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老師駕到 第一百零二章 你要戰!那便戰吧

作者 ︰ 沐央人

「給老娘把腳收回去。」

聲音清清淡淡,不帶一絲煙火氣,但了解白藿的人,都從中听出了一絲極大的不滿。

多年不見,再次重逢,先生說話不多,遠不如拳頭來的密集,但三句不離老娘,卻還是讓昆侖的大大小小,感覺到了那麼點違和。

「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先生麼?」知道一點內幕的都有些納悶,「難道那外昆侖真就是一個烏漆麻黑的大染缸不成?」

先生彪悍威武,常常語出驚人,但這種情況卻大抵只發生在私下之間。即使同是昆侖中人,在面對著那些後面才上山的學生的時候,她還時時刻刻注意著維護自己的形象,可是現在……

「老娘」兩個字,在這個時候的洪荒,嚴格來說算不得是什麼粗話,但從先生說出這兩個字時,聲音底下那有些難以壓抑的暢快感,諸人還是覺著有些不妥。

骨子里跟常常在口頭自詡的淑女,根本就是南轅北轍,能讓先生發自內心覺著暢快的,事情一定不是好事,話也絕對不是好話,尊敬歸尊敬,但對于白藿的人品,在場的這些昆侖中人都有著最深入本質的認識。

「應該不關外昆侖的事情。」

好是打量了一番,結果發現,連那向來鼓鼓囊,最引以為豪的胸口,如今都不知道怎麼的給差不多整成了平地,加上如今身上的打扮,純粹一副男人模樣的先生,如果在外昆侖也「老娘」、「老娘」的自稱。不被當成變態才怪呢。

再說了。近墨者黑說的沒錯。但在某些方面,民風不對,是妖鳳尚屬淳樸的洪荒,想來也找不出比白藿還要黑的存在了。

最想不通的其實還是通天,別人或者知道,或者從元始之前的一句話里面發現了端倪,曉得白藿所謂的「閉關」其中大有文章,唯有他。當真與智商無關,純粹只是對自己信念的堅持,「歐邁天道嘎嘎,先生不是閉關渡過更年期去了麼?可是,咋把自己整成了變態了呢。」

不過即使是通天也和其他人一樣,從白藿的只言片語中發現了不對勁,先生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一臉的從容,掛著幾絲微笑,內心卻滿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的小夫妻。手挽著手,一腳剛剛踏出紅雲之外。

白藿的一句話卻讓他們瞬時間定住了身形。有些糾結,有些猶豫,相視一眼以後,卻不知道這跨出去的一只腳,到底是收回來還是放下去的好。

「我讓你們把腳收回去!」白藿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什麼事都瞞著自己,現在真出大事了,自己明明就在邊上,卻被當成了一個擺設,「才多久沒見,老娘的話難道已經不管用了麼?還是你們現在已經听不懂人話了?」

「先生我們……」赤木沒有說話,水冰月卻忍不住開了口,眼楮有點紅,兩團淚珠滾啊滾的,沒有落下來,那是骨子里還有些倔強,白藿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問題是語氣有點重,話說的有點難听,有些誅心,況且……

孩子們犯錯那是因為不懂事,自己畢竟是成年人,成年人的禍事,豈有讓「家人」來背的道理。

「別你啊我啊的,多大點事情啊。」白藿翻了翻眼皮,打斷了水冰月的話,伸出手指在鼻子上抓了兩下,懶洋洋的說道,「當初收你們進昆侖的時候我就說過,有什麼麻煩都會幫你們兜著,怎麼,難道你們覺著先生我是說話不算話的人麼?又或者……」抬頭有些不屑的瞥了鳳單河一眼,「你們真就覺著你家先生我就不如那祖龍、祖凰、祖麒麟不成。」

