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靳慕城過來了。
青燕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就輕輕的帶上了門。
靳慕城輕輕的抿了一口茶，用食指的關節叩擊著桌面︰「你說我陪你演這場戲，寧宇要怎麼感謝我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有些昏暗的原因，從姜謐的角度看過去的時候，靳慕城含笑的眉眼中總有一絲的陰沉。
「皇上真是說笑了，吃虧了明明就是寧宇，而不管結果怎麼樣皇上都是沒有損失的。」笑著坐到靳慕城的對面。
靳慕城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轉了一個話題︰「元錦真是好運，若是朕的身邊也有這樣的助手就好了。」面上有深深的惋惜顯露，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是真的在可惜。只是朝中老一派的勢力漸漸的被清除，除了李輔冷依舊叱咋風雲之外其余基本都已經被架空了勢力，而新一代的官員雖然級別不高但是卻在朝中掌握要職，像胡應銘、白寒一類的年輕人都是靳慕城一手提拔培植的勢力。
根本不存在惋惜的必要。
「皇上謬贊了。」表情謙恭。
可是靳慕城對姜謐這個溫順的樣子微微的皺了皺眉，透過這個人不知不覺的就會想到另外一個人，而這種讒言媚骨的樣子又生生將現實從謊言中撕裂。
靳慕城哼了哼，「皇後今天過來找朕。」
一句話沒有前文後果，讓人模不到頭腦。姜謐知道此時比較理智的應該是靜待下文，可是想到下午露水說的那番話有忍不住的問道︰「那一切都是如計劃一般，豈不是正好？或者說皇上覺得所放的線還不夠長？」
小心翼翼的試探，如同在暗黑的岩洞中行走，知道前方的出口卻不知道所選定路徑正確與否。
靳慕城眯起來眼楮，投射過來的目光如同一個正在抓捕動物的獵物︰「西苑那邊的那把火，皇後娘娘說是你所為，而你敢不敢說這真的與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沒有關系。」姜謐只差對天發誓。
「沒有最好。」話是這麼說，可是靳慕城的眼神卻是更加的神秘莫測了。
靳慕城覺得姜謐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神秘莫測的，與寧和郡主朝見的時候姜謐疏疏遠遠的站著，以一種天神的姿態俯視眾生。第二次是在李越戰那里，那時候她無比驕傲的說，一個妃子之位我還不在乎，何況郡主？一時興起就想知道如果這個人被拉入凡塵，浸染了生活的氣息是不是會與心中紀念的那個人一樣。出乎意料的是姜謐竟然一口就答應了，這反倒是讓靳慕城錯愕。再然後就是她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救了一個不相關的女人。
雖然自己不懂藥理，但是也頗有涉獵，皇羲需要以曾經服食天山雪蓮的人的鮮血作為藥引。而姜謐卻隱瞞這個，這種行為有一點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感覺，但是反觀之他在姜謐身上始終是找不到這種大義凜然的信仰。
任何反常不讓人理解的舉動背後一定是會所隱瞞的。
姜謐不知打這算不算是靳慕城的一個警告，警告她一切是事情都是不能月兌離他的掌控的。
「那麼不知道皇上打算何時準備有所舉動？」
「你很心急？」
姜謐沒有回答，平靜的目光算是默認。這個不存在有什麼好隱瞞的必要。
「大概也快了，就這兩天吧。」靳慕城很難得爽快的說出姜謐想要的答案。
蠟燭冒出的蠟淚流了下來，靳慕城靠在墊子上假寐，不知道過了多少的時辰。姜謐打開門，吉明還是站在外面，猶豫了一下姜謐說道︰「皇上今天是要在這里過夜嗎？」。
外面晚上還是有些涼氣的，原本正不停搓手的吉明一看是姜謐連忙行了一個禮︰「娘娘，皇上沒有說過，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了。」
微微頷首，再進門的時候，靳慕城已經醒過來了，一雙桃花眼眯著，似醒未醒︰「怎麼姜妃不樂意朕在這里？」
「沒有。」
「那朕今夜就在這里歇息了。」
停頓了很久，姜謐才悶悶的答了一聲︰「是。」
一句話中仿佛有著難以言說的委屈，靳慕城頓時來了興致，那個冷冰冰的像是沒有感情的姜謐實在是不討人喜歡。
「那你鋪一下床鋪吧。」漫不經心的將視線越過姜謐，看向牆上掛著的水墨畫，然後用余光打量著姜謐。只見到姜謐十分不甘願的轉身，動作磨蹭。
看了看倚在窗前的女子，靳慕城微笑著問︰「姜妃，還不歇息嗎？」。
「臣妾不敢打擾皇上休息，臣妾這就出去。」難得局促。
「何來打擾之說，你與朕本是夫妻，再說不這樣子又怎能掩人耳目？」靳慕城一本正經的說道。
「臣妾還是不敢。」
靳慕城沒有理會姜謐的話，只是自己慢條斯理的月兌去了外衣知道只剩下褻衣，然後徑直的躺在了床上，表情嚴肅︰「孰輕孰重，姜妃大概也是知道的。所以你自己選擇吧。」
背對著姜謐，所以姜謐看不清靳慕城的表情。
一陣風吹過來，姜謐忽然想起白天叫青燕為屋子通一下風，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關上。姜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就想起了這樣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先去關一下窗吧。」
在姜謐轉身的一刻，靳慕城忽然就將頭轉了過來，眉梢處深深的得意和笑意。
靳慕城感覺到姜謐管好窗戶回來之後，又在床邊上猶豫了良久，然後上了床。
一夜的寧靜，相安無事。
偶爾不小心踫觸的時候，靳慕城感覺到背後傳過來的陣陣暖意，讓人一整顆心都開始化掉了。
很久以後，靳慕城才明白當時那種愉悅心情到底是為何。第一次他用一種很無賴的手法將一個人拐上了床，頗有的成就感。
他還記得，當時姜謐還問了一句話︰「皇上，你喜歡皇後娘娘嗎？」。
喜歡？
他沒有回答，大概是喜歡的。不然不會這麼久身邊就只有她一個人，但是有多喜歡他不知道，他能夠肯定的就是沒有喜歡到能為了她放棄一些自己想要的其他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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