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藿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小石子,然後閉著一只眼楮瞄準了半天以後,朝著橫梁上倒掛的將臣扔了過去。
「哎呀!」被石子擊中的將臣慘呼了一聲,接著便從橫梁上掉了下來。
白藿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臉的得意,傳說小李飛刀例不虛發,小李他娘的飛刀比小李飛刀又要厲害上幾分,如今老娘我的這一手扔石頭的本領爐火純青、出神入化,顯然也不比小李他娘差啊。
邁步走到將臣落下的地方,抬腳踢了踢躺在上的將臣以後白藿開口說道︰「別跟我裝死,這麼點高的地方摔下來,你根本連皮都蹭不破一點。」
將臣之前被人偷襲,大驚之後落了下去,一時間不曉得偷襲的是何方神聖便索性趴在地上裝死,準備等到偷襲之人靠近再乘其不備發動還擊。
待听到聲音知道是白藿以後,將臣背上嚇出了一片冷汗,慶幸自己為求穩妥沒有立即發動反偷襲,不然的話真是死字不知道怎麼寫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將臣,三兩下拍去身上沾著的泥土,然後朝著白藿露出一臉的媚笑。
「不知先生深夜到此,可是有什麼要事?」
「沒事沒事。」白藿心中有鬼,聞言便一臉笑意的擺了擺手,然後說道,「我看今天的月色不錯,所以出來曬曬月光,沒想到走啊走啊的就走到這里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擾先生雅興了,將臣先行告退。」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白藿臉上堆滿了笑容,可是將臣卻偏偏覺得遍體生寒,為了安全起見,之前不知道被白藿欺負了多少回的他覺得自己還是速速離開為好。
「額。」見才跟將臣說了兩句話他便要退走。白藿心中不由發急,老娘我的大計還沒有實施,絕對不能讓他走掉,于是白藿開口道,「別呀,難得今天的月色這麼好,我們又這麼有緣在這里遇到,難道你忍心讓先生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賞月麼。」說道這里,白藿努力的裝出一副孤苦可憐的模樣。
看著白藿的樣子,將臣冷不禁打了個冷戰。昆侖山上如果說有誰對白藿的凶悍認識的最深刻的,恐怕除了將臣便沒有任何人剛稱第一了。眼見白藿現在與平時反差極大的神情,將臣憑著一絲敏銳的直覺或者說是被欺負多了產生的經驗。立時便察覺到了一絲危機。
可是也許也正是因為被欺負了太多次,將臣對白藿的畏懼感深刻入骨,听到白藿讓他留下,明知道有危險,他卻偏偏做不出開口拒絕或者轉身離開的舉動。
「能夠有幸陪先生一起賞月。實在是將臣福分,先生如果不嫌棄,那將臣便一直陪著先生便是了。」
「哦,太好了,將臣你不愧是這昆侖山里面我最看好的幾人之一,不枉我把鎮守昆侖門戶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好好干!這洪荒之中能被先生我看好的人可是沒幾個的。將臣你以後一定會成為洪荒中的一號人物的。」白藿聞言大喜,走到將臣邊上與他齊肩而立,接著抬手大力的拍著他的肩膀高興的說道。
將臣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大力。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被敲碎了,強忍著疼痛和震蕩感,他努力的在臉上摒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開口說道︰「能入的先生的法眼,將臣高興之余卻免不得有些慚愧,想我何德何能。竟然被先生您委以重任,先生的大恩大德我真是雖萬死而不能一報啊。」
「好好好」白藿被將臣的幾句話說的眉開眼笑。連著對著將臣說了幾個好,說完以後白藿對將臣晃了晃手中拎著的壺子說道,「都說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這麼好的月色,你我二人何不同飲這壺中的佳釀。」
說完,白藿擰開了壺頂的蓋子,把裝著血液的壺子遞到了將臣的面前。
將臣看了看白藿遞到自己面前的壺子呆了一呆,他不知道壺中裝的到底是什麼,只覺得認定這應該是白藿想出的又一個整他的辦法。直覺上將臣覺得如果喝了壺子里面的東西自己一定會倒霉,可是要是不喝吧,想到白藿的恐怖,他又不敢出言拒絕。
「在先生面前,豈有將臣先飲的道理,還請先生先飲。」愣了一愣以後將臣便開口說道。
「沒事沒事,你先喝你先喝。」白藿依然是一臉的和煦。
「先生是主,將臣是僕,先生先飲。」將臣將壺子朝白藿推了過去。
「這是什麼話,昆侖之中沒有主僕之說,上了昆侖大家就是一家人,你先喝。」白藿繼續說道,然後將壺子繼續送到將臣面前。
「不行,不行,這樣不合適,還是先生您先喝吧。」白藿越是這麼說,將臣心里越是不安,于是又出言將壺子推了回去……
「叫你先喝,你就先喝!」白藿見將臣死活不肯上鉤,心頭一怒,杏眉倒豎大聲喝道.
