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能否高抬貴腳……」被白藿踩在腳下,身上還壓著一個臭氣燻天的鳳雙江,將臣幾乎連臉都埋在了地上,無奈之下開口說了一句,于是嘴巴里面便塞進去了好幾根草葉。
「啊!對不起對不起!」白藿聞言連忙從將臣背上跳了下來,捂著鼻子飛快地閃至數丈之外以後才連聲抱歉道,「一時興奮差點忘記你還在下面呢。」
……實在想不通白藿到底有什麼事情值得興奮的將臣,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皺了皺眉頭以後,便只听他「呔!」了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至于那還橫擱他背上的鳳雙江,則瞬間被彈著朝著白藿飛了過去。
「靠!」白藿見狀神情一凜,「尼瑪!將臣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雖然白藿半點法術不會,但是僅憑**戰力便足以橫掃洪荒,而**戰斗力的體現,除了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以外,關鍵還在于一句話,「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快!速度快、反應快!說時遲那時快!
眼看著那具惡臭發生器,挾著臭風朝著自己飛速襲來,白藿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雙腿在地上輕輕一蹬,凌空三丈以後,右腳抬高與筆直的左腿呈九十度角,緊跟著蠻腰一扭,身體便化成了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
陀螺卷起的旋風,在將身下的雜草吹的東倒西歪之余,卻也將那隔空傳來的臭味給推了開去,而至于那無法被旋風撼動的臭味發生器(鳳雙江)則在突破風牆,沾到白藿的鞋面的同時,直接被彈至數十丈外,在地上接連被彈起十數下以後,才堪堪止住了身形。
躲在不遠處草叢中的帝俊和太一見狀。身上的汗水當即便多出了數倍,嘴唇則因身體的嚴重失水而變的慘白干裂了起來。
「這個鳳族的傻鳥到底得多倒霉啊!」相視一眼以後,倆兄弟的眼神中禁不住露出了一絲同情,「你跑就跑吧……你沒事干嘛往雲里面鑽,往雲里面鑽也就算了,那麼多的雲擺在那里,你偏偏挑中了最不應愛挑中的一塊……」
然後,帝俊和太一便以一種極端崇拜的眼神看著遠處已然輕飄飄地落在地上,一臉輕松地拍打著手掌的白藿,「先生果然威武!先生果然凶殘!」
再然後……帝俊心中猛地一沉。「被先生以如此行雲流水,身姿飄逸的一腳踢中,那個倒霉的鳳族傻鳥該不會已經直接掛掉了吧?」
「千萬不要再出任何紕漏。任何意外了!帝俊你明白了麼!」
帝俊的腦海中再一次響起之前元始的叮囑,「這個算不算是意外……如果是的話,這到底是我的錯還是先生的錯呢?」
「可是,元始有膽子怪罪先生麼……」帝俊的臉上的神情越發地苦澀了起來,然後便是一陣劇烈的心神波動。「恐怕到時候,我又只能自認倒霉了!」
「先生小心!有殺氣!」
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之前被先生敲昏的鳳族,在被踢出數十丈以後還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將臣的眼皮不由地一陣亂跳,然後那豎起的耳朵,輕輕抖了一抖以後。便神情一肅,對著白藿喊了一句。
「有殺氣?」白藿聞言臉上神情緊了緊,眼中迸出一片寒光以後。便連忙做出了一個雙手抱胸的防御動作,「在哪里?」
見到白藿的動作,將臣那緊繃著的臉禁不住垮了一垮,尼瑪,我喊的是有殺氣。又不是有流氓,您抱著胸口干嘛。
「先生您且稍等。」按捺住心中吐槽的沖動。將臣眯了眯眼楮,然後便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雙手五指虛張著朝著不遠處的一個草叢疾飛而去。
「先生救命!」
眼看彷如鷹爪一般的雙手,堪堪就要抓住那藏身在草叢中的兩個殺氣來源的腦袋的將臣,聞聲大驚,猛的收回雙手,剎住了身形,凌空翻了一個跟斗以後,將將落在了,帝俊和太一的背後。
一左一右,伸出兩只手拽住趴在草叢中的兩個少年的衣領,面寒如水的將臣,提著倆人飛身閃到了白藿身邊,然後把他們丟在了腳下。