白藿的口氣有點大,鳳單河聞言皺了皺眉頭,沒有開腔。雖然一天里面,在昆侖見著兩個實力似乎比祖凰不遑多讓的存在,但這前面終歸還掛著似乎兩個字。

祖龍、祖凰、祖麒麟,三族之長威震洪荒數十萬年,到底有多強,包括鳳單河在內,不曾親眼見著他們全力出手,誰都沒譜。

自己可以把所有比自己強的多的人,都歸集成和三族之長在同一水準,但對于白藿的自譽,鳳單河卻很是不能認同。

听著白藿的話,水冰月和赤木,打心眼里覺著感動,但行動上卻並不配合,跨出去的一腳終于還是緩緩的落在了紅雲之外的空中。

今時不同往日。

當年都不過是玄仙一枚的小兩口,在見識了白藿的實力,以及沒上昆侖之前楊柳發出的滔天威壓之時,瞬間驚為天人,只覺自己這兩片風雨中搖曳的浮萍,終于找到了一池可以容身的春水。

可是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小兩口的修為不斷的提高,可越是這樣,他們便越覺著族中那些高層以及祖龍老祖宗的恐怖。

先生是不是很強?這一點毋庸置疑,那先生和祖龍相比到底如何?

「先生強!」整個昆侖都有這樣的自信。

但是先生再強,先生也總歸只有一個人,那曾經覺著可以作為依靠的另一個強者,楊柳大仙,根本就是個外強中干的擺設。要不然,元始也不至于為著一個鳳單河就如此煞費苦心了。

在洪荒中人的眼中,一千年不長,但朝夕相處之下卻也足夠培養出一段極其深刻的感情。

如果昆侖還和當初一樣,阿貓阿狗三兩只,掐著手指都可以數過來,赤木和水冰月也不怕厚著臉皮躲在先生背後,和龍族、鳳族杠上一把,大不了最後被先生裹著一起跑路而已。

可是現在昆侖家大業大,千把號大妖小妖,就算先生這只護犢的老母雞翅膀張的再開,估計也護不了幾個。

事不關己的時候,赤木可以牛氣哄哄的嚷嚷著和鳳族干一場。拼一把。可在禍事因自己而起的時候。他便瞬間沒有了底氣。

本來就得罪了鳳族,現在又招惹上了龍族,狗日的,最近的這些日子,昆侖還真特碼的是流年不利啊。

嘴巴里沒說,但心里面小兩口都打定了主意,一人做事一人當,拼著兩條小命不要。至少也要為昆侖減少一個大敵。

「你們真要做了決定,我也不攔你們。」看著赤木和水冰月落下去的那只腳,白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嘴角一陣狂抽之後,便極為不爽地說道,「不過要走就走個干淨,別走了大的留著小的,早跟你們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既然龍族把你們這對奸夫婬婦視作屈辱,難不成還會放過你們生下的那一堆孽種不成。」

「額!」赤木和水冰月聞言渾身一震。低頭看著自家先生,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白藿聳了聳鼻子,假裝什麼也沒看到,你們要去自投羅網,懶得管你們,但是你們也別指望我給你們帶小孩。老娘我又不是那無聊的孫猴子,難不成還培養出一群小沉香,幾百幾千年以後,在洪荒演一場劈山救父母不成。

白藿不給臉色,小兩口卻兀地心中一沉,想了半天,說是要為昆侖的大義犧牲,最重要的其實卻還是自己家里那一窩可愛的小龍。

沒想到先生竟然干干脆脆的撂了挑子,除了楊柳之外,小兩口是和白藿相處時間最長的,指著先生那死要面子的 牛一樣的脾氣,自己要真拂了她的面子,沒準她真有可能轉身就把那群小龍從昆侖里面給轟出去。

「怎麼辦?」小兩口互相看了一眼,聳聳肩膀,還是得涼拌!