將臣被白藿的突然變臉嚇了一跳,便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了白藿遞過來的壺子,等到壺子入到手中,他才再次醒悟了過來。
「這下子沒有退路了。」將臣心中一苦,看著手中的壺子頓覺無限的悲涼。
將臣不知道自己喝了這壺中的東西以後會發生什麼,但是他敢保證如果自己現在要是敢不喝壺中的東西結局一定會很淒涼。一個是明擺著的悲劇,一個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想到這里,將臣顫抖著雙手緩緩的把壺子舉到了嘴邊。
「給我喝吧你就。」白藿見將臣壺嘴都已經湊到嘴邊了,卻還猶豫了著不肯喝,不耐煩之下便抬手一托將臣手中的壺子。
將臣猝不及防間又被白藿暗算了一把,壺中的液體立時便到了口中。
獸血一入口,將臣先感覺到了一股腥咸,接著腦子里面便轟的一響,手上一松,壺子便掉了下去。
「完了!」將臣腦海中當時閃過兩個字,這壺子掉到地上。里面的東西灑掉了恐怕那先生又要找機會發飆了。
可是將臣也只來得及想這些,因為剛剛想完,別的什麼都來不及做,他便感覺到自己的識海亂成了一片。胸中好像有一股氣,不斷的上升,然後奔涌到了自己的識海中,接著仿佛風暴一般不斷的在識海中肆虐開來。
「嗷啊……」
到了後面將臣便覺一陣無比劇烈的頭痛感襲來,劇痛之後他抬起雙手用力的抱住自己仿佛要裂開一般的頭,仰首朝著天空中的明月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吼。
接著將臣便感覺到自己口中開始冒出鮮血,然後四顆獠牙從牙床的深處開始不斷的變長。發現口中流出鮮血的味道和之前壺中的液體非常的相似,將臣心中便覺非常的渴望,下意識的便拼命允吸起來。可是才吸了一會,那原本流血的牙根便迅速愈合,一絲血味都沒有再留下。
第一次嘗到自己身體之外的血味的將臣仿佛找到了這天地間他最渴望的美味,便連之前那一絲自己的牙血都似乎可口了許多,可是現在牙血沒有了。失去了美食的將臣心中一陣煩躁,頭上的劇痛都仿佛被煩躁感所壓制。
「血,我要血。」
極度渴望鮮血的將臣猛的睜開眼楮,然後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一臉好奇和驚訝的白藿。
骨子里面刻著的恐懼感,讓此時有些陷入瘋狂之中的將臣獲得了一絲短暫的清明,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接著似乎一下子變的敏銳了幾倍的嗅覺又讓他聞到了白藿皮膚下面鮮血的味道。
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瘋狂版的將臣壯著膽子盯著白藿,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白藿露在衣服外面的脖子上。
那微微的跳動的頸動脈讓將臣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接著他便覺識海之中轟的炸開來,兩只眼楮中漆黑的瞳孔迅速變成了血紅色,剎時之間將臣眼中的世界便被罩上了一片紅色的幕影,就連之前讓他感到有一絲危險的白藿,也立時顯得沒那麼可怕了。
「血!我要她的血!」等到將臣的心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以後。他昂首嘶吼了一聲,然後閃電般朝著白藿撲了過去。
靠。這反應也太大了吧!白藿目睹著將臣喝下獸血以後的一系列變化,生出了一連串的驚訝,心中卻有些後悔自己這回玩的似乎有些過分了。
待到發覺將臣向她撲過來的時候,白藿立刻打消心中的雜念,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老娘的血是你想喝便能喝的麼。」
白藿不閃不避,等到將臣沖到自己面前,嘴巴張大到極限,四顆在月光下泛著皎潔的銀輝的獠牙直直朝著自己脖子咬來的時候,她迅速的伸出拳頭,然後閃電般的把拳頭塞進了將臣的口中。
「你咬啊,咬的動你就咬。」白藿玩味的看著嘴巴被自己的拳頭塞住的將臣說道。
白藿的肉身之強悍在洪荒之中數一數二,運足了力道以後開山裂石什麼的都是輕而易舉,而且她的肉身不止攻擊的時候威力強大,便是防御的能力也非比尋常,莫說尋常的法術,白藿相信就算是法寶,只要不是先天靈寶級別以上的,恐怕都不能奈何她分毫。
現在將拳頭塞在將臣的口中,白藿自信對方的牙齒雖然鋒利,卻也沒有鋒利到能夠咬破她皮膚的程度。
