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菁捶著捶著,忽然「哎呦」一聲,抱住胳膊蹲到了地上。舒
「怎麼啦?」辛博唯頓時嚇了一跳。
連忙跟著蹲下去,伸手去扯她胳膊,「丫頭,沒事兒吧?」
葉菁咬住嘴唇,滿臉痛苦表情。
吸吸溜溜地咋呼︰「哎……手腕擰筋兒了,痛!濉」
辛狐狸的胸脯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比擬的,扎扎實實兩塊精腱肌!
就小媳婦兒那一對兒小粉拳,砸在老公胸大肌上,還不跟豆腐撞石頭一樣,一不小心被反噬,正常得很!
辛博唯連忙將葉菁舉起來的那只小手攥進大手掌,拿到嘴唇邊,輕輕往上面呵熱氣襯。
這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喲……心疼死了!
呵著,輕輕揉著,寵溺地問︰「傻丫頭,很痛麼?」
「嗯,」葉菁吸溜著,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痛!」
「下樓,」辛博唯猿臂一伸,徑直將丫頭攬入懷里,邁開步子往門口走,「讓方醫生給瞧瞧——」
葉菁本來還想掙扎爭辯來著,可辛博唯不由分說,抱著她,三步兩步,就沖到了房間門口。
扯開嗓門對著樓下吆喝︰「方伯伯——」
方醫生是辛家專用的老軍醫,常年駐扎辛家,隨時負責一家人的小病小恙。
早些年辛夫人還在的時候,辛家三個孩子兩個大人,辛博唯的爺爺女乃女乃尚且還健在,那時可是一大家子,方醫生甚是忙碌。
後來老人去世,又沒了夫人,孩子們也都長大成人有了各自的去處,唯一留在鷺島的辛博唯,卻無事不登三寶殿,基本上不會回來。
逐漸的,現在就只剩下辛老爺子一個人,冷清得不得了。
在辛家待了半輩子,這里就跟方醫生的第二個家一樣,早就有了不可割舍的情感。
現在看到辛博唯帶著媳婦兒回來,不管辛老爹如何,一干勤務人員倒是蠻高興的,大宅子總算有點人氣了。
再過段時間,那個歡實嬌俏的小媳婦兒再給生個胖女圭女圭,宅院子里保準恢復以前的熱鬧!
這廂里,一听到辛三公子召喚,立刻應了聲兒,出于職業習慣,拎起藥箱就往樓梯上跑。
葉菁頓時滿面通紅,可著勁兒一掙, ,跳到地上。
手伸到背後,掐一把辛博唯,急得使勁兒擺手遞話。
小丫頭是個鬼精靈,辛博唯腦子也活泛著呢,立刻就明白了自家媳婦兒的意思。
掐起人來靈活得很嘛,哪里有一星半點擰了筋的意思?
敢情這小玩意兒,剛才是在蒙他哪!
這叛逆的孩子啊,空生了一副溫順模樣,內里實在是又莽撞又滑溜!
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遇到困難一起扛!
甭管這俗話是誰說的,反正辛博唯絕對是要和媳婦兒站在同一戰線上滴。
話說方醫生一口氣沖上二樓,瞧著站在門口,緊緊黏糊在一起小兩口,高大帥搭配嬌小美,別提多順眼了,那叫一個賞心悅目。
方醫生那是由衷地高興啊,和藹地笑問︰「博唯,是哪里不舒服嗎?」
「不是,」辛博唯淡淡笑道︰「剛才屋里有一只老鼠胡亂躥,我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毒藥?」
方醫生扶了扶滑到鼻尖兒上的老花鏡,「喲,有耗子啦?可能是長期不住人,跟那些小東西鑽進去成了精,真是不得了,是得弄點兒毒藥整治整治!」
葉菁听得冷汗涔涔,被她攥著的那只手一使勁兒,猛地掐了一下。
辛博唯沒想到這丫頭都被擒住了還不老實,冷不丁受這麼一下「小葉暗掐」,雖不至于驚呼出聲,卻也皺了皺眉頭。
這孩子從小兒就話少,方醫生很了解這一點,立刻就問道︰「這麼啦博唯?還是哪里不舒服吧?伯伯給你瞧瞧——」
作為一名技藝高明的醫生,很久沒有出手給人治病,著實是一件很惆悵的事情。
辛博唯對此表示理解,不忍心拂了這位看著他長大的老人,于是點點頭,「那伯伯給我瞧瞧吧。」
方醫生興奮得腮幫子都顫悠了,連忙坐到客廳一角的吧台旁,「到這邊兒來,坐高些,氣血順暢,脈把得準些!」
辛博唯轉身對葉菁偷偷擠眼楮,然後很配合地,乖乖走過去坐到高高的吧椅上,卷起袖子讓方醫生把脈。
葉菁石化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剛才沒看錯吧?辛博唯,他擠眼楮?
