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去死吧!」
一聲破空之音,一句挾著驚怒的咆哮。
比傳入耳中的聲音更快出現在老君眼前的卻是鳳單河那張滿是猙獰的臉龐。
同樣的一招鳳翼天翔,不同的鳳族,在不同的時機下面使出來,起到的效果往往也是截然不同的。
從來就沒有消極避戰的鳳族,更何況還是像鳳單河這樣的至強者,之前種種,他忌憚的卻也只不過是老君手中的那根黑棒子罷了。
法術只是試探,能夠借此輕易取勝自然最好,即便不得,最後壓軸的卻還有鳳族戰無不勝的體戰之技。
不可計數的冰錐,以及如今席卷天地的「冰天」之術,已然耗費了鳳單河過半的法力,而老君手中那根似乎能夠克制一切法術的變態黑棒子,更是在不知不覺中吞噬了自己接近八成的神識。
不過沒關系!
只要力量還在,速度還在,鳳單河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一定能夠獲得這場戰斗的最終勝利。
「不過是一個大羅初階而已,支持到現在,憑借的恐怕也只是那根黑色的棒子罷了。」
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洪荒中的德,便是絕對的實力。在鳳單河的眼中,老君的拐杖,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用席卷天地的「冰天」來對付單獨的一個大羅初階,委實有一種牛刀殺雞的浪費感覺,更何況,如果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不能突破老君揮舞那根黑棒子速度的任何法術。都無法傷及對方分毫的話。鳳單河這個冰系鳳族的族老的強,恐怕也真成了竹扎紙糊了。
需要一個機會,一個一擊即中的機會。
對方的一個金仙中階,都可以在萬一之間避過大羅中階風雙流使出的鳳翼天翔,那眼前的這個大羅初階,未必不能將同樣的情形在自己的面前重演。
一往無前的鳳翼天翔,速度快到了極致,破壞力也強到了極致。但兩個極致的背後卻有一個致命的破綻,那便是一擊不中以後,那幾乎無法阻止的去勢,會成為對手最好的反擊機會。
在戰斗中把後背留給對手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高手過招,哪怕是一瞬間便往往可以決定勝負。
老君是不是高手?鳳單河很難給出一個正確的判斷,但如果是加上手中的那根黑棒子的話……
鳳單河可不想鳳大海的悲劇在自己身上重現。
「冰天」!席卷天地的冰風暴!五十丈的距離!
鳳單河想要做的,不止是阻止對方的前進;不止是隔絕對方的視線。
更重要的是用那用那極速旋轉的無數冰粒卷起的颶風,以及交纏在那每一粒冰粒上面的每一絲神識,構成一個漩渦、一片巨網。切割、阻斷對方無孔不入的神識視界。
五十丈,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距離。足夠鳳單河把把速度催生到極致。發揮出鳳翼天翔最大的威力,而且……
天時、地利都在自己一邊,鳳單河已然確信對方避無可避!
近乎極速的旋轉下,每一瞬間冰風暴中都有數以千百計的冰粒,在觸及到那根黑色的棒子的同時,從鳳單河的控制下徹底消失,化作冰雹灑向大地。
幾乎所有的妖族都對這些莫名落下的冰粒唯恐避之不及。大羅高階釋放出的法術,正常的妖族都不會懷疑,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冰粒,說不得便蘊含著無窮的威力,分分秒秒都可以把自己變成一坨一觸即碎的冰雕。
揚手憑空撈起一把冰粒,白藿的眼楮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帶著一絲淡淡的嘲弄。
在九嬰近乎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把手中的那一把碎冰扔進口中,發出一陣喀嚓喀嚓的嚼冰聲以後,她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老君特碼的就是在作弊。
「淡而無味,真的好想念鹽水棒冰的味道啊!」
……
鳳單河就好像一台永遠不知道疲倦的制冰機,不斷的用剩余的法力,制造出冰粒,填補著冰風暴上的空隙。
即使發現每一粒冰冷的消失,伴隨著一同不見的的除了法力以外還有自己與之相連的那一絲神識,但他卻依然不以為意。
舍不得媳婦,逮不著流氓!
「冰天」阻斷老君的神識的同時,鳳單河的神識也同樣無法穿透這層冰風暴的隔絕,但那不斷消失的冰粒以及冰冷上的神識,卻好似雷達一般在不斷地掃描中確定著老君的位置。
「就是這個時候了!」
鳳單河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那個仿佛蒙頭蒼蠅一樣在冰風暴的外圍亂竄的老君,似乎終于找到了幾乎密不透風的冰風暴外圈上最為薄弱的一處,看似短暫的停留,卻恰恰便是鳳單河苦心經營的結果。
當鳳單河的拳頭出現在冰風暴之外的時候,停在原地的老君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拳頭上突出的骨節,以及泛著幽幽藍光的皮膚下面一條條青色的脈路。
避開自己右手所持的拐杖,對方的右手握拳直取自己的左肩,老君更加明白對方忌憚的到底是什麼了。
避!
