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它當真不是個好東西,你想要它快點的時候,它晃著腦袋表示無視你;你想要它慢點的時候,它搖著尾巴表示繼續無視你。反正一句話它就是**果的無視你。
在沒有鐘表、沒有沙漏、甚至連日晷那個最簡單的計時工具都還沒有被發明出來的時候,太陽那個小王八蛋就是時間的代言人。
它晃晃悠悠地升起,告訴你一天開始了;然後它別別扭扭地落下;便差不多代表著一天的終結。所以在沒有鐘表的洪荒,一天絕逼不是十二個時辰,更加不會是二十四個小時,一天的長短完全是看太陽它大爺的高興不高興。
什麼?先生說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太陽落下還可以用月亮升起來計算夜的長短。
你確定這是那個宣布太陽下山兩個時辰內必須實行宵禁的先生說的?這麼說的意思莫非是先生她用宵禁活生生的抹去了我們一天中極為寶貴的四個時辰麼?
額……先生的意思只是宵禁以後不能說話,這四個時辰的時間其實你可以修煉、你可以冥想,至少你可以用來睡覺嘛;就算你不想睡覺也不想修煉、冥想,你其實還是可以發呆的,這些先生可完全沒有禁止啊。先生說過,人的一生應該是多姿多彩的,人的一天也應該是多姿多彩的,一個有追求的孩子絕對不能把一天的時間全部都耗費在嘴巴上面。
「胡說,螢月之光豈敢與皓日爭輝,就算是先生,也不能把那偷光的月亮與明正的太陽相提並論,那月亮里面生的出我們兄弟這樣的天縱之才麼!」害怕曬太陽,卻向來以出身太陽為傲的帝俊和太一斜著眼楮,不屑一顧的說道。
好吧。扯了那麼多,其實只是想表示,白藿和楊柳的戰斗,不對,是白藿單方面的肆虐楊柳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了,原本還斜斜的掛在東邊的太陽,現在已經不聲不響的爬到了天空的正中央。
「已經從上午打到中午了,先生她不累麼?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先生以前不會飛是不是假的了。」抬頭望天已經很久很久的赤木,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僵硬的已經開始有些酸痛了,感受著那上顯得越來越刺眼的陽光。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然後眯著眼楮說了一句。
一個一千年都沒有飛起來過的先生,現在竟然靠著虐打別人的時候獲得的反震力騰空了這麼久的時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兩個物體之間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在同一直線上,大小相等,方向相反……先生您不過是半桶水的山寨物理老師。您需要把牛頓第三運動定律用的這麼好麼!」
「應該就快結束了。」目睹洪荒巔峰對決被,激的有些欲火焚身的快感的黑素真一臉痴迷的輕聲說道,「先生的攻擊速度和楊柳大仙的防御反應都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慢了不少,根據我的推斷,最多片刻,這場最強攻擊對上最強防守的戰斗就會暫時告一段落。」
片刻還有片刻。這都多少個片刻了!
洪荒中以太陽升起落下計算一天的時間沒錯,但是那家伙負責的也僅僅只是一天而已,具體到一天中的某一個片段。例如片刻,洪荒中的大多數人(妖)比較常用的方法還是模著胸口數心跳或者掐著手腕讀脈搏。
天可憐見,就算是兩個後世同為人族的人,心跳和脈搏的頻率都略有不同,更何況洪荒中這些看上去都像是人。但實際上大多卻都只是些原型不同的妖怪。
在場的諸人(妖)中身為樹妖化形的黃松心跳最慢,具體到每分鐘是八次;而心跳跳的最快的則是正躲在通天背後瑟瑟發抖。明顯有些為劇情的曲折離奇、峰回路轉、跌宕起伏不知所謂感到迷惘的未化形米老鼠多寶,它的心跳是每分鐘五百多下,有此可見,洪荒的計時方法,它到底有多麼的不靠譜!
