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斗?」帝俊選擇性地無視了夏公眼神中的祈求,而是皺了皺眉頭,對著謝弧問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說讓夏公跟你打一場?然後誰輸了,夏米大人就歸誰?」
「沒錯!」謝弧把那幾乎看不出來的脖子一橫道。
「荒唐!」
帝俊當場便怒喝了一句道,「你把夏米大人當成是什麼了?又把自己當成是什麼了?夏米大人的何去何從,憑什麼要由你來定奪?用自己的輸贏,來決定別人的幸福,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唐、更可笑、更無恥的事情麼。就沖著你這樣的,以後千萬別跟別人說你喜歡夏米大人,否則這便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誒?……」謝弧愣了一愣,轉頭間便發現,那些東海同族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然滿是不屑。用決斗來定歸屬,這明明就是洪荒中最常用的手段,可為什麼對方一句話,自己便真的變成了無恥的代名詞,變成了眾矢之的了呢?
太一和赤七炫听到這里,差點忍不住直接笑出聲來,強憋著笑意,肚子里一抽一抽的,身子一顫一顫,落在那些東海妖族的眼中,便覺著他們倆和帝俊一樣,覺著謝弧話里的意思令人發指,氣到全身顫抖。
夏公感激地看了帝俊一眼,多好的孩子啊,明知道自己不是謝弧的對手,根本不敢和謝弧交手,卻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如此完美的理由。不管帝俊表現的多麼無恥,這一刻夏公的感激確是發自內心的。
「不過……」
帝俊突然間話題一轉,「你要決斗我們可以答應你。但這只是為了表示夏公對夏米大人的愛。沒有人可以阻止。至于定了輸贏以後。你輸,放棄夏米大人那是你自己的選擇,但是我們夏公就算是這次輸給你,卻不代表他從此會放棄繼續愛著夏米大人的權利。因為真正的愛情,發自內心,不能控制,是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的。」
「噗!」夏公聞言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帝俊。這特碼的叫什麼事情嘛……
「你……」謝弧指著帝俊的手顫抖的厲害,卻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下對方的話茬,這個少年,一張嘴巴,實在是太犀利了,不管什麼話,正說反說,怎麼感覺所有的道理全都好像站在他那邊一般。
也罷,說是說不過了,謝弧懷疑要再被對方這麼繼續說下去。早晚自己得變成水晶城中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于是。便咬咬牙,把心一橫,「閑話休說,既然你們答應決斗了,那便過來吧!」謝弧說道這里,看向夏公的目光中只剩下寒光一片,就算輸了也不肯放手,那又怎樣,你認為我還會給你留下選擇的機會麼。
夏公從來就是個非常怕死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為怕死在東海,而與夏米不告而別,落荒而逃了。這次主動提出帶著昆侖的使者去尋那龍島,說實話後面回憶起來,他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當時到底是哪根筋給搭錯了,無奈的是,話已出口,後悔卻已經晚了。
怕死的人有個好處,那就是對來自外界的危險,天生的就要比不怕死的愣子們敏銳許多,謝弧剛才那冷冷的一眼,瞬時間便讓他全身的毛孔開張,意識到對方已經對自己動了殺機,驚慌失措之際,恨不得直接落荒而逃,可是被這麼多東海的妖族圍在當場,一時之間卻又哪來的什麼退路,無奈之下,便只得下意識地往帝俊身邊的方向靠了一靠,看著帝俊的眼神中立時又滿是祈求。
夏公的動作落在如今對他滿是欽佩和欣賞的東海妖族眼中,卻變成了擔心謝弧會出手傷害帝俊,而做出的保護動作,一時之間諸妖對他更是敬佩,以金仙中階的修為,直面金仙高階巔峰的敵人,這是何等大無畏的精神啊,有幾個膽子大妖族見狀,甚至干脆喊出了為夏公加油的聲音。
謝弧心中那個氣啊,自己身為水晶城的副城主,在龍島的授意之下統領巡海夜叉,這麼多年來為保護水晶城的安危,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哪成想,現在出了事情,這些同族竟然被人家三兩句話挑撥地紛紛站在了自己對頭的一面,「這可真真真真是豈有此理啊!」
揮了揮手中那個巨大的蟹鉗,謝弧怒氣沖沖地朝著帝俊和夏公的方向跨出了一步。
「停……停停……」夏公見狀駭地連聲大叫了起來。
「停手!」帝俊連忙閃身站在了夏公的面前,指著謝弧一臉痛心疾首地說道「你一個堂堂的金仙高階,對上一個金仙中階,竟然還有臉使用法寶兵器?!」
「我……」謝弧愣了一愣,看看自己手中的蟹鉗,又看了看赤手空拳的夏公,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便準備將手中的蟹鉗放下。
「不過算了。」帝俊揮了揮手阻止了謝弧的動作,「看你的樣子,也大致可以猜到,離了手中用慣的法寶兵器,你的戰力,至少也要受到不下四成的影響。也罷,你可以無恥,但我們卻不能像你一樣,既然如此,那你便稍後片刻,等我們夏公也選上一件法寶兵器再說吧。」
說完帝俊便回身對著一臉驚恐,滿額頭爬滿冷汗的夏公,從袖管中掏出一條柳枝、一條縛先索,然後在懷里掏了半天,找出一個藥品,從里面倒出了一顆紅色的丹藥。
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會以後,帝俊最後還是把丹藥給倒回了瓶中,然後心中卻是不禁一陣後怕,開玩笑,這可是自己出門前為了安全起見,費了大半天的口舌,從通天手中討要的原始版迷先丹。
連大羅高階的鳳雙江都可以輕松迷倒的迷先丹,誰知道在水晶城這個密閉的空間里面使用起來,會發揮出多麼變態的一個效果,萬一把水晶城變成一個睡城,臭城,那豈不是要壞了自己三人此次出行的大事?
