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慕容騰將桌上一疊奏章狠狠砸在跪在一旁的慕容羽身上。
「孽障,你給朕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君若呢?」
「大膽,你竟敢如此忤逆朕!」慕容騰大怒,騰然起身揮掌便欲朝慕容羽打來。
「晨光,朕這輩子最對不住的就是你的母妃了。」慕容騰看著和晨妃七分相似的面容。
慕容哲只覺鼻子一酸。
「我很好奇,你是從哪里拿到慕容羽陷害妖孽的證據的?」
晨光回到公主府,上官鶴吟正站在他房門前等他。見他回來,便驚喜的走上前去。
一樣的黃昏,上官鶴吟不知不覺走到距公主府大門不遠的地方,心里不知想到什麼,她突然停下頓在那里,思緒不知飄向何方。
「先喝藥吧,涼了就不好了。」晨光淡淡道。
「慕容哲書房案桌上。」
上官鶴吟眼里盈滿淚珠。
慕容騰眼楮一亮。
第一道聖旨︰立慕容哲為太子,暫管朝中大小事務。
消息一傳出,君若只覺一陣唏噓,上官鶴鳴則是一副不以為意的神態。
慕容騰看著晨光消失的方向,一陣嘆息,是他太急了。
「看來吟兒是真的愛上他了。」
「原來慕容哲早就拿到慕容羽陷害他的證據了。」君若喃喃道。
「不服。」聖皇冷笑,「為君者首先便是德,一個連自己兄弟也要陷害的人又如何當得了一國之君。」
上官鶴吟說完便含淚跑開了,晨光呆呆看著她消失在走廊的身影,耳畔回蕩著上官鶴吟的話︰「她只是將你當做最好的朋友罷了,要是嫂嫂知道你喜歡她,心里該有多難受。」
慕容騰說著又將一個東西砸在慕容羽身上。
「嗯哼,慕容哲的實力可是不容小覷的。」
晨光回頭看著她。
那晚,太醫折騰了許久,慕容騰才緩緩轉醒,他整個人躺在床上,像是老了十歲。太醫說他有中風的跡象,千萬不可再動怒。
兩年多不見,她又長高了許多,從前絕美的面容如今已經露出絕世之姿來,皮膚白希,黛眉微蹙,水眸微斂,尖而小巧的下巴,那模樣帶著絲絲憂郁,讓人心中難免生出憐惜來。
也不知站了多久,她忽然覺得有些異樣,便猛然回頭。
慕容羽在慕容騰醒來之前就匆匆離去了,慕容哲不問也猜到了幾分,心中對慕容羽的怨氣又加深了幾分。
君若經常進宮陪聖皇,整個公主府便只剩上官鶴吟一人。上官鶴吟有一個習慣,便是每個黃昏都會在院子里散步,然後看著藍天里的紅霞發呆、思考。
事已至此再怎麼掩飾也沒用了,慕容羽跪直身子直視著慕容騰。
慕容羽看了看頭發斑白半昏迷的慕容騰,又看了看不遠處案桌上的玉璽,眸中殺機頓現。
「若沒有你母妃,今日坐在這里的或許就不是朕了。」慕容騰從未在人前如此說過,今日這番話發自肺腑,一個人若將生死看破,什麼權利、名譽等又怎麼會放在心上。
慕容羽拿起一本奏章翻開一看,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
御林軍奉旨搜查二皇子府的時候並沒有找到慕容羽的蹤影。
「我沒有胡說,我看得出來,你喜歡嫂嫂,可是嫂嫂她根本不知道,她只是將你當最好的朋友罷了,要是嫂嫂知道你喜歡她,心里該有多難受。」
然後他忽然自嘲一笑,像是喝醉酒般,踉蹌進了屋。
偶爾,他會跟君若提起晨光,甚至還會說一些有關晨光母妃的話題。君若知道,他內心極其想見晨光一面,便私下和慕容哲合計。
「你要提防羽兒,他有謀逆之心。」這是慕容騰醒來對慕容哲說的第一句話。
兩人遠遠站著,突然就沒了言語。
晨光見他幾年不見便蒼老這麼多,心中也感嘆不已,別扭暫時放下,一心一意照顧起他來。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
「吟兒——」
上官鶴吟以為自己在做夢,便使勁眨眨眼,這樣的夢做得太多,就算真實也會變得夢幻起來。
君若見晨光這麼快就趕來京城,驚喜不已,第二日便帶著晨光進宮。
「晨光。」她傻傻站在那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沒事,剛好路過,就看看你回來了沒有。」上官鶴吟支吾著。
只一眼慕容羽便知道那是他籌劃陷害慕容哲時所需的物品清單,只是這東西是如何到了聖皇手里,一時間他心中大駭。
「晨光,你回來了!」
「吟兒找我何事?」
「你瘦了。」他說。
上官鶴吟急促低頭,臉色微紅,片刻之後她抬頭道︰「我知道你喜歡嫂嫂,可是嫂嫂喜歡的是哥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執著。」
晨光的一聲低喚,讓上官鶴吟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晨光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孩兒知道了,父皇安心養病就是,一切有兒臣呢。」