除了被眼前的神展開刺激的有些莫名的多寶以外,場間的諸人(妖)但凡稍微關心點白藿和楊柳的,都在努力的把呼吸和心跳調整成差不多的頻率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也幸虧多寶沒有妄圖去學著其他人一樣計算,不然如果它也把呼吸的速率調整的和它那每分鐘五百的心跳一樣,恐怕最多片刻,剛剛幸運的躲過了白藿的追魂教鞭的它,就會哮喘而死了。
與擔心白藿事後會不會傷心,楊柳會不會是受傷過重的其他人相比,多寶其實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它自己和它的通天小主人。「真是好險啊!要是剛才那個變態怪物先生的攻擊落在通天小主人或者俺的身上,恐怕無論哪個都一早嗝屁了,現在這個樣子,俺算不算是月兌險了呢?那個變態的樣子好嚇人啊,她會不會回頭又找通天小主人和俺的麻煩呢?」
看著空中不斷閃動著出現的兩個人,黃松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他默數的心跳次數已經達到了一千兩百多下,按照他穩定的每分鐘八次心跳計算,一刻鐘他的脈搏次數為一百二十下,現在空中的兩人已經纏斗了十刻鐘,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時辰,白藿的攻擊速度雖然明顯已經慢下來了不久,但是卻顯然還是比黃松脈動一次的速度要快上許多倍,算上白藿剛剛開始的極速,黃松以自己每脈動一次先生攻擊五次的頻率來計算,楊柳身上現在至少已經中了六千多拳。「六千多拳,就算一只修行不過千年的小妖,如果不計他自身的承受能力,連續六千拳轟在一座百米左右高的小山上,也足能夠把這座小山轟成齏粉了。」
「只希望他們能夠快點結束吧。」黃松眯了眯眼楮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砰!……」
當一直默數著自己的心跳次數的黃松終于數到第一千五百多下的時候,始終仰著腦袋的他便看到先生突然停止了對楊柳的肆虐攻擊,身形一頓之後,便和楊柳一起直直的朝著地上落了下來。砰,的一聲巨響過後,地上猛的揚起了一人多高的塵土,直到黃松心髒緩慢的又繼續跳動了兩下以後。揚起的塵土才終于漸漸的散去。
「先生。」看到白藿從空中摔到地上的諸人,連忙朝著白藿擁了過去。
「我沒事。」全力攻擊了一個多時辰,明顯已經有些月兌力的白藿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抬手抹了抹臉上裹著揚塵的汗水以後,帶著濃濃的疲憊之色的她身形一頓,然後便連忙朝著還躺在地上沒能有爬起來的楊柳看去。
「楊柳,你怎麼樣了。」白藿慌忙地對著楊柳問道,然後緊接著偏頭對著黃松招呼道,「快,看看楊柳有沒有事。」
「是先生。」黃松聞言。連忙兩步並做一步的奔到楊柳身邊,準備為她檢查傷勢。
「不用了,我沒事。」躺在地上的楊柳。掙扎著翻了個身,然後雙手撐住地面,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站起來以後的楊柳對著黃松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說完,楊柳便朝著一臉緊張的白藿,抽了抽臉頰擠出了一絲微笑。
「不要逞強,還是讓黃松檢查一下吧。」看著楊柳鼻青臉腫間竟然還對著自己露出了一絲笑容,白藿便覺得心上一抽,咬了咬牙。強作生氣的對著楊柳說了一句。
「對,對!不管有沒有事,還是先讓我檢查一下。否則留下什麼暗傷就不好了。」黃松連連點頭,然後便不管楊柳同不同意,伸手抓住了楊柳的手腕,幾根手指輕輕地搭在了楊柳的脈搏上。
良久以後,黃松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胡須顫抖之間,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還好沒什麼大礙,都只是一些皮外傷。」
「我就說沒事嘛,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自然最清楚。」听完黃送的診斷,楊柳一臉得意的說道。
「就你行。頂著個大豬頭,頭發亂的跟雞窩一樣你也好意思得意!」听到黃松的話,松了一口氣的白藿看到楊柳的得意樣子,忍不住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說完她便開始覺得有些後悔,把楊柳打成大豬頭的人可不就是她自己。「對不起,楊柳,我……」
「沒事沒事,你別放在心上,要怪就怪通天那小混蛋不懂事,你也是一時氣火攻心罷了……哎呀!」楊柳不等白藿說完便連連擺手表示不要緊,原本還想要給白藿送上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的,結果嘴巴剛剛張開,還沒來得及咧大,便感覺到一陣牙疼,然後忍不住哎呀一聲慘叫了起來。
聲音剛剛出口,楊柳便連忙抬手捂住了自己臉頰,然後伸出大拇指在嘴巴里面輕輕一撥,便掏出了幾顆帶血的斷牙。
