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澤,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護著我,你跟著我一身能力都埋沒了,你快去吧,去看看你父親,順便替我問安。」
「謝謝公主。」
木澤只覺喉頭一陣哽咽,說不出話來。他垂著眼瞼不敢看君若,心里卻早將這個女子的一顰一笑刻在心里,有些人是你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連肖想都不能。
「公……公子,大事不好了!」
上官鶴吟不等站穩便甩開男子的手,口里說著︰「剛剛多謝兄台,否則小生就要葬生火海了。」
「小兄弟,醒醒,起火了,快起來呀!」
上官鶴吟嚇得坐了起來,身上的衣服還完好的穿著。她剛吁了口氣,便被一陣焦糊的味道嗆得一陣輕咳。
「甘長國。」男子也不隱瞞。
「你好。」
「客棧那把火是你放的?」
看著對面合上的房門,小書生長長舒了口氣,這才走進自己房間。
「你帶我去做什麼?」上官鶴吟急了。
「哦,昨夜我不放心,便折回去找你,結果見你坐在路邊睡著了,我擔心你會受涼,便將你抱到這里來。」
傍晚十分,河邊稀稀落落站了幾個人,焦急的等著最後一班渡船將他們渡過對岸去。
男子走到小書生身邊,兩人並排上了樓。
上官鶴吟懷疑的看著他,片刻終于道︰「謝謝。」
火撲滅已是後半夜的事,大半個店面都燒沒了,掌櫃的坐在那里哭天搶地,上官鶴吟無奈搖頭,這個時候,小鎮的店鋪都關門了,想要借宿已是不可能。
「走親戚。」小書生淡淡回答,似乎並不願多談。zVXC。
「二皇子就好這一口。」
「嗯,保護好她,盡量不要讓她發現,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要管她的事。」
男子微微一笑,道︰「舉手之勞罷了,再說我與小兄弟一見如故,出事自然就想起你了。」
上官鶴吟一陣郁結,她就算死也不會離開西漠,要是去了甘長,她這一生也就完了。
就在西漠和無煙城邊境上有一個漠雄小鎮,小鎮屬于西漠,和無煙城僅一河之隔。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扶著暈沉的額頭道。
「你到底是誰?」上官鶴吟咬牙問道。
上官鶴吟不知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她有些慌了。
「你早就知道她離開了?」
傍晚的漠雄鎮熱鬧極了,這里聚集了來自各處的人,許多店鋪都住滿了人,小書生焦急的在鎮上尋著,許久之後,終于在一個偏僻的位置找到了一家還有空房的小店。
原諒吟兒的不辭而別,吟兒決定去找他。這麼多年了,吟兒一直在默默等候,從未主動去爭取,這一次,吟兒要主動去尋找他,因為,他需要吟兒。
「是。」
「丙號房。」
「不用自責,她該學著自己獨立了。」
「我們是不是太不關心她了?」
「伺候我們二皇子,只要你將他伺候得妥妥帖帖的,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你想將我帶到哪里去?」
「小兄弟,你醒了?」他高興道,手里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
「你把我放了,我去給你物色更出色的。」
吟兒從小在哥哥、嫂嫂的庇佑下長大,今日獨自離去,希望哥哥、嫂嫂不要擔心,吟兒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正是。」
「不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上官鶴吟說著起身想走。
外面已經站滿了人,掌櫃的和伙計正忙著滅火。
鶴鳴山莊的下人都已經全部換過,郝英瑞在上官鶴鳴和君若回去之前便命人將一切收拾得妥妥當當的。
「吟兒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我為什麼要阻擋她?」
一時間上官鶴吟有些悲憤起來,她真想大聲疾呼︰「我不是男子,我是女子,貨真價實的女子!」
剛起身便覺得一陣暈眩,她忙扶住一旁的桌子。
覺將女陣。小書生不是別人,正是女扮男裝的上官鶴吟,走了一日路,早就疲累不堪,她叫來熱水泡了泡磨得都是泡的腳,頭剛落枕便睡著了。
再次醒來上官鶴吟發現自己正在一條大船上。她起身正欲出去看個究竟,門口便進來一個人,依舊是哪個瘦高男子。
那人見此,便不再開口,只是拿一雙眼楮看著小書生。
「都怪我,應該將她一起帶來。」君若自責道。
「你說什麼!」君若和上官鶴鳴同時站起身來。