「朕如何偏向他了?」
「嫂嫂進宮還未回來。」不知為何,她的眸光忽然黯淡下來。再讀讀小說網
慕容羽焦急的神情瞬間變冷。
他抬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玉璽,要是慕容騰一死,再將寫了他名號的紙上蓋上玉璽,那皇位不就是他的了。
「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晨光——」上官鶴吟大聲叫道。
「什麼?」君若嚇得跳起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上官鶴鳴。
慕容騰這一生,遺憾如秦暮語,歉疚如晨妃,最愛如尹妃。最讓他放不下的就是為他十月懷胎生下晨光,最後含冤死去的晨妃了。所以他一直想為晨光做點什麼,只是晨光如此驕傲,不願和他有什麼瓜葛,這就好比一根刺,深深刺在心頭。
上官鶴鳴伸手揪揪君若的臉頰。
君若忽然覺得慕容羽很悲哀,他精心算計了半天,結果不過像個跳梁小丑般,任由別人欣賞罷了。
「吟兒,胡說什麼呢!」
「畜生,你還有何話說,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你竟敢如此陷害他!」
「朕知道你心中怨朕,可是晨光,你就不能喊朕一聲父皇嗎?」
「他籌謀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輕易罷休,慕容哲想要穩穩坐上那個位子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皇上累了,歇息要緊,草民先下去了。」
第二日早朝,聖皇勉強上朝,剛上朝便頒發了兩道聖旨。
晨光微頓,隨即將調好的藥遞給慕容騰。
走廊的另一頭忽然站出兩個人來,正是君若和上官鶴鳴,兩人對視一眼,臉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父皇!」慕容羽起身疾步上前去扶。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慕容羽一驚,口里焦急的喊著父皇,手腳並用的將聖皇扶到一旁的軟榻上。
「四弟平日里游手好閑什麼也不做,父皇從來不管他,孩兒和其他幾位兄弟每日辛苦扶持父皇處理國事,可結果呢,大哥和三弟都被貶到荒涼之地,如今父皇想將儲君之位傳給四弟,兒臣不服!」
「父皇敢說父皇在登上這皇位之前就沒做過什麼失德之事?」反正是一死,慕容羽也豁出去了。
那一夜,慕容哲盡心盡力伺候在慕容騰身側,一直到天明。
「父皇知道我們是親兄弟,我也是您親生的兒子,可為什麼你事事都偏向四弟!」
慕容哲進來就看到慕容騰一副虛弱的模樣被慕容羽扶著躺在軟榻上,來不及多問什麼,他急忙讓人傳太醫。
「畜生,證據確鑿,你還敢說冤枉!」
「哦,早些回去歇著吧。」晨光說著就要進房間。
如今這根刺慢慢松動,慕容騰心思也開闊了些。
慕容騰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晨光,心中的郁結點點散去,身體便好了些。
晨光說完,不等慕容騰說什麼,就急急退下去了。
「為夫不過是將證據從慕容哲書房搬到皇上御書房罷了。」
第二日,皇上病重,張榜求神醫的告示便貼滿了整個京城,並朝各個州縣傳了下去。
第二道聖旨︰剔除慕容羽皇籍,削為平民,逐出京城!
「可他卻喜歡你。」上官鶴鳴吃醋道。
不曾想他動作過猛,只覺頭一陣眩暈,便朝地上摔去。
「慕容羽呢?」
君若無語,為什麼男人對權利的都如此強烈。拿證確翻。
「他早就該乖乖做太子,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事。」上官鶴鳴不滿抱怨。
上官鶴吟局促的站著,雙手緊張的絞著帕子,晨光溫和的看著她。
自從慕容哲坐上太子之位後,慕容騰竟像是卸下重任般,身體越發不如從前了,中風的跡象明顯加深,君若沒事便去宮中陪他說說話,只是他思緒已不像從前那般清明,經常犯糊涂。
上官鶴吟鼻子微酸,眼中盈起點點淚光來。
「看來妖孽這一次是逃不掉了。」君若感嘆道。
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子就站在不遠處靜靜望著她,溫潤的氣質,使得他整個人像是染上了一圈光環般,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孽障,你這個孽障!」慕容騰迷糊間猶不忘喃喃低語。
君若橫了他一眼。
「麻煩請關注重點!」zVXC。
「我說的也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