無可避!更不要說收回探出的拐杖回擊對方。
一道詭異的笑容,從老君的嘴角泛起,然後迅速蔓延,直至布滿了整張清秀的臉龐。
一往無前的鳳單河,猙獰的笑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疑雲,一道不祥的預感猛的爬上了心頭。
「爆!」
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從老君的口中輕輕的吐出。
一聲晴天霹靂般的巨響,卻出現在了鳳大海已然略顯空曠的識海之間。
微微的一個顫抖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但卻足以帶來一絲可以被對手捕捉的空隙。
鳳翼天翔去勢依舊一往無前,鳳單河眼中卻流露出了一絲遺憾。沒想到苦心經營的一個機會。最終卻因為在戰斗中最不起眼的神識。而失之交臂。
鳳單河的拳頭,輕輕的擦過老君的肩頭,拳風帶過,一片衣裳立成齏粉,在空氣之中的一絲白肉,卻瞬間被涌出的血絲布滿。
身形交錯而過,留下的只是眼神的瞬間踫撞。
老君讀懂了鳳單河的一絲遺憾,鳳單河卻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輕松。
鳳單河在算計。老君又何嘗不是。
面對鳳族的極速,加上鳳單河的強大,先機從來就不屬于老君。抓住瞬間的機會,在防守中反擊或許才是最好的辦法。
奈何接連觀戰了兩場的鳳單河,似乎也有同樣的想法,鳳族的優勢,只會讓他的防守更加容易,反擊更加輕松。
兩個都不準備搶佔先機的對手,需要比拼的只能是耐心。
耐心,老君向來都不缺乏。可是身上那強行壓制的傷勢卻沒有辦法為他提供太多的時間。
他需要一個近身的機會,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發揮手中拐杖的真正用途——無堅不摧。無物不破,老君相信黑素真老師的設計,絕對可以破開鳳單河的防御。
勝負已分!
鳳單河不會想到老君手中的那根拐杖,竟然會是一件活物,他以為自己的冰風暴阻隔了老君的神識視界,卻不知道,從來沒有吃飽的拐杖,在不斷吞噬每一粒冰粒上交纏著的神識的同時,卻一直虎視眈眈著這些神識的源頭,那塊最大最美的蛋糕。
貪婪的獵食者,從來都不會讓看中的食物月兌離自己的視線,鳳單河那一道道控制著冰粒移動的神識,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向拐杖傳遞鳳單河一切舉動。
拐杖看到了,那便代表著老君同樣能夠看到,甚至包括鳳單河在發動鳳翼天翔之前臉上的那一絲猙獰。
發現了一切的老君沒有躲避,他生怕自己任何的動作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先生說過,一個老練的獵人,除了尋找獵物以外,最擅長的卻是布置好陷阱等待獵物自己上鉤。
老君沒有見過真正的獵人,但卻不妨礙他把陷阱想象成申余布下的陣法。在敵人進入之前,陣法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陷阱之中當有誘餌,而自己便是最好的誘餌,也是最危險的陷阱。
第一時間老君便發現了鳳單河攻擊的目標,他甚至已經做出了用一側身體的重傷換取勝利的準備。
和元始當初對鳳大海做的一樣,在鳳單河是海中爆開的那一絲神識,其實只不過是他心存僥幸的一次嘗試罷了。
雖然,拐杖已經吞噬了鳳單河的不少神識,甚至已經給出了半飽以上的反應,老君卻依然不敢確信自己的神識,現在是否已經超過了對方的殘余。
驚喜往往來的那麼突然。鳳單河無邊無際的識海,令老君欽羨不已,但其中的空曠卻讓他發現了對方神識的虛弱。
不及轉身,騰起的法力推著老君化作一道利箭倒飛著跟在鳳單河的身後。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鳳族戰士,早在使用鳳翼天翔之前,鳳單河首先需要作出的判斷除了敵人的位置以外,更重要的卻是判定自己應該在什麼位置停下來,萬一攻擊失敗,長時間的把後背留給敵人,這絕對足以致命。
一個去勢漸止,一個新力剛生,鳳單河的後背和老君的後背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
但這還遠遠不夠,老君並沒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在對方止住去勢以前扭轉身形,發動拐杖的攻擊。
不會飛,這也是拐杖之所以被黃松他們稱之為廢器的一個重要原因。
如果沒有發現鳳單河的神識虛弱,即便機會渺茫,因為傷勢不可能再繼續拖延下去的老君,即使不願意卻也不得不一次險,但是現在嘛……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最好的辦法卻是把拐杖這些日子吞噬的所有神識一口氣全部轟回鳳單河的識海之中,撐爆對方的識海。這應該是最簡單的取勝方法。問題是……」為什麼會是一件活物呢。「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老君卻再一次開始嫌棄起了自己手中的法寶。
養兵不過三兩日,對于拐杖的了解,除了變態的神通以外,剩下的卻只是一個話嘮的屬性而已,老君實在沒有信心在短時間里面說服現在還只不過是半飽的對方,把這幾天吃進去的食物給全部吐出來。
剩下的只有神術了!好在已經發現對方剩下的神識已然遠不及自己。
……
「誒!」
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老君,鳳單河駭叫了一聲,更加讓他覺得心神欲裂的,卻是對方手中猛的朝著自己揮來的黑棒子!
「這怎麼可能!」
不可置信的在心中驚叫了一句,眼見那根黑棒幾乎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將將就要擊中自己的頭顱,原本就對之深為忌憚的鳳單河,做出了一個平時絕對不可能會做的事情。
高速前行之下,幾乎完全折于背後的一對鳳翼,猛的做了一個向前拍打的動作。
掀起的一陣颶風的同時,卻也強行的止住了前進的身形。
強忍住從胸口涌上的一股腥甜,以及來自雙翼根部的無邊劇痛,鳳單河雙腿猛的向前一蹬,身體便彷如一支離弦之箭一般向後飛去,堪堪地避過了來自前方的攻擊。
「呼!」
看了眼遠在十丈開外的老君,鳳單河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好險!」
「不對!」
只覺脖子上一陣冰涼,然後眼前閃過一道烏光,鳳單河心中猛的一沉,接著便覺從脖子上的冰涼處開始,一股深入骨髓的劇痛,傳遍全身。
「你輸了!」一個聲音,在鳳單河的耳際輕輕響起。(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