汗滴滴……
難道這男人真的被她給同化了,大腦越來越月兌線!
拋媚眼兒這種事情,按理說十輩子都和辛博唯對不上號啊!
毀了毀了,威風凜凜的地獄戰鷹,不禁弟弟腫了節操碎了,而且還大腦變得簡易了!
毀人不倦的葉菁,頭一次,覺得特對不起猛禽那些兵蛋子們,人家一個好好兒的威猛兵王,被她給改造成這樣兒,要怎麼給他們交代嘛!
方醫生心里最高興啦,瞧著小夫妻倆這幅膩呼勁兒,感慨著這個從小就扮深沉繃臉蛋的小子,身上終于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好女人是一本書,一步一步,指導男人改變自己。
嬌小俏皮的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一本好書,能有本事把辛博唯拽回人間,真不一般!
方醫生臉上堆著職業微笑,把脈完畢,一邊把小枕頭往藥箱里收,一邊說道︰「博唯啊,你最近得注意點了,你這脈象啊,芤脈浮大中空,如蔥管,顯然是元氣大耗之向……」
辛博唯听得一陣頭皮發麻,忍不住打斷話茬,「方伯伯,直接說結論!」
方醫生又推了推老花鏡,偷偷瞅一眼葉菁,老臉驟然浮上些許紅血絲兒,湊近辛博唯,神神秘秘說︰「博唯啊,伯伯知道你剛剛找了媳婦兒,可腎精萬萬損不得,精傷則氣餒,氣餒則神散,瞧你那眼圈黑的!」
艾瑪呀……
辛博唯總算听出一點意思,這可愛的老頭兒拐彎抹角的,不就是想說他縱欲過度嘛!
頓時臉一黑,干咳一聲,「方伯伯,你沒把錯吧?我在軍營里長大的,身體結實不結實,你還不知道?」
男人嘛,有幾個願意承認自己腎虧的!
方伯伯能理解!
于是善意地笑著,「伯伯好長時間沒把過脈了,一時弄錯也說不定。這樣吧,讓廚房給弄點兒藥膳,你喝了,有病治病,沒病滋補,權當冬天調理身體,成嗎?」
「不用!」辛博唯眉毛擰成一疙瘩,心里有些不滿意了。
這方醫生,當著媳婦兒面呢,說他腎虧,太不顧及他作為男人的尊嚴了!
「好,不用就不用,呵呵……」方醫生又瞟一眼葉菁,笑眯眯站起來,拎著藥箱下樓。
辛博唯拽著媳婦兒進房間,關好了門,反身將她拎起來丟到床上。
一個餓狼撲食,扎扎實實壓倒在軟綿綿的小身板上。
深邃眼眸中波光璀璨,流淌著琉璃般的光彩。
閑閑笑著,「丫頭,手還痛啊?嘖嘖,一會兒吃晚飯,拿不了筷子咯,這可怎麼辦?」
「你不會給我喂?」小吃貨笑得眉眼彎彎,眸子清澈得任誰看了也不相信這丫頭是個會耍滑頭的。
「喂,當然喂!」
辛博唯笑吟吟,滿口答應。
然後雙臂一伸,將小丫頭緊緊箍住,「老子先喂你吃個醋溜口條!」
話音未落,醋溜口條已經撬開牙關,橫沖直撞闖入蜜腔。
頭茬子苜蓿二流子醋,姑娘的舌頭臘汁肉。
女人舌頭固然幽香迷人,可男人的也自有一番大漠滄桑的粗糙風味。
廝磨糾纏間,攪著繞著撒著野,香津迷離,甜蜜盡數攫取。
這男人,永遠都是這麼粗魯野蠻,永遠都是這麼喜歡強行侵略!
可偏偏這樣的男人,他就是那麼招人喜歡!
葉菁早就放棄了抵抗,含著那根醋溜口條,迎合著,痴纏著,享受著這份專屬于她的甜蜜霸氣。
以辛博唯的身份地位,但凡隨便招一招手,得有多少女人哭著鬧著尖叫著往上撲啊!
