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老師駕到 第十五章 帝俊的理由

作者 ︰ 沐央人

好景不長。

便在鯪鯉為著葫蘆的長勢喜人而歡欣鼓舞之時,便在它認為一年都已經過去了,對方說不定已經放棄尋找自己了的時候,葫蘆籽的原主人,當初那兩個莫名其妙被鯪鯉在自己的洞府牆壁上鑽了一個洞的妖族,突然找上了門來。

「孽畜!我們可找到你了!」

一見到正在給葫蘆澆水的鯪鯉和葫蘆老爺爺,兩個妖族中那個身材瘦長的女妖便對著鯪鯉怒喝了一句。

「糟糕!真是冤家路窄!」

被兩個妖族的出現以及對方的怒喝嚇了一大跳的鯪鯉心中苦叫了一聲,然後便偏頭對著老爺爺喊了一句,「老爺爺快跑,有危險!」

說完,做賊心虛的鯪鯉,自認為已經完成了提醒的義務,便一頭鑽進了一個自己當初為了以防萬一穿出來的小洞,再一次落荒而逃。

再然後,落荒而逃著從十多里外小洞的另外一個出口處鑽了出來的鯪鯉,還沒來得急慶幸自己又一次的死里逃生,便不幸的落入了祝融的手中,之後便發生了諸人遇到鯪鯉的這一幕場景。

「到底是幫還是不幫?」諸人俱都皺著眉頭,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照道理上來說,諸人覺得這個鯪鯉實在半點都不值得同情,亂玩穿山,穿壞了人家的洞府,結果二話不說扭頭就跑,是為無禮;終于良心發現想到要去道歉,結果人家不在家,它看到人家家里的寶物,竟然直接順了就跑……不告而取謂之偷,是為無恥;帶著葫蘆籽去投奔對自己有恩的老爺爺,結果又不把葫蘆籽的來歷明確的告知對方,是為對朋友的不忠;危險來臨之際。拋下朋友自己落荒而逃,是為不義。

如此無禮、無恥、不忠、不義,偏偏還以受害者自居之輩,在這批接受了白藿一千多年真善美教育,深明仁義禮智信,忠孝廉恥勇之大意的昆侖奪寶奇兵十七人組看來,自己沒有替天行道,直接出手滅了它,已經多少有些天理不容了,更不要說出手去幫助它對付那兩個真正的受害者了。

可是,眼前的這個鯪鯉不值得同情。但是那個葫蘆老爺爺是無辜的呀,那個葫蘆老爺爺會不會在那兩只被憤怒沖昏了頭的妖族的遷怒之下慘遭不幸呢?想到這里,諸人的心中便又多出了幾分糾結。

「你先等等。我們要商量一下才能給你答復。」見到諸人似乎都有些猶豫不定的帝俊,想了想,便低頭冷冷的對著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的鯪鯉說了一句,接著對著通天幾人使了個眼色,然後道。「現在開始我們用神識交流。」

通天等了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你們怎麼看,大家覺得有沒有必要幫他。」等到諸人都把神識連成一片以後,帝俊便首先說道。

「幫?幫屁幫!這種賤貨,活著污染空氣,死了正好!」听了帝俊的話。帝江直接不屑的說道。

帝俊聞言皺了皺眉頭,「可是問題是現在可能會死的不是你口中的這個賤貨,而是那個無辜的葫蘆老頭。」

「識妖不明。交友不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也是他自己活該!」帝江又反駁了一句。

「這個……」帝俊一時語塞,想了一想以後便道,「通天。你是怎麼想的?」

「我?」通天聞言皺了皺眉頭。

神識交流的好處在于私密性強,除了神識相連的諸人以外。其他人是沒有辦法听到他們交流的內容的。可是自從昆侖研究院研究出神識交流的方法以後,迄今為止,近一千年的時間里面,這種交流的辦法卻甚少得到使用。

原因很簡單,神識源自于心,神識傳播的信息是交流之人的心聲,在神識交流中,交流之人心里想什麼,只要念頭稍微強烈一些,那麼神識自然便會把這些心中所想傳播給其他參與交流之人。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口頭交流之時,言語之間多少都不免會有些保留,可是神識交流卻相當于把自己的心直接打開給別人看,這種相當于把自己剝光光的感覺,基本沒有人會喜歡。

帝俊突然提出要用神識交流的原因,通天多少有些明白,帝俊的目的絕對不會是想要回避鯪鯉那麼簡單,而是他現在大抵已經對自己有了防備,擔心不知不覺間被自己給暗算,提出神識交流,自己要是有什麼不懷好意,他便能夠第一時間發覺。