一只腳跨出去的時候,猶猶豫豫,收回來之時卻很是干脆,轉了個身,朝著一臉陰沉看著這邊的鳳單河甩了個後腦勺,往回走的時候,少了幾分壯懷激烈的悲壯,腳步之下卻多了幾分輕松。

「先生說的對,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既然她老人家都發話了,和孩子們共聚天倫才是為人父母的正事。」走出幾步,小兩口側著腦袋面對面吐了吐舌頭,然後似乎想到了點什麼,當即時便縮了縮肩膀,把輕飄飄的腳步給壓了下來,「低調,低調。」

斜著眼楮目送著小兩口走回了紅雲中間,白藿咧了咧嘴巴,然後轉頭看了看有些目瞪口呆的鳳單河,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勾了一勾,「你,沒錯,說的就是你,下來。」

「下去?」鳳單河愣了愣,下意識的往前跨了一步,然後卻飛快的閃身後退,縮到了一群鳳族的中間,下去,開什麼玩笑,傻子才听你說呢,不要命了不成。

「我了個去!」看著鳳單河的反應,白藿有些傻眼,搞什麼鬼,老娘難道還會吃了你不成。

昂著個腦袋說話,被敵人居高臨下,實在不是件暢快的事情,想到這里,白藿便偏頭對著將臣打了個眼色。

苦著臉點了點頭,將臣很光棍地便蹲子,準備往地上趴去。」干嘛呢你。「白藿氣沖沖地上去朝著將臣的踹了一腳,尼瑪,都什麼人啊,知道分場合麼,現在老娘需要的是霸氣,需要的是威武!

摔了個狗啃泥的將臣,翻身看著白藿,眼神中滿是無辜,直到識海中收到一道神識傳音以後,才終于明白了過來,拍拍腦袋,小京巴似得對著白藿晃了晃頭,轉眼間變化出原形,變成了一只身長丈余,渾身白毛的大蝙蝠。

尖尖的耳朵,尖尖的鼻子,尖尖的獠牙,一臉皺巴拉及的褶子上面,粉女敕粉女敕地浮著白色的絨毛。」尼瑪!惡心!」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白藿還是雙腳一瞪,輕飄飄地落在了將臣的背上。

將臣拍打了兩下薄薄的蝠翼,緩緩從地上浮起,站在他背上的白藿,兩手後背,玉樹凌風……吹走了頭上的青色軟羅帽。

「好丑!好惡心!」這說的是將臣。

「變態!」這說的是把這麼丑這麼惡心的「鳥」當坐騎的白藿。

好丑、好惡心、好變態,但是卻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躲在鳳群中的鳳單河,初見白藿被風吹走軟羅帽以後。露出一頭秀發的模樣。想到之前擊出一掌時。感受到的滿手柔膩,心神一蕩,可是低頭看到對方腳下的那只惡獸以後,便禁不住渾身一顫,一股寒意順著腳底板,劃過尾椎骨,劃過後腦勺,化作幾滴冷汗。從兩側的太陽穴邊上流了出來,對面的這個家伙,不但強大而且變態,變態的強大,絕對是整個洪荒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沒有朝著鳳族的方向飛去,將臣撲稜著翅膀落在了紅雲之上。

從將臣背上跳下,踩著紅雲的腳下一軟,仿佛踩在了席夢思床墊上面,白藿心中甚喜,暗暗下決定。回頭一定要想辦法弄片雲朵鋪在自己的睡床上。

目光從大多數都已經數十年沒見過的昆侖大大小小臉上掃過,有些懷念。有些溫暖。

感覺到先生的眼神從自己身上過去,通天下意識地哆嗦了兩下,往後退了一步,肩膀正好撞上了鎮元子。

「有了。」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通天連忙扯了扯鎮元子的袖子,使使眼色,傳了一道神識過去。

鎮元子點點頭,一揮袖子,紅雲上當即便出現了一張高背大椅。

「先生,您閉關的這些日子,我想死您了。」扛起椅子,便踏著紅雲朝著白藿湊了過去,通天滿臉的諂媚道,「您看看,這是您以前說過的沙發,是我親手為您設計的。」

「沙發?」白藿愣了一愣,伸手在椅子上面模了一把,軟軟的,彈彈的,好像還真的是沙發誒,然後看向通天的眼神中便多出了幾分古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一接觸到白藿的眼神,通天即時便覺著有些心虛,偏頭朝著其他人看了一眼,見其他人的眼神中也透著一絲詭異,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連忙補充了一句,「先生您放心,保證沒有副作用。」