「這個就是你說的有殺氣?」白藿看了看在地上一邊揉著,一邊叫著哎呦的帝俊和太一,翻著白眼對著將臣問了一句。打死白藿,白藿也不敢相信,帝俊和太一兩個小混蛋敢對自己露出殺意。
「這個……」將臣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失誤、失誤……那個馬有失蹄嘛。」
「馬有失蹄?」白藿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你該不會是想報復我,所以故意嚇我的吧。」想到自己之前,情急之下雙手抱胸的狼狽姿態,白藿的額頭上禁不住爆出了幾根青筋。
「真的是誤會啊!」將臣見狀大急,「先生您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報復您啊!」
「諒你也沒這個膽子!」白藿撇了撇嘴,接著便把目光轉移到了帝俊和太一身上,見兩個小鬼,還一臉淒苦的地坐在閉上揉著,她心中便是一陣不爽。
上前一步,一人踢了一腳以後,白藿冷冷地說道,「裝什麼裝!還不給我快點起來!切!金烏太子!」
「額……」帝俊和太一聞言,眼神一陣慌亂,然後便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先生……您知道了啊。」偷眼看了看白藿,見她一臉不悅以後,帝俊便腆著臉輕聲問了一句。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先生我錯了。」帝俊見狀,即刻把腦袋垂了下去,悄悄看了太一一眼,見他依舊還是一臉呆滯以後,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對方馬上低頭認罪。
「先生我也錯了。」得到提醒的太一,連忙跟上了帝俊的動作。
「現在沒空管你們,回頭再跟你們算賬。」白藿低頭看了看,兩個把身體縮成了鵪鶉,分明就是在模仿通天的家伙。禁不住有些啼笑皆非,收束了一番心神以後才繼續冷冷地問道,「說吧,為什麼你們會在這個地方。」
「那先生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呢?」听到白藿的問題,性格明顯有些二百五的太一,不答反問道。
站在他邊上的帝俊听了他的話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拉了拉太一的衣服,偷眼看了看白藿,見她的臉色明顯有向風暴前夕轉變的趨勢以後,便趕緊搶在對方發作以前回答了她的問題。
「回先生的話。這是元始安排的。」心慌之下,帝俊第一時間選擇了把元始拖下水。
「元始!」白藿皺了皺眉頭,「他安排你們在這邊干嘛?」偏頭看了看那在伏在遠處一動不動地鳳族。她的臉色緊跟著便又冷了下來,「莫非是元始讓你們來看著這個鳳族的?」
之前白藿就在生氣,元始他們做事情毛糙,竟然連個俘虜都看不好,現在知道看管俘虜的人是帝俊和太一以後。上午之時便積蓄到現在的關于倆人的不滿,便直接升至了臨界點。
「沒有沒有!」察覺到白藿語氣不對勁的帝俊連忙擺了擺手,「事情是這樣子的……」
……
誒!听著帝俊一五一十地講述著元始的全盤計劃,白藿那原本黑沉沉的臉色開始一點點泛白了起來,「不會吧!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老娘豈不是壞了元始的計劃?」
「所以,先生。」講完了元始的計劃以後。見先生的臉色眼色已然由憤怒變成愧疚的帝俊,心中懸著的那塊巨石,終于擱到了地上。「因為您的突然出現,現在元始的計劃卻是再一次遭遇了意外。」
「這個……」白藿有些傻眼了。
「話說,先生您怎麼會突然跑到這里來的?你出關的日子不是還沒有到麼?」眼見似乎自己已然從一個帶罪之人,漸漸的形勢逆轉,成為了有資格像白藿興師問罪的一員。惡向膽邊生的帝俊,禁不住問出了之前太一提出的那個問題。
「這個嘛……」白藿呆了一呆。靠,一不小心竟然變成了被動的角色!尼瑪,山上的這群小混蛋們果然沒有一個是簡單。
偏頭看了看站在自己邊上的將臣,見對方竟然做出一副全然置身事外的姿態,白藿只覺胸中憋足了悶氣以後,卻禁不住眼前亮了一亮,「對哦!有將臣在誒!」
將臣是誰,吸血僵尸之祖!雖然白藿不敢確定,東方的吸血僵尸和西方的吸血鬼有什麼淵源,但是沖著對方的原型也是蝙蝠這一點來看,白藿覺得就算不是一家人,卻至少應該可以夠得上是近親關系。吸血鬼最出名的是什麼?一個是吸血,一個是可以通過吸血來發展後裔……
