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將臣一起,慢慢悠悠的在妖群中穿梭了許久以後,白藿終于停下了腳步。
至于為什麼停下來,倒也不是因為前無去路。十數萬的妖族聚集在一起雖然不少,但懸崖頂畢竟有十數里方圓,即便是中間那個巨大的百米金字塔高台佔據了不小的一片地方,但只要多少懂點幾何的人,拿根筆出來稍微計算一下便可以很清楚地知道,百米高的金字塔的正方形底部面積,連一平方公里都遠遠地遠遠地不及。
與白藿曾經就讀的大學所在城市臨近的魔都,有一個八萬人體育場,雖然白藿從來都沒有「到此一游」簽到過,但通過萬能的度娘,她還是了解到,這個號稱八萬人,實際上全部椅子加在一起估計只能容下不到六萬人的體育場,其整體面積也不過七萬多平方米,換成平方公里的話就是零點零七。
懸崖頂上有多少個零點零七,白藿沒有計算過,但是基本可以肯定,這上面的人均佔地面積,差不多可以讓後世的所謂豪宅感覺到臉紅。
白藿之所以停住腳步,其實原因很簡單,在往前走幾步就是外昆侖妖族的聚集地了。一天到晚在猴兒釀老店里面醉生夢死的特首府花匠,在外昆侖怎麼說也可以輪的上是小有名氣的存在了。即使不知道,他們當中有多少人知道,胡九妹和大鳥找了個不靠譜的理由把自己撇在老窩里面,「心思慎密」的她卻總歸還是不想冒這樣的風險。
再說了,這里畢竟不是正宗的體育場,如果是看演唱會的話,為了能夠看清楚明星的臉蛋身材,在千鈞一發之際及時抓住對方走光的瞬間,自然是距離舞台越近越好。不過白藿相信。應該不會存在哪個腦抽的導演會把舞台架在一個百米多高的金字塔上面。因為除非具備了在場這些妖族這樣的變態目力或者手上拿著四倍以上的望遠鏡,否則恐怕連塔尖上面站著的到底是男是女都沒有辦法分辨清楚。
「再靠近一點的話,恐怕就是把腦袋和脖子扭成直角估計都沒有辦法看到台頂了吧。」高考數學一百二十多分的白藿,自然不會像那些密密麻麻堆在金字塔底下的外昆侖妖族那般傻缺。
「先生您坐。」在確定白藿已經沒有繼續前進的意圖之後,伸著脖子在四周看了一圈以後,將臣揮揮手在地上化出了一塊白布。
「恩!」白藿點了點頭,露出一絲贊許的眼色,別看著將臣平時看上去有些傻里傻氣的,但要說到溜須拍馬,估計在昆侖上面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對將臣當初參加昆侖入門考驗的時候。鍥而不舍的想要送禮物走後門的行徑,白藿曾經極為不齒。不過白藿不齒的卻並非對方的行為,而是他走後門竟然不挑對象。「老娘在昆侖說一不二,丫得罪了老娘以後,不來找老娘打滾賣萌求包養,找那些榆木疙瘩送禮,又有個球用啊。」
偌大一片崖頂。十數萬的妖族,想到要在下面的草地上鋪上一席白布的卻只有將臣一個,這又從另外一個側面證明了將臣的心細如發,當然白藿把這點歸功于自己的教育有方。且不提這些崖上的小草會不會扎,光是那滲出的草汁或者是草葉上的露水,到時候在上面留下一塊渾圓的印子。恐怕對光輝的形象多少還是會有所損及的。
「現在索性無事,要不然你去那群外昆侖妖族中間打听打听,問問看元始他們把這麼多的妖族聚集在這里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懶洋洋的側臥到白布上面以後。白藿對著將臣揮揮手說了一句。
「是先生!」將臣點了點頭,然後便朝著不遠處的外昆侖妖群方向走了過去。
目送著將臣離開,然後一頭扎進外昆侖妖族中間以後,禁不住的白藿便開始有些後悔了起來,「尼瑪!這樣一來不就又變成老娘一個了麼?」
有些僵硬地轉著腦袋。在四周看了一圈,沒來由的白藿便覺得周圍妖族看向自己的眼神總有些不懷好意的感覺。再看到有幾個妖族朝著自己的方向,呲了呲牙齒或者舌忝了舌忝嘴唇以後,她更是止不住地接連打了幾個寒戰。
「我看不見,我什麼都看不見。」連忙閉上眼楮,以類似于掩耳盜鈴的態度,用眼不見為淨來麻痹自己的白藿一個勁地在口中輕輕地嘀咕道。
「老白!」白藿剛閉上眼楮沒多久,便听到耳邊傳來一個似乎不久前剛剛听過的聲音。
「誒?」睜開眼楮以後,白藿當時便呆了一呆,這個妖不是自己前面搭訕過的那個麼?他叫什麼來著?「九嬰?」想了半晌以後,白藿有些信心不足地叫了一句。
「老白,我可找了你好久啊。」那九嬰笑著說道。
「額?」白藿呆了一呆,「你找我?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這個嘛……」九嬰笑了一笑,然後朝著白藿側躺著的白布上看了一眼,「挪一挪,給我留點地方唄。」