「楊柳,你……」白藿心中又是一沉,等到看到楊柳手上那幾顆帶血的牙齒,她直覺鼻子一陣發酸,好不容強忍住淚珠,便只得神色黯黯的說了了一句,「都怪我,都是我不好。」然後便把腦袋垂到了胸口上。
楊柳見狀,立時便覺心中痛楚遠遠超過了**,從混沌的不知道多少年,到洪荒的一千多年,他什麼時候見到白藿這個樣子過。
「額,真的沒事,真的不怪你,不過就是幾顆牙齒罷了,你忘了我是什麼化形了?我是大樹化形嘛,春天一到立刻就是一溜的新芽。」心疼的楊柳連忙對著白藿安慰了一句,接著便忍著陣陣的牙疼,咧著嘴巴給白藿展示了一下什麼叫最燦爛的笑容。
「你……噗嗤。」看著楊柳頂著滿頭的包子,咧著的大嘴巴上門牙少了不下四顆,卻仍然一副得意洋洋的豬頭笑容,白藿心酸之余卻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果然是昆侖山最丑的女人。」被楊柳逗的心情有些稍稍回復的白藿,忍不住對著她擠兌了一句。
「額,先生,熟歸熟,你這麼說我我一樣會告你誹謗的!」楊柳裝出一副橫眉怒目的樣子說了一句,說完伸手在自己兩邊的臉頰上輕輕的模了兩把,然後假裝一臉委屈地說道,「與**傷遭受的這些皮肉傷害相比,我覺得反倒是這句誹謗的話,深深的刺傷了我幼小的心靈。」
「我呸,你還幼小,這洪荒還有比你老的女人麼!」听了楊柳的話,白藿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這話說的,明明就是你自己一天到晚掛在嘴邊的人老心不老,你是永遠的二十二,我雖然沒有你這麼二,大概又比你大上那麼幾歲,那我最多也就是的二十六而已,在這動輒幾千幾萬歲的洪荒人(妖)面前,我這心靈絕對是最最幼小的。」見到白藿已經開始越來越像平時的樣子了,楊柳心中的大石終于稍稍的落下。
「你才二呢,你全家都二!」
「額,先生你不是說上了昆侖都是一家人麼。」楊柳眨了眨眼楮笑道,「我全家都二,那一定是因為我們家有個全洪荒最二的先生,哈哈哈。」
「你……」白藿呆了一呆,心中叫道,「死楊柳、臭楊柳,活該剛才差點沒打死你,平時幾天沒一句台詞,現在一說話就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撕老娘的臉。」
「你沒話說了吧,你承認吧,你就是全洪荒獨一無二的最二先生。」也許是不知道白藿心中所想,又可能是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楊柳繼續不依不撓的撕扯著白藿的老臉。
「笨楊柳,你真當老娘我和你一樣白痴麼,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現在的樣子是準備故意惹我生氣麼?我知道你是想轉移我的視線,想要我忘記通天剛才說的那番話。可是……」看著楊柳明顯有些不似平常的表現,白藿心中默默的想道。
可是,這樣真的有用麼?
白藿不是傻瓜,她能夠體會到楊柳的良苦用心,只是之前通天的那番話的的確確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就算她安慰自己通天那有可能是被逼的狗急了跳牆以後的胡說八道,可是竟然一口氣說了那麼久,也許撇除了一些真正的胡說八道以外,剩下的可能很多都是通天真實的想法。
「我真的錯了麼?」白藿在心底問了自己一句,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她疼愛通天他們最大的原因是他們是胖子的孩子,可是通天他們又有什麼理由來愛自己呢?
「因為我是胖子的好朋友?」白藿自己都不願意相信這個理由,胖子除了分出清氣和濁氣化出三清和祖巫以外,根本就沒來得及對他們進行任何的照顧,便已經因為開天而逝去了,對于胖子這個盤古大神,三清和祖巫與其說是愛,還不如說是敬來的合適點,他們對胖子的敬意其實並沒有比洪荒中的其他生靈多出多少。對胖子都只是敬的三清和祖巫們,自然更不會把對胖子的敬轉移到白藿身上然後變成愛。
白藿覺得自己是真的把三清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來愛的,一千多年了,白藿能夠感覺到孩子們對她的敬,但是她卻一直沒有機會發現孩子們對她的愛,可是今天,她卻先發現了通天對她的恨意。
「說是恨也許有點過了,通天應該只是不滿吧。」白藿安慰自己道,可是她沒有想到通天竟然對自己有這麼多的不滿,她知道自己一定做錯了什麼,或者說根本就是做錯了許多。
「現在改正或許還來的及,我絕不能讓通天的不滿變成恨。」白藿決定好好的檢討自己這過去一千多年的作為,如果有機會,她希望通天、希望三清,希望身邊的孩子們都能像她愛他們一樣愛自己。
ps︰
今天的最後一章,就這樣吧。我悲劇了,今天竟然看到了催更票,曾經夸下海口,人家催多少我在現在的日更基礎上加多少的我,跪了……有存稿的日子沒想過沒存稿的悲劇。不過既然當時答應過了,那我一定會拼命做到的,至少是第一次!所以明天最少一萬六千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