只是現在手塞在將臣嘴巴里面,感受著那濕漉漉的舌頭不斷的在自己的拳頭上打轉,白藿皺了皺眉眉頭,忍不住覺得有些惡心。「靠,老娘真應該早點把牙刷給研究出來的,這將臣一定幾萬年沒有刷過牙了,這得有多髒、多臭啊!」
此時的將臣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嘴巴被白藿用拳頭堵住了,咬又咬不動,松開麼又舍不得,一時之間他急的直掉眼淚。
「額,你一個大男人喝不到老娘的血竟然流起了眼淚,你知不知道羞啊。」白藿看到將臣的眼淚有些傻眼的說道。
「算了算了,老娘不欺負你了。」白藿無奈的搖搖頭,接著拳頭一縮從將臣的口中月兌了出來,然後在將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閃身出現在他的背後,伸出左手手掐在了將臣脖子上的軟筋處。
白藿的手上力氣何等的巨大,將臣的軟筋一被她掐住。瞬時間便全身松軟動彈不得。
掐著將臣的脖子,將他摔在了地上,然後拖到了掉著壺子的地方,白藿彎腰撿起地上的壺子。把壺嘴湊到將臣的鼻子前面,輕輕的晃了晃,讓將臣的去溫壺中獸血的腥味。
一聞到腥味,將臣立時又激動了起來,開始在白藿手中不斷的掙扎。
「給我老實點。」白藿見狀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氣。
「你想喝血麼?」等到將臣再次恢復了安靜以後,白藿開口問道。
理智似乎已經完全消失的將臣,听到白藿的問話。竟然下意識的眨了眨眼楮。
「想喝血就給我老實點听話,知道麼?」白藿又開口道。
將臣接著又眨了幾下眼楮。
「這才乖嘛,只要你乖乖的听話。血你要多少有多少。不過你要記住了,這血我讓你喝你才能喝,我不讓你喝你一滴都不準沾,特別是這昆侖上大人小孩的血,你要是敢對他們出手我立刻生撕活剝了你。你听明白了沒有。」白藿對著將臣又說了幾句。
將臣繼續眨了眨眼楮。
「現在我放開你,你乖乖的給我不要動,我滿意了自然把血給你。」說著白藿把掐著將臣脖子的手松開。
將臣覺得脖子一松,一感覺到身上又恢復了力氣,便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然後迅速退到了白藿身邊一丈開外。接著死死的盯著白藿手中的壺子。
「我沒讓你喝,你不準喝。」白藿看了看丈外的將臣說了一句,接著把壺子放在了腳邊的地上。自己卻往後退了一步。
等了幾分鐘以後白藿見將臣果然乖乖的沒有過來搶壺子便覺得十分滿意,于是又開口道,「不錯,果然听話,先生我很滿意你剛才的行為。現在你可以過來拿血喝了。」
聞言之後,將臣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接著嗖的一聲竄了過來,把壺子捧在手中,然後大口的開始喝起獸血來。
等到壺子空了以後,將臣又仰著頭把壺口朝下對著嘴巴搖動了幾下,確定了壺子里面確實什麼都沒有了才把它拋到了一遍,然後伸出舌頭舌忝干淨嘴角沾著的血跡,露出一臉滿足的神情。
白藿站在一旁看著將臣的動作,心里閃過一絲糾結,老娘我這回好像過分了,玩的有點大了。弄了一個吸血僵尸出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以前的將臣雖然臉皮厚、又有些窩囊,但是只喜歡青菜的他其實勉強也算的上是個好人,不對是好妖。可是現在變成了嗜血的僵尸,不曉得這脾氣是不是也會發生變化。
白藿這邊在糾結著,那邊將臣喝飽了鮮血,竟然偏頭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靠,老娘我在這邊擔心,你竟然還有心情睡覺,白藿于是上前踹了將臣一腳。
將臣才剛剛進入夢鄉就被白藿踢了一腳,痛醒以後他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見踢他的是白藿以後馬上露出了一副乖巧老實的模樣。
「之前發生的事情你可還有印象。」白藿眉頭緊鎖開口問道。
低眉思索了半天以後,將臣對著白藿點了點頭。
「你之前竟然膽敢攻擊我,膽子倒是不小啊。」見將臣點頭,白藿便佯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將臣不敢,將臣知錯了,之前我實在是一時昏了頭,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將臣見白藿生氣立刻出言解釋。
「一時昏了頭,莫非你剛才做了什麼自己都沒法控制麼?」