「哦。」莫名間覺得有些暈暈乎乎的白藿臉上紅了一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然後便坐起來給九嬰留了個可以容身的空位。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坐到白布上以後,九嬰便笑了笑,「就是之前和老白你分開以後,想了半天我愣是回憶不起來自己以前是怎麼和你認識的了,我這個人身上有兩個毛病,一個是記性差,另外一個就是心事重,如果不搞清楚這個事情,我擔心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會坐臥不安的。」
「額……」白藿有些傻眼了,尼瑪,不過就是在路上隨便搭訕了一個妖,結果就遇到一個這種性格的,老娘我的運氣**的得多逆天啊。
抬手插進軟羅帽里面,撓了撓頭腦袋,白藿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前忽悠九嬰倒也確實只是為了安自己心的權宜之計,並非有意欺騙,可是現在人家既然找上門來了,一時之間她卻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圓過這個謊來了。
「那個……其實……」想了一想以後,白藿便眨了眨眼楮,「如果我跟你說,我前面是認錯妖的話你會不會不高興啊?」
「呵呵。」九嬰笑了笑,然後便有些促狹地看了看白藿,「果然是這樣,我就說嘛。就算記性再不好,我也不會記不起來幾天前見過的妖的。」
「不好意思哈。」白藿臉上又紅了一紅,「希望九嬰道友千萬不要見怪。」
「沒事沒事。」九嬰豪爽地笑了笑。「認錯妖這種失誤我以前也常犯,不過如果能夠通過這種方式認識一個朋友,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嘛。」
「額……听你這麼說,莫非九嬰道友,你願意和老白我交一個朋友?」
「我們現在不是已經是朋友了麼?」九嬰笑道。
「誒……」白藿呆了一呆。這是什麼情況,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朋友?這樣也可以?
「對了老白。」九嬰眼神一轉,「之前我看到你身邊還有一個朋友,他現在妖呢?」
「你說的是將臣?」有些奇怪九嬰為什麼會提起這個的白藿皺了皺眉頭,「他到前面去有點事情了。」說著白藿指了指前面的外昆侖妖群。
「原來他叫將臣啊。」九嬰眯了眯眼楮,「那有一個問題。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九嬰道友請講。」
「敢問,那位將臣道友他現在是否已經是大羅初階了?」九嬰偏頭看了看左右,然後壓著聲音問道。
「啊?」白藿心中一凜。將臣已經是大羅的事情。除了自己便是昆侖山上都沒有其他人知道,現在這個九嬰竟然這麼問……
只有修為高過對方,才有可能看穿別人的修為,這一點,即便是白藿這個洪荒小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當然她自己是個例外)。如果這個九嬰問的是將臣是不是大羅。那她還可以猜測對方是因為看不穿將臣的修為瞎估計的,可是現在他說分明卻是「大羅初階」。最大的可能便是他的修為應該在將臣之上。
「九嬰道友,你為什麼這麼問?」白藿一邊問,一邊暗暗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除了老君、元始還有將臣以外,這個九嬰應該是白藿見過的第四個大羅,洪荒妖族之中大羅何其罕見,以及洪荒三大族一直在致力于誅殺妖族大羅的事情,白藿也是知道的。
現在眼看著鳳族就要打過來了,結果在自己身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大羅修為的存在,沒法確定對方原型,更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是鳳族的前鋒,白藿現在防備卻也不是多余的。
「老白,你無需緊張的。」發現了白藿的神色有些不對的九嬰臉上綻出幾分笑意,「我這麼問並無惡意。」