「嘿嘿嘿。」白藿禁不住奸笑了幾聲,然後便對著帝俊說道,「先生我出現在這里自然有我的原因,日前我掐指一算,算中的元始的計劃中有一個重大的紕漏,所以我現在過來自然便是幫他彌補紕漏的了。」
「紕漏?」帝俊呆了一呆,「什麼紕漏!」
「喏!」白藿抬手指了指伏在遠處的鳳雙江,「就是那個鳳族!傳遞假消息,明顯就是你們整個計劃里面最重要的一環,可是你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寄托在一個你們完全無法控制的人身上,這得冒多大的風險啊!先生我過來的目的,便是幫你們徹底控制住那個鳳族!」
「徹底控制住那個鳳族?」帝俊眨了眨眼楮,臉上露出一絲狐疑之色,貌似先生剛才來的時候連元始的計劃是什麼都不知道,現在竟然……「先生她該不會是在忽悠人吧?」
「沒錯!」白藿一臉正色地點了點頭,然後便偏頭對著將臣說道,「將臣,上!去咬他!」
「啥?」將臣張著大嘴巴呆呆地問了一句。
「我讓你去咬他一口!」見將臣竟然半點配合自己的默契都沒有,白藿連忙朝著他拋了幾個眼色,然後努了努嘴道,「你忘了,我不是來的時候便跟你說過了麼。」
「這……」看著白藿那仿佛雨點一般朝著自己襲來的眼色,將臣臉上的額神情僵了一僵,「先生,我,我……」
「我什麼我!」白藿見狀怒喝了一句,「不是都跟你說好了麼!」說完她便又繼續對將臣使著眼色狂扔暗示。
「這個,這個……」將臣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雖然不明白先生所說的徹底控制對方,和讓自己上去咬對方一口有什麼關聯,但是,如果是換做別的場合,他其實倒也不介意配合白藿演戲,可是現在……「先生,您沒跟我說過他的身上這麼臭啊!」
「誒!這倒也是個問題哦?」白藿聞言,便有些無奈的抓了抓腦袋。那個鳳族身上的惡臭,她是深有體會的,之前用手在對方的衣服上抓了一把以後,直到現在她還覺得手上猶有余臭,如果換成是用嘴巴去咬上一口的話……毛骨悚然間,白藿禁不住胃部一陣翻騰。
「先生,您如果嫌那鳳族臭的話其實倒也簡單。」見先生和將臣都陷入了困境之中以後,這幾天一直見縫插針,忙于將功補過的帝俊卻又怎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這個鳳族身上之所以會這麼臭,其實不過是因為吃了通天煉制的迷先丹以後,中了月復瀉不止的副作用罷了。」
「迷先丹?什麼迷先丹?」思維跳躍的白藿,習慣性地抓住了帝俊言語之中的亮點,通天煉制的?通天那小王八蛋竟然也會煉丹?
「迷是迷倒的迷,先是先生的先,迷先丹,就是可以迷倒先生的丹藥。」為了徹底的轉移先生曾經停留在自己身上過的注意力,帝俊毫不猶豫的出賣了通天。
「啥!」白藿聞言,兩個鼻孔當即時便放大了一倍。好你個通天,好事情不做竟然想著把老娘我迷倒,迷倒也就算了,竟然還弄出月復瀉不止的效果!尼瑪,用這種惡毒的方式來對付老娘!你丫的到底有多恨我啊。
「那個先生,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怎麼消除那個鳳族身上的臭味啊!」奸計得逞,見已然把先生的仇恨轉移到通天身上,帝俊卻也不敢耽誤了正事,「這鳳族身上的臭味,不過是因為月復瀉不止引起的,其實只需用清水沖洗便可以暫時的除去對方身上的臭味了。」
「呼……吸……呼……吸……」
聞言之後,接連進行了幾次深呼吸,好不容易壓制了心頭的怒火以後,白藿便轉身對著將臣說道,「听到了麼!拿清水沖洗便可以除臭了!所以,你快點上吧!」說完,她又看了看自己之前抓過那鳳族衣服的手,臉頰一陣抽動以後,便又對著帝俊說道,「過來,放點水給先生我洗洗手!」
听了白藿的吩咐,將臣卻還是有些糾結……「不是你說不準我吸人血、妖血的麼,現在竟然逼著我去吸一個鳳族的血,而且還是一個臭氣燻天的鳳族!」
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已然蹲在地上,借著帝俊施法從指間迸出的水流在認真地清洗著雙手的白藿,接著又看了看遠處那身上的臭氣仿佛已經快要凝成實質的鳳族,糾結了好久以後,終于還是沒能尋得反抗的勇氣的將臣,還是一步一挨地朝著遠處慢慢移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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