上官鶴鳴展開信,君若伸頭看去,只見上面寫著︰
男子笑道︰「這倒也是,那就明日見了。」說完率先走進自己房間。
夕陽快落下去的時候,渡船慢悠悠搖了過來,岸邊的人依次上了船,船家正欲開動,不遠處忽然跑來一個書生。一邊跑,還一邊大叫著︰「船家,等等我,等等我!」
上官鶴鳴看著木澤,眼中露出一絲復雜。
「主子,探子來報說小姐去了神醫谷。」
郝英瑞離去沒多久,乘風便來了。
「郝管家,是不是人老了都喜歡一驚一乍,」上官鶴鳴不悅的盯著他,「說吧,什麼事?」
熟讀醫書的她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天,一家三口正坐在惜花樓後院乘涼,郝英瑞忽然跌跌撞撞沖了進來。
君若沒事便帶著小夜雨回惜花樓去看看,清風唱晚被慕容哲重新劃回君若名下,君若是個懷舊的人,每每想起玉容和木澤總要傷感半晌。上官鶴鳴不想她總是悶悶不樂走不出來,經常寸步不離跟著,看她不開心就逗她開心。直到君若漸漸走出陰霾。
「依我找了這麼久來看已經沒有比你更出色的了,小兄弟還是乖乖呆著,不用想什麼主意你是逃不掉的。」
信的下角是上官鶴吟的落款。
木澤說完,毅然轉身離去,四個白衣女子急忙跟上。
上官鶴吟坐著,西漠的天氣偏熱,所以夜晚並不覺得冷,她坐著坐著便打起盹來。
小書生被看得不自在,便轉了轉身子,待船剛停穩,飛也似的下了船,匆匆朝漠雄鎮去了。
君若郁悶的瞅著他。
君若無語。
木澤離去後,君若有些郁郁寡歡,上官鶴鳴看她如此情緒低落,游玩的興致便淡了下去,于是命人匆匆回了鶴鳴山莊。
郝英瑞擦著額頭的冷汗,結結巴巴道︰「小……小姐不見了!」
「嗯,她剛踏出鶴鳴山莊我就收到消息了。」
「或許是吧。」
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她剛剛坐起,房門便開了。依舊是哪個瘦高個男子。
「來來,先吃早餐吧!」男子說著將早餐放在桌子上。
「小兄弟,你醒了沒?快起來呀!」門外的聲音還在繼續。
小書生付了房錢剛要上樓,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好巧啊,小兄弟!」
她從窗戶縫隙里看出去,看周圍植被應該還在西漠境內,也不知離神醫谷有多遠。
君若看著木澤漸漸走遠的背影,只覺眼眶一陣酸澀,孤僻的木澤從此以後要獨自守著莫離宮,一輩子孤獨。
「小兄弟,這麼晚去漠雄鎮做什麼?」船上一個瘦高男子開口道。
「公主多保重,木澤走了。」
男子笑著,看她的眼神有些曖昧起來。
男子說完轉身出了房間,上官鶴吟跟了出去,剛到門口便被擋了回來。她走到窗邊,大概是擔心她尋死,窗戶也被堵死了。
「可以做個商量麼?」
上官鶴吟不願呆著,強撐著要走,沒走幾步,脖頸一痛,失去了知覺。
「我怎麼會在這里?」上官鶴吟冷冷問道。
上官鶴吟急忙跳下床,拿起包裹便開了門,門外火勢及猛,她還來不及反應,門口的男子便拉著她的手朝樓下奔去。
「真的?」男子驚喜道︰「我住在丁號房,就在你對面。」
小書生覺得自己的笑容勉強得有些僵硬,走到門口的時候,男子又開口道︰「時間尚早,不如小兄弟到我房間聊天去。」
「不了,兄台去吧,我就在這里坐著等天明了。」
半夜的時候,上官鶴吟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小書生急忙搖頭道︰「不了,趕了一天路,累的很我想早些休息,抱歉。」
男子也不勉強,獨自去了。
小書生嘴角微抽,轉過身來。
「小姐昨天夜里悄悄離開山莊,不知去向,只留下了這封信。」
「我是誰重要嗎?」男子淡淡笑道。
「嗯?」
看完信,上官鶴鳴和君若面面相覷起來。
船家耐心的等著,這位小公子氣喘吁吁跑上船,眾人這才看清,小書生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生得細皮女敕肉的,甚是討喜。
上官鶴吟不喜歡男子自來熟的模樣,暗自皺著眉。
「可是,我是男子,伺候二皇子不該是女子麼,找我做什麼?」
哥,嫂嫂︰
「小兄弟,我知道一處好去處,要不要一起去?」
以後就連默默守護也不行了。
「你為什麼不阻止她?」
郝英瑞說著,將信拿了出來。
「不知小兄弟住在哪個房間?」
「小兄弟可冤枉我了,我不過是將你扶到這里來歇息而已,怎麼會做什麼,你要是不舒服,就再歇息會兒吧。」
上官鶴吟忽然心中一動,伸手拿出那日從茶樓出來之後,經過一個小攤前晨光給她買的小布人,然後從窗戶縫隙塞了出去,掛在外面。
晨光,你听到我在呼喚你了嗎,若你我真有緣,你一定能看到那個小布人,你會來救我的對不對。
晨光,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