「並無惡意?」白藿眨了眨眼楮,卻並未因此放松警惕,「如果你真的沒有惡意的話,是不是應該先交代交代自己的來歷。」說完,白藿便冷冷地看著九嬰,隨時準備,如果對方的答案不能讓自己滿意的話便即時動手。
「對對對!我的錯我的錯。」九嬰聞言連連點頭,然後繼續壓著聲音問道,「老白,你可听說過妖盟?」
「妖盟?」白藿搖了搖頭,「沒听過,妖盟是干什麼的?」
「沒听過?」九嬰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你的朋友已經是大羅金仙的修為,但是卻沒有听過妖盟?這怎麼可能!」
「真的沒有。」白藿認真的搖了搖頭,「妖盟很出名麼?」
「不!妖盟一點都不出名。」九嬰苦笑著搖了搖頭,「但是正常情況下,所有大羅金仙以上修為的妖族,應該都听過這個名字,因為妖盟便是為了保護突破大羅天劫的妖族不被三族誅殺而成立的,也只有在妖盟的幫助下,妖族才有可能避過三族悄悄地度過大羅天劫。」
「哦?」白藿揚了揚眉毛,然後便想到了三百年前將臣偷偷離開昆侖的事情,「該死!這個倒霉的將臣該不會偷偷瞞著老娘我加入黑社會了吧?」
「那請問,既然妖盟這麼不出名,妖族又憑什麼可以在渡劫之前找到你們呢?」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白藿便繼續問道。
「不是他們找我們,而是我們去找他們。只要一個妖族達到了金仙修為,我們妖盟便有一套專門的辦法來判斷他們是否具備了突破大羅的潛質,如果有,我們便會在第一時間找到他,然後告訴他一個聯絡我們的辦法。」
「必須是金仙麼?」白藿眯了眯眼楮,在她的印象中,將臣一千多年前剛剛加入昆侖的時候只不過是玄仙的修為,而這一千年來他唯一一次離開昆侖卻是為了突破大羅天劫,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將臣應該和這個叫妖盟的黑社會組織沒有什麼聯系。
「必須是金仙!」九嬰點了點頭。
「那你們怎麼確定自己可以找到所有有潛質的金仙呢?」白藿想了一想以後繼續問道。
「這個嘛。」九嬰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卻是我們妖盟一個最大的秘密了。」
「是這樣麼?」白藿翻了翻白眼,不過她卻也沒有興趣去深究別人的秘密,「那你們妖盟到底是干什麼的?你過來找將臣又是為了什麼?」
「我們妖盟的目的,便是帶領天下的妖族推翻洪荒三大族的統治!」九嬰臉上現出一片豪氣,「至于為什麼會找到將臣,原因很簡單,我懷疑他來這里的目的應該和我是一樣的。」
「目的?你又有什麼目的?」白藿心頭一緊,好家伙,一個鳳族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又多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妖盟,尼瑪!這洪荒果然不像老娘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這個嘛……」九嬰眯了眯眼楮,「既然將臣道友沒有把妖盟的事情告訴你,那想必一定有他的理由,既然如此,我卻也不方便繼續告訴你其他的事情了。」
靠!白藿心中罵了一句,尼瑪,你要麼干脆就別說,現在說了那麼一大通結果到了關鍵時候,卻又不說了,你丫這不是存心在掉我胃口麼!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這個妖盟派人過來的目的!」白藿咬了咬牙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能夠套出對方的話呢?」
白藿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對了!將臣!」
雖然基本可以確定將臣和這個所謂的妖盟應該沒有聯系,但是看著這個九嬰的態度,對妖盟的那個啥秘密抱著極深的信心的他應該認定了將臣一定是妖盟中人,「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白藿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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