原本在神識相連之前,通天已經放空了腦袋,做好了到時候不發一言的準備,可是沒想到現在帝俊竟然直接把話題拋到了自己的身上。

心中不敢多想什麼的通天,怔了一怔以後便道,「我沒什麼特別的意見,帝江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不過,畢竟人命關天,那葫蘆老頭交友不慎,卻也罪不至死。我只是擔心我們去救他會不會讓我們本來就很有可能會惹怒先生的尋寶大計節外生枝,出現什麼更大的變故。帝俊你是這次行動的發起者,你想到的應該比我們的全面,所以我決定唯你馬首是瞻。」

「額!」見到通天竟然又把球給踢了回來,帝俊有些傻眼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在心中罵娘的沖動,頓了一頓,確保心中沒有雜念以後,才緩緩的說道,「沒錯,帝江說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也正如通天所說的那樣,人命關天,見死不救絕對不是我輩的行事風格。至于通天所擔心的節外生枝,我覺得應該倒也不至于,我們這次出山的目的是尋寶,而之前鯪鯉提到的先天靈根葫蘆,我想除了那些傳說中的先天至寶,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天材地寶會比這個還要珍貴了吧。」

「你不會是對著先天靈根有所圖謀,想要巧取豪奪吧?如果是這樣那你和那只鯪鯉又有什麼區別。」帝江聞言立即喝道。

于此同時,神識相連的諸人,也俱皆表達了自己心中的反感之情。

「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見到自己突然成為眾矢之的的帝俊苦笑了一句,「我沒有想過要從他們手中奪取那個先天靈根,但是大家別忘了先生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手上掌握著先天靈根這樣的極品天材地寶,卻沒有保護的實力,就算這一次我們出手幫他們化解了眼前的危機,但是並不代表以後會不會有更大的危機降臨到他們身上。救妖救到底,我的想法是,盡量的說服他們帶著這葫蘆跟著我們一起回昆侖,我想,整個洪荒,有能力保護他們。又不覬覦他們的葫蘆的地方,大抵也就只有我們昆侖了吧。」

「你這是在做夢!」帝俊剛一說完,帝江又喝了一句。「你當我們昆侖是什麼地方了?阿貓阿狗都能進的麼?」

帝江的想法,代表了除帝俊以外所有人的想法。一千年來能夠加入昆侖的,除了唯一個通過考驗加入昆侖的將臣以外,要麼就是手持玉簡化形沒有超過千年的妖族,要麼就是手持玉簡出生沒有超過百年的妖族後裔。不提鯪鯉和葫蘆老頭兩個。一個連化形都還沒有,另外一個卻化形了不知幾萬年,就是最基本的昆侖入門玉簡他們手中都一個沒有,這樣的他們想要加入昆侖,實在是難如登天。

「我沒說阿貓阿狗都能加入昆侖,別的妖族不符合條件基本就沒有加入昆侖的可能。可是他們不一樣,他們手中有先天靈根葫蘆,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們昆侖的第二強,出身于混沌的楊柳大仙,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便是先天靈根化形,我不知道混沌之時,先天靈根之間是否有交集。但是我敢肯定,只要站定了保護先天靈根的立場。我相信楊柳大仙一定會出言幫助我們,大家別忘了,鎮元子的人參果樹,現在之所以能夠在昆侖中種下,並得到成長,除了我們昆侖極為濃厚的天地元氣,楊柳大仙的傾心照料卻也是功不可沒的。」帝俊一邊說,一邊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鎮元子的身上。

鎮元子愣了一愣,想到自家那已經在昆侖山上茁壯成長的人生果樹小樹苗,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沒錯,人參果樹得到成長,確實全賴楊柳大仙的關心和愛護。」

帝俊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神識一陣波動以後,便繼續說道,「楊柳大仙對先生的影響力有多大,大家有目共睹,再說了,就算退上一步,楊柳大仙沒能幫我們說服先生讓鯪鯉和葫蘆老頭加入昆侖,我們卻還有另外一個選擇,那便是外昆侖,據我所知,以伏羲現在的陣法修為,加上他對外昆侖守山大陣的了解,現在應該已經具備了偽造外昆侖出入憑證的能力了吧。」

諸人聞言,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一直安靜的呆在一旁不曾開口說話的伏羲身上。

「沒錯。」伏羲苦笑著點了點頭。

伏羲苦笑是因為,他覺得私自偽造外昆侖出入憑證,絕對算不得是什麼好事,但是他偏偏就是沒有辦法出言拒絕。

一千多年前,在不周山中與妹妹女媧一起流浪的伏羲偶遇了同樣在不周山中流浪的帝俊和太一,然後結伴同行了沒兩天便被卷入了帝俊太一和祖巫等人爭斗的漩渦之中,再然後,還沒等他想到從中月兌身的辦法,他和妹妹倆人又被先生連坑帶騙的忽悠到了昆侖山上。

