙張上面的內容真假有待甄別,其他幾封信卻是李國公的親筆信,又何來冤枉之說,盛怒之下,聖皇又豈會細想太多,連搶劫軍餉的罪名也一並加在李國公身上。
發生這麼多事,最為鎮定的就數慕容羽,他臉上始終保持著一幅溫和的神態,似乎任何事情都不會引起他的興趣似的。
聖皇鐵青著臉揮袖離去,不過半日的功夫,李國公府以謀逆罪被抄,李國公被當街斬首示眾,其他家眷皆被流放,三皇子慕容祥被軟禁在府內不得隨意出入。
三日後,聖皇下了聖旨將慕容祥貶至北城,終身不得踏出北城半步。北城是比西陵城還要偏遠、荒涼的地方,慕容祥被貶至北城,一直郁郁寡歡,不過幾年就英年早逝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清風唱晚。
這是君若回聖京後第一次踏進這里,里面的布置一切照舊,還是從前熟悉的模樣,伙計們都還記得君若,她剛進去眾人便涌上來拜見,君若也還記得眾人的名字,一一叫了上來,並命玉容賞了。
君若上次隨上官鶴鳴離開京城時,便將清風唱晚的管理權移交慕容羽,若不是蕭遙說想重溫在清風唱晚的時光,她萬萬不會再踏入半步。
「那日之事,多謝了!」慕容哲真誠的對上官鶴鳴道。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上官鶴鳴淡淡一笑,「又何必言謝。」
「不知賢弟是如何發現的?」蕭遙好奇道。
「我不過是派人時刻關注慕容祥的行蹤罷了,想不到竟然有意外的發現。」
「哦,什麼發現?」
「慕容祥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可憐他被人當了靶子也不知道。」上官鶴鳴一邊說著,一邊細心的用帕子擦了擦君若唇邊的點心碎屑,然後將剝開的橘子遞給她。
旁邊的兩個男人包括慕容敏都看直了眼,誰也沒想到這麼一個冰雪男子會如此細心。
過不變詐是。蕭遙心里一陣寬慰,慕容哲則是眸光微暗,難怪自己爭不過他,換了自己恐怕也沒他這般細心吧。
慕容敏則是一陣羨慕,隨即狠狠瞪了蕭遙一眼,蕭遙模模鼻子,忙撿了個梨子第給她。
「你是說真正搶奪軍餉的還另有其人?」慕容哲片刻回神問道。
「正是。」
「是誰?」蕭遙也感興趣的問道。14967626
「慕容羽。」
「我就猜是他。」慕容哲眸光微眯,「若不是我們無意發現,那批軍餉估計就被他另作他用了。」
「慕容羽小氣著呢,他肯定還有後招。」君若嘴里含著點心,含糊不清說著。
「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上官鶴鳴嗔怒道。
「耶,你們在人家地盤上說人家壞話,就不怕隔牆有耳嗎?」慕容敏偷笑道。
「屋子隔音效果極好,除非他在里面裝了竊听器還差不多。」
「竊听器?」蕭遙和慕容哲奇怪的盯著她。
上官鶴鳴早就習慣了君若口中時不時冒出的新名詞,反正誰也別指望她會順利解釋出她說的是什麼,就如此刻一般。
「哈哈……沒事,沒事,你們嘗嘗這個點心,超好吃哦。」說著鴕鳥一樣的縮著身子埋頭大吃起來。
三個男人無奈相視一笑。
自從李府被滅之後,李皇後在宮里的地位一落千丈,盡管聖皇還留了她的後位,可她在後宮的地位遠遠不如從前。
聖皇重新盛寵尹妃,尹妃在宮中地位瞬間上升起來,慕容敏也被封為長公主。
朝中有心的大臣這才發現尹妃娘家的幾位公子近兩年漸漸在朝中任起官職來,因為都是一些不起眼的職位,所以鮮少有人注意到,可如今看來這些職位雖然不起眼,可慢慢發展起來都是一些極為重要的職位。
看來漠皇可真是處心積慮啊,一步一步籌劃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天,自此,大臣們不管對尹家和慕容哲都越發恭敬起來,朝中的局勢漸漸發生了變化。
時間一天天過去,沒多久就迎來了慕容敏的婚禮。
慕容敏也算得上是個幸福的主,別家公主和親都是派大臣來接,她和蕭遙的結合並非是兩國友好和親的產物,而是二人情有獨鐘、兩情相悅的結果,所以蕭遙願意不遠萬里長途跋涉到聖天來親自接新娘。
這各中情誼只有兩人知曉,又豈是外人能道的。
尹妃見自己的愛女就這樣遠嫁他國,自是哭得死去活來,聖皇擔心她傷心過度,特意派人小心伺候著。
尹妃在愛女出嫁前幾日就一邊哭一邊叮嚀著,告訴她嫁過去的注意事項,慕容敏仔細听著,一一應了。
慕容敏是從尹妃宮中直接出嫁的,慕容騰給了她最豐厚的嫁妝,並派了無數女官和嬤嬤隨行。
到了離開這日,君若和上官鶴鳴一早就趕來送行,慕容哲也早早到了那里,一群人臉上都是傷感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