「先生明鑒,之前我只覺心中一片混亂,一時之間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以才做出了向先生攻擊的舉動。」
白藿的眉頭越皺越緊,這將臣要是一想吸血便失控這可是個大麻煩啊,于是開口又問道「那你到底是完全失去控制,還是很難控制。」
「是很難控制,心里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誘使我不要去控制自己。」將臣細細的回憶了一會後說道。
「那如果我要你必須控制住,你是否能夠做到。」
將臣聞言臉皮抖了幾抖,想了一會以後說道,「盡力的話大抵能夠做到。」心中卻想,便是再大的誘惑,想到先生您的恐怖我也不敢沖動啊。
「最近幾天,你必須寸步不離的呆在我的身邊,萬一你又失去理智,我也好及時的阻止,以免釀成大禍。」白藿想了一想以後開口說道,接著又看了看將臣補充了一句,「你若是心中又想飲血不妨對我直言,我會讓人安排。不過如果你擅自離開我的視線,雖然我有錯在先,一旦你惹下什麼禍事,我也定斬不饒!」
將臣聞言一呆,留在你身邊便是一時半刻我都覺得分外害怕,現在你讓我寸步不離的呆幾天,天道啊,你還是直接收了我吧。
白藿見將臣半天不給答復眉毛立時又樹了起來。
眼見先生似乎又要爆炸了,將臣便連忙開口道「謹遵先生法旨。」
「那就這樣吧,你要是想睡就繼續掛那橫梁上面去,我會就近找地方歇息的,記住不要離了我的視線!」說著白藿白了將臣一眼,接著閃身躍到了左近的一棵樹上,找到一根能夠清楚的看到大門橫梁的樹枝躺了下去。
將臣見白藿上了樹,便繼續飛到橫梁上,把自己倒掛了起來。
「我就知道先生找我準沒好事情。」倒掛在橫梁上的將臣閉著眼楮想到。「可是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喝了壺中的鮮血我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之前先生問過我吸血的事情,莫非先生知道點什麼?先生既然知道,那為什麼又不告訴我呢?」
想不通問題的將臣本來還想多想一會,可是這倒掛的姿勢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舒服了,腦子里面一充血,沒過多久煩惱著他的問題便被拋在了一邊。
接下來七天,白藿寸步不離的守在將臣的身邊。昆侖山的其他人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只以為先生又找到了什麼收拾將臣的新計劃,路過大門口,看向將臣的眼中滿是同情。
只是可憐了將臣,一想到白藿就在附近盯著他,便覺遍體生寒。
經過七天的觀察,白藿發現將臣平均每天都會有想吸血的沖動,沖動一起將臣就會開始煩躁和頭痛。
這個時候白藿便會看將臣的表現,如果他對自己的控制做的不錯,白藿便立刻會給他一壺新鮮的獸血;如果他控制失敗了,白藿便出手將他制服,然後熬上半天再給他一壺鮮血。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第四天,白藿發現將臣已經能夠完全的控制自己嗜血的**,又繼續觀察了三天以後白藿便通知將臣他已經過關了,以後每天可以去赤木那里領取一壺新鮮獸血。
于此同時白藿還發現飲用了獸血以後將臣的實力竟然有了提升,這個提升主要體現在速度和力量上面。對于將臣實力的提升,白藿還是非常滿意的,同時之前心中產生的愧疚也立時少了許多。
「既然是將臣就應該好好的打好吸血僵尸之祖這份工,光吃青菜你丫什麼時候才能出妖頭地啊。」白藿心里嘀咕道。
「切記,無論你多想吸血,都不能對山上的任何人出口,否則你的下場一定會非常非常的淒慘的。」留下最後一句話,白藿便轉身朝著**院深處走去,「尼瑪,睡了七天的樹枝,老娘整整七天沒沾過床了,真心懷念床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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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三章。今天一共一萬五千字為地震災區的災民們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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