可他偏偏那般潔身自好,獨自寂寞二十八年,守身如玉,預備著,在二十九歲那年遇見她。
如同一塊上好的普洱茶餅,遇上了葉菁這朵金花菌,頓時洶猛發酵,一發不可收拾,恨不得把積攢了幾十年的醇厚濃郁全部綻放出來!
他魯莽霸道,不懂得浪漫,那是因為沒有被女人教過。
別看軍事方面多多強大,可是在和異***往方面,卻完全是一頁空白的a4紙。
這張空白的a4紙,現在完完全全屬于葉菁這台打印機所有。
隨意在上面繪畫涂抹,橫撇豎捺隨心所欲,多好的事兒!簡直美得不冒泡泡都不行!
小丫頭能不高興嗎,能不幸福嗎!
幸福得嗚嗚叫啊!……「老公,我……我……要死啦!」
沒錯,要是辛博唯再不口下留情,她真要窒息而亡了!
鬧騰大半天,兩口子身上都汗津津的,軍營里生活的人都極愛潔淨的,于是便一起進浴室沖洗。
葉菁站在浴缸里耍賴皮,一動不動,等著男人伺候。
那次一身臭泥被辛狐狸從沼澤里拔出來,扛到服務站,摁在熱水里洗,別提多舒坦了!
那麼舒坦的事情,當然要屢次創造機會享受滴!
好在大男人腦子比較毛躁,並不計較她的鬼心眼兒。
拿起蓮蓬頭在她身上澆著,略顯粗糙的大巴掌緩緩沾著沐浴液泡沫,緩緩撫過她每一寸肌膚。
那滋味兒,沒經歷過的人,斷然不能想象期間美妙……
老男人巴不得伺候小媳婦兒洗澡呢,趁機捏捏模模的,佔盡了便宜。
福利如此豐厚,誰不願意干啊!嘿嘿……
葉菁心里自有一番打算,賴著讓辛博唯先給她洗完,然後急急忙忙圍著浴巾就往出跑。
辛博唯瞪大眼楮吼︰「小東西,你不伺候老子啦?」
「偉大領袖教導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首長大人慢慢洗哦,哈哈哈……」
小丫頭得意地笑著,唯恐被男人抓住,腳下抹油,飛快溜出去,手麻腳利換上衣服,下樓去找方醫生。
剛才方醫生跟辛博唯的談話,她听得一清二楚,在心里笑自家男人諱疾忌醫,要面子不顧命。
不過鄙視歸鄙視,該心疼的,還得心疼不是?
那可是一條戰壕里訓練過、一條被窩里打滾兒的親親的親老公呢,她不心疼,誰心疼?
她從小兒沒爸沒媽的,可是好歹還有爺爺疼。
辛博唯倒是家庭圓滿,可是反倒比她這個沒爹娘的孩子還要可憐。
辛老爹人前頂著一張.萬年慈祥臉,要不是葉菁屢次見識過他的手腕,還真是不知道那竟然是個人格極度分裂的政治狂。
而辛博唯的母親,那位溫柔美麗的第一夫人,所有人都以為她躺進了烈士陵園,要不是那次在辛家遇到口無遮攔的辛東來,還真是沒想到這背後竟然大有隱情。
究竟是什麼樣的彌天真相,辛博唯沒主動往出說,葉菁也沒打算問。
真相該大白時,自然就會浮出水面,葉菁才不屑八卦這個呢。
只是在心里真真切切覺得自家老公可憐,徒頂了個家庭幸福的名頭,獨自在軍營生活這麼多年,吃的粗糙喝的簡陋,以至于養成隨遇而安的習慣,到哪兒都不挑剔。
山里氣候惡劣,加之常年與士兵一起進行嚴苛訓練,而且還時常接受上級安排,執行各種高危任務,這些考驗和錘煉,硬是將他磨出一身錚錚鐵骨。
這是跟她肌膚至親、水乳交融的男人啊,她當然要學會體貼他、照顧她,好好做他的小媳婦兒。
更何況,方醫生剛才下樓時,那麼意味深長給她遞了眼色呢!