這樣也就算了,帝俊最擔心的還是自己說不得也會中招,接連給通天試了那麼長時間的丹藥,連改良過的迷先丹效果都讓他欲仙欲死了,這原始版的可想而知會有多麼恐怖。
拍著胸口感慨,幸好自己懸崖勒馬,帝俊便將手中的縛先索和楊柳枝給夏公遞了過去,示意對方選一樣,「用縛先索的話,你找到機會丟出去,只要纏上了敵人,任憑那謝弧就算有大羅金仙的修為也休想掙月兌;至于這根楊柳枝,只要你能夠找準機會,在他的身上抽上一鞭,那接下來,這場戰斗你也就基本可以宣布勝利了。」
夏公愣了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帝俊打的是什麼主意。昆侖能夠煉制出可以讓那麼多的金仙高階同時突破修為瓶頸的丹藥,這煉器的功夫自然不會太差,加上對方手上拿著的這個柳枝,依稀有些類似于自己以前在蜃像中見到,昆侖的另一位少年元始,擊敗鳳族大羅鳳大海的法寶,頓時口水便嘩啦啦地流了下來,既然一個大羅初階都可以憑著昆侖的法寶戰勝老牌大羅高階,那幫自己這個金仙中階打敗一個金仙高階,自然也就不在話下了。
口水嘩啦啦的夏公,一會看看柳枝,一會看看縛先索,心中不禁有些糾結,一種是之前見過有人使用的,另外一種沒見過,但想必也是同樣不凡,一時之間他卻有些不知道究竟應該選哪樣了。
思慮再三,夏公還是伸手接過了柳枝,如今對手已然對自己動了殺機,畢竟還是親眼見識過威力的玩意要來的靠譜一些。
「嘖嘖嘖。」看著夏公選擇了柳枝,帝俊不由心中嘆道,「看上去也是一老實本分的老頭,沒想到內心深處竟然和元始那廝一般的陰毒。」
縛先索只是纏住對手,但實際上卻不會給對方帶來多大的傷害,問題只是若不能找到辦法,恐怕這輩子都要與之相伴了;那柳枝則就不同了,抽在身上,那種滋味,整個洪荒恐怕最有切身體會的便是那個鳳族的鳳大海了。
「別高興的太早,能不能贏還得看你自己有沒有本事打中對方。」看著夏公那一臉的得意,帝俊略有不喜,便出言提醒了一句,然後想了想便又補充到,「用完了記得要還我的。」
自從元始和鳳大海一戰以後,整個昆侖誰不知道楊柳大仙身上的一毛一發都是寶貝,好長一段時間里面,幾乎昆侖的所有學生,閑來無事,便滿昆侖的尋找地上地上有沒有掉著楊柳大仙的頭發,直把楊柳氣的夠嗆,干脆出門都直接用塊布把整個腦袋都包了起來,生怕遇到哪個無恥的跟元始一樣直接上來偷拔自己的頭發。
落到昆侖之外的那些外昆侖及巴比侖妖族,自然沒有那麼好的命能夠有機會撿到楊柳大仙身上落下來的毛發,不過自從八荒城建成以後,白藿禁止昆侖學生隨意下山的禁令已經名存實亡,那些妖族于是便干脆開出了無數天材地寶的價錢,想要換取一絲。當然直到目前為止這也只是一個想法而已。
帝俊很後悔自己不像通天,竟然早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便發現了這個秘密,無可奈何之下,如今手上的這根縛先索是花費了無數的代價從通天手中求來的,至于那根柳枝,也是他幾乎用強取豪奪的方式,從跟隨自己的小妖手中搞到的,眼見夏公露出滿面的貪婪,他自然要事先打上一個預防針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