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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憂看著那個紅衣少女躍上來,仿佛一團火焰一般,內心忍不住想要嗤笑。但是考慮到場面的混亂,只好將笑意深深隱藏,但是心中的殺意已經蠢蠢欲動。
「這位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溫文卿仿佛沒見過她似的,純淨的笑臉溫和無害,「這位道友誤會小女子是那個‘雪鳶’,你又直愣愣地怒罵‘雪鳶’,小女子可以引申為……你罵的人是小女子?」
林容婉見溫文卿一臉不知情的樣子,內心的火焰更加高漲,「少裝蒜,你哪怕是化成灰,本姑娘也認識!杜雪鳶,你這個千人……」
啪!
溫文卿和君無憂皆是一陣的錯愕,不為其他,方才出現的林皓宇居然毫不猶豫地扇那個少女,面若冰霜,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閉嘴!你的家教、你的涵養呢?都學到狗肚子里了?」
「到底是誰學到狗肚子里,還不知道呢?你有必要當眾維護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嗎?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打罵自己的親妹,林皓宇你夠有種!」林容婉艷麗的面容瞬間猙獰,然後指著溫文卿的鼻子,狀若罵街潑婦,「你這個女人,難不成那個低三下四的男人還沒有滿足你嗎?都變成這樣了,還敢勾引……啊!」
溫文卿還是那副萬事不關己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怎麼看怎麼像是嘲諷。但是如果忽略她隱秘彈動一下的手指的話,她的確很逆來順受。
君無憂哪會容忍自己的小師妹被人這麼辱罵,更何況這個人還和他有仇。出手快如閃電,只听 嚓一聲,清脆的骨裂之聲讓人不禁毛骨悚然,「我向來不打女人,但是看看你這模樣,估計是上輩子投錯胎了,想來打了也不違反自己的原則。」
溫文卿秒懂,忍笑忍得很辛苦。這個師兄啊,這張嘴巴的毒辣一點也不比大師兄二師兄差。說出來的話就是有把人氣死的能力。
「我們仙劍宗最講究的便是長幼尊卑,天璇比你早入門,自然是你的師姐,沖著師姐辱罵這就是你們山峰的涵養禮儀……哦,我忘了,你根本是個背離師門的不肖之人,哪里有資格喊她一聲師姐?」君無憂抓著她的痛腳使勁踩,句句誅心。
「你……」林容婉之前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外門弟子,所謂的宗門歸屬感也薄弱的可憐,自然不會在意君無憂的責問,她在意的是他言語里的蔑視。那種輕蔑,讓她憤怒地忘記了疼痛,「哼,你那麼維護她有什麼用?你可知她的過去,哼,說出來恐怕會一下子摧毀你心中所有的期待……」
君無憂剛想要反駁,卻被溫文卿攔住,他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一向溫和但是從不弱懦的小師妹今天怎麼不敢反擊別人了?
溫文卿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才面向林容婉。仔細打量一番,才微笑著開口道,「本來還疑惑是誰呢?沒想到冤家路窄,咱們居然能在這里踫上?」
听到她的話,林皓宇的眼中爆發出驚喜的目光,「雪鳶,你……你果真是雪鳶,太好了,你果然沒死……」
君無憂郁悶地站在她的身邊,卻覺得林皓宇的話有些奇怪。什麼叫「你果然沒死」?難不成這個人曾經見過小師妹瀕死的模樣?真是可笑!
「我記得林容婉,那是因為這個女人害得我這般淒慘,又害得三師兄差點踏進鬼門關,自然是想忘也忘不了。可是,你是誰?」溫文卿嘴角含笑,但是那冷冰冰的態度,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來,「你喊我‘雪鳶’,但是敢問一聲,這個‘雪鳶’又是你的誰?」
「哼,幾年沒見牙齒倒是伶俐了不少。」林容婉止住林皓宇即將開口的話,用未受傷的手,一把抓住溫文卿的衣領,把她拽向自己,「但可惜,殘花敗柳依然是殘花敗柳,真不知道你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
溫文卿借勢靠近她的耳邊,低聲呢喃道,「你這個青樓女子的女兒都有臉活著,我這個大家世族的千金小姐為什麼不能活著呢?」
自那天做了那個夢,得知其中另有隱情,溫文卿就想調查出杜雪鳶真正的死因。于是便通過傾城幻境,借助秦瑤師弟在修真界的勢力,將這件事情調查一清二楚。沒想到這之間居然有這麼多有趣的腌事情,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你怎麼會知道?」她的臉色越發猙獰,卻一直隱忍不發。溫文卿自然知道為什麼,說起來這個林容婉也挺可憐的,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紙薄。自尊心強烈地讓人難以理解,自卑卻又自傲,也許她喜歡折磨折騰杜雪鳶,和這個有著莫大的關系吧?
「我怎麼會知道?」溫文卿反問一句,「這個麼,也算不上是秘密吧?你以為作踐我就可以得到心心念念的高貴尊榮?」
「難道不是嗎?至少現在,我是林家的大小姐,而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也許你忘了那天的事情,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執迷不悟。溫文卿內心冷哼一聲,快速離開她,「你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一個人痛苦不堪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容婉捂著受傷的手,內心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莫非你想借助那個所謂的師兄報仇?你別忘了,我可是內門弟子,你奈何不了我!」
「可你也忘了,千峰競秀可是能殺人無罪的。」溫文卿倏地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潛在的性格完全爆發,「你說,要是你在武斗三場上被殺死,青玥子師伯也不會追究的吧?我們之間的賬,總要有一個人去死才能了解。還有我之前說的那個怎麼才能讓人痛苦,呵呵呵,只要摧毀她在意的一切就行了……」
也許是溫文卿的表情太過反常,或者心虛,林容婉不自覺地倒退一步,「你的意思是,你會在那個時候挑戰我?真是天真。」
「不不不,天真的是你。」溫文卿雙手環胸,神色間全是不可侵犯的高傲,「你以為你是誰?還想讓我挑戰你?你,配嗎?」。
說完後,不管林容婉的臉色多麼糟糕,她又看向林皓宇,「說實話,你這個人實在是沒什麼存在感,不能怪我沒記住你。杜雪鳶,她的死可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可以說自己當時年輕不懂事,但是我要說的是,那些都不是借口。人死了就是死了,別把曾經的事情掛在嘴邊,讓我覺得惡心!」
「你的父母黑心,一個狼狽為奸,一個色中惡鬼,為了所謂的容貌連個青樓女子都敢娶。特別是這個容貌還和家母有關,真是讓人膈應得慌!你清高,你驕傲,可你怎麼不看看你的清高驕傲下面都是些什麼?那些都是用杜家百十條人命堆積起來的,你有什麼清高驕傲的本錢?」
「比起林容婉的驕橫毒辣,我更討厭你的虛假做作!」
溫文卿的一番話,只把他說的臉色發白轉而發青。
「你也許覺得冤枉,因為當初你會放棄杜雪鳶,完全是她不守婦道……呵呵呵,可是你現在還是這麼想的嗎?你當初是不知情,但是站出來說句話你也做不到麼?」杜雪鳶,的確是死于那些慢性毒藥,但是徹底扼殺她生存希望的卻是眼前的少年。對付林容婉,溫文卿至少有上千種方法慢慢折磨她,但是這個林皓宇,她卻覺得棘手。
別看這個人現在內心懊悔,但是誰能確定這家伙的懊