上山以後,身邊出現了同性伙伴的妹妹和自己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剩下的那些人又基本根據第一眼的印象給自己下了「帝俊一伙」的烙印,然後沒得選擇,又著實有些耐不住寂寞的他,在好長一段時間里面唯一的朋友便也只能是帝俊和太一倆人。

不管伏羲當時與帝俊二人相交是出于自願還是無奈,所謂日久生情,等到昆侖山上多出第一批新生以後,即便已經有了其他的選擇,老實忠厚的伏羲卻著實做不出棄朋友而去的事情。

到了一千年後的現在,伏羲身上帝俊一伙的烙印已經越來越深,甚至在團結在帝俊周圍的那些學生的眼中,他已經成了這個多少有些類似于後世不良少年團伙的組織的第三號人物。

誰都不知道的是,一直都想要安守本分,太平度日的伏羲,一早就已經厭倦了,帝俊和帝江兩伙人之間這千年不休的爭斗,可惜由于早已經泥足深陷,他卻又不得不一次次的違背自己的原則。

「可是就算是這樣,既然你不想,或者說是不敢圖謀那先天靈根,那我們把他們帶回昆侖,或者是外昆侖根本就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既然如此,這與我們的尋寶計劃根本不符,那豈不是又像通天說的那樣是節外生枝了麼。」雖然覺得帝俊說的有些道理,又得到了伏羲的正面回復,但是向來帝俊同意什麼我就必須反對的帝江,卻想都不想便出言說道。

「說你笨,你還別不承認!」帝俊聞言翻了翻白眼,「沒錯,我們是沒有什麼圖謀不軌,但是我們卻不能阻止對方對我們感恩戴德嘛,是不是?你莫非忘了剛才那鯪鯉說了,那先天靈根上面可是結了七個葫蘆的,我們幫了他們那麼大的忙,難道你覺得他們就不會出于感激送我們一個兩個葫蘆麼?楊柳大仙身上無數枝柳枝中的隨便一枝都是一等一的寶貝,那先天靈根上唯有的七個葫蘆,想必自然也是不凡,我有理由相信,只要得到其中的任何一個,我們這一次尋寶的計劃應該可以算得上是不虛此行了。」

「靠,你丫這不叫圖謀不軌,那什麼才叫圖謀不軌!」

帝俊的話音剛剛落下,諸人相連的神識便不約而同的一陣顫抖,便連帝俊的好弟弟太一,听了兄長的話,都禁不住臉上一紅,跟著諸人一起表達了自己心中的鄙視。

對與諸人的反應,帝俊卻不以為杵,投桃報李是先生說的,施恩不望報已經過時了,先生的故事中那個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他不是還有記日記的好習慣麼。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忙我們應該幫咯?」靜默了半天,覺得好戲終于要開鑼的通天出言道。

「沒錯,天與不受,反受其咎,況且這還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既能幫到別人,又能完成我們尋寶的計劃,這樣的好事,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帝俊笑道。

「那行,我說過會唯你馬首是瞻的,既然你這麼決定了,那我便听從你的意見。」通天笑了笑道。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也同意好了。」听到通天的決定,雖然不知道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帝江便也開口說道。

通天同意了,鎮元子和紅雲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而帝江更是祖巫中說一不二的存在,他們兩個人一說同意,加上從來不會反對帝俊的太一,和向來不好意思反對的伏羲,這件事情便等于是全票通過了。

點著頭,滿意地結束了神識交流的帝俊,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鯪鯉,「我們已經決定了要幫你了,事不宜遲,現在你盡快帶著我們過去救人吧。」

「謝謝,謝謝幾位大仙。」鯪鯉聞言驚喜的叫道,然後便立即轉身,欲帶著諸人朝著葫蘆老爺爺的洞府的方向奔去。

「慢著。」帝俊叫停了鯪鯉,皺了皺眉頭,上前把對方抱了起來,「跑著太慢,你指路,我帶著你飛過去吧。」

……

飛了約莫十多里路程,感覺應該差不多到地方的帝俊,對著諸人使了個眼神,然後便帶頭落了下去。

「為了以防不測,接下來的路程,我們從地面潛行過去,到了地方大家不要沖動,我們先看清楚情況了再做決定。」落地以後,帝俊對著諸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壓著聲音說道。

……

「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兩個妖族……」

半晌以後,終于潛伏到葫蘆老頭的洞府附近的帝俊,一臉詫異的對著懷中的鯪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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