走到一樓古香古色的大廳,果然,方醫生坐在沙發上朝樓梯口瞅著呢。
見葉菁下來,連忙站起來,和藹地笑著打招呼。
葉菁走過去坐下,唯恐這位和善可親的話癆伯伯打開話匣子剎不住閘,長話短說,直接問︰「方伯伯,辛博唯身體要怎麼調理?」
方醫生雖然很驚訝葉菁的直接,但礙著身份,也不能表露出來,于是以醫者的責任心緩緩說道︰「中醫辨證中,陰陽調和是人倫大常,但是得講個適可而止。博唯確現在有些損耗過度了,需要注意呢。」
沉吟片刻,溫和地笑道︰「這孩子又不願意吃藥,我只能準備點滋補藥材,讓廚房給加到飲食中,暗中給他調理一下。」這位伯伯真是善解人意啊……葉菁忍俊不禁,撲哧笑了,「方伯伯,你還是把藥材給我吧,我煮給辛博唯吃。」
她親手煮出來的食物,辛博唯肯定會吃得干干淨淨,對于這一點,她非常有信心。
方醫生依言整理了一些藥材給葉菁,看著小丫頭手腳利索進了廚房,真是說不出的高興。
博唯這小子,還真是娶了個知冷知熱的好媳婦兒呢。
廚房里的工作人員見葉菁要進來親手煮羹湯,當然也不敢攔著,一個個屏息斂氣,站在一邊兒扮演木頭人。
葉菁無奈地搖頭笑著,系上圍裙,摘菜洗菜,一番忙碌。
才剛把一盅大補湯炖到灶頭上,忽然听見上面一陣動靜兒,似乎是辛博唯在大聲叫喊她的名字。
滿手的油,不好直接往出走,想著他也不會有什麼急事兒,便先洗干淨手,然後才摘下圍裙走出去。
「丫頭!」
辛博唯大喊著,一陣風兒似的從樓梯上沖下來。
臉色黑的喲,就跟剛才煲湯的那鍋底一般!
掄圓了胳膊,啪,毫不留情地,大巴掌就拍下來了。
一邊拍還一邊怒呼呼地嗔怪她,「小東西,誰叫你不打招呼就往下跑!一切行動要報備,忘記了嗎!嗯?」
葉菁哭笑不得,躲閃著他的大手,揚起小臉兒吼︰「這都要打?你講不講道理嘛!我難道連這點兒人身自由都沒有嗎?變態!」
辛博唯板著臉不吭氣兒,但是卻收了手不打媳婦兒了。
乜斜著她那張憤怒加委屈的臉,淡淡說道︰「以後要上哪兒,記得說一聲,免得我擔心。」
哎媽呀……原來人家是擔心她呢,嘿嘿……
葉菁心里頓時滋潤得透透兒的……
歪著腦袋瓜,瞄著一臉別扭的老公笑,「誰要你瞎擔心……」語氣軟得能捏出水。
這麼嬌女敕女敕的小媳婦兒,公然賣萌了,老男人哪能抵擋住啊!
剛才那些焦慮和擔憂頓時一掃而空,伸出大手,習慣性在媳婦兒頭上惡劣地揉一把,「小東西,你跑廚房干熊啊!」
噗嗤……這粗魯野蠻的家伙!
葉菁笑得合不攏嘴兒,「給你煲湯呢,好長時間沒下廚,王柱教的那點兒手藝都生疏了,趁機連連,嘿嘿……」
原來如此……可愛的小媳婦兒啊,越來越懂得體貼老公了,嘿嘿……
辛博唯那顆軍心,簡直蕩漾地找不到北了,美滋滋地冒著蜜糖水。
俯身,啵啵啵,在小媳婦兒額頭連啄三口,眼神兒寵溺得能把人融化掉!
角角落落里站立的警衛員,包括正往門外走的方醫生,目睹這一甜蜜場景,一個個驚愕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但是卻又齊齊裝隱形,連呼吸都屏住了。
方醫生可羞臊了,躡手躡腳往出溜,想避一避。
一只腳還沒跨出門呢,連忙又收回來。
笑著打招呼︰「東來回來啦!」
「方伯伯下班兒啦?」辛東來順口問一聲,大搖大擺走進來。
一眼看見正在卿卿我我的兩口子,頓時眉飛色舞,大咧咧打招呼︰「喲,弟弟弟妹回來啦,稀客啊!哈哈哈……」
辛博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算是打招呼。
葉菁半只眼楮都見不得這位喜歡調戲良家婦女的惡少,壓根兒懶得理睬。
辛東來心理素質卻是好的很,絲毫不介意別人怎麼看待他。
笑容滿面走過去,拍拍辛博唯肩膀,眨巴一下眼楮︰「博唯,爸爸快回來了,你最好趕快帶弟妹離開吧,別自討沒趣!」
「不用你管,」辛博唯一臉嫌惡打掉那只手,轉身拉葉菁,「出去透透氣!」
「透什麼氣,」葉菁笑著說︰「灶上還煲著湯呢,走不開。」
「我去看看——」辛博唯說著,拽著葉菁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