副作用……

不提醒還好,一提醒白藿立即便想到了那傳說中的迷先丹和縛先索,臉色有些不善。

丟了個白眼,一手拉過椅背,一下去,白藿瞬時間幾乎申吟了出來,多少年沒有坐的這麼舒服過了……

挪著,調整好坐姿,再次面朝鳳族之時,懶洋洋之余,落在別人的眼中卻又有幾分大馬金刀的威武。

「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緩緩開口,語氣淡淡,隱隱間暗藏殺機,直指躲在鳳群之間的鳳單河。

「我……我……」鳳單河有些猶豫,生怕自己一句話不對,對方便再次朝著自己殺將過來。

「讓你說你就說,支支吾吾的算什麼男人。」背靠在同樣軟軟的椅背上,白藿右手數著左手的掌紋,看都不看鳳單河一眼。

「你!」見對方全然不把自己看在眼里,鳳單河心中一怒,反而多出了幾分膽氣,「交出殺死我們鳳族的凶手,交出龍族的通緝犯!否則!否則……」抬首間突然看到白藿正目露殺機地看著自己,鳳單河的膽氣瞬間一泄如注。」否則怎樣。」眼中一寒,白藿冷冷地問道。

「洪荒三大族,威震洪荒,不容輕辱!」鳳單河將將尋得了一絲底氣。

「憑什麼?」白藿冷聲說道,「說鳳族的事情,你既然已經輸了賭斗,什麼時候把人交給你,那要看什麼時候我們昆侖找到你需要的人;至于龍族的事情,你一個鳥類,爬行動物的事情關你屁事!」

「你!」雖然不明白什麼是鳥類,什麼是爬行動物,但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結合著輕蔑的語氣,鳳單河知道,這絕對不是好話,「洪荒三大族,一脈相承,同氣連枝,我身為三族中人,憑什麼就不能管龍族的事情。」

狗屁,白藿心中暗罵,一個鳥類、一個爬行類、一個哺乳類,狗屁的同氣連枝,難不成你們還要追溯到三葉蟲時代不成,如果照這麼算,妖族又算什麼,三兄弟之外的私生子不成?

所謂的一脈相承,同氣連枝,在白藿听來,還不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來的有氣勢。」你要戰!那便戰吧!「懶洋洋的,白藿口中輕輕吐出七個字。」啊?「鳳單河先是一愣,然後卻是心中一凜,「你說什麼!」

「你要戰,那就戰吧。」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白藿禁不住伸手模了模後腦勺,「見鬼,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那麼多听不懂人話的?」

站在白藿後面的水冰月和赤木禁不住臉上一紅,听不懂人話,這是白藿之前用來罵他們的。

「你是說,你們昆侖不惜和我們三大族開戰,也要護著那些人麼?」鳳單河表現的相當詫異。

「廢話。「白藿顯得越發不耐煩了,」現在的人怎麼都那麼嗦,難不成還是你準備和我打。可以,只要你有這個想法,我也照樣可以勉為其難的配合你。」

「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鳳單河突然有種異常不真實的感覺,對方挑戰的不是三大族中的任何一族,而是兩族,甚至很有可能是三族,他有些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來的底氣。

身子繼續往後縮了一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面對這種不知死活的存在,鳳單河深怕引起對方的誤會,以為自己真要和她單挑。

「你管我。」白藿翻了翻眼皮,「你還有什麼屁話沒有?沒有就帶著你的族人滾吧。」

「啊?」鳳單河繼續傻眼。

「啊什麼啊,我讓你滾。」

……

沒有再多說什麼,鳳單河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同族,見他們听著對方無理的言辭,臉上不但沒有憤恨,甚至沒有半絲戰意,很顯然自己之前的慘遇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

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嘆了口氣,對方既然連和三大族開戰都不怕,自己這群人今天能夠全身而退已經算得上是幸運了。

揮揮手,鳳單河拔高身形,然後便轉身頭也不回的帶著一干鳳族,消失在了昆侖諸人以及十數萬妖族的視野之中。

「呼……」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白藿撐著沙發上的扶手戰了起來,目光再次在昆侖諸人的身上掃過,呆了半晌以後,才有些無力的說出了兩個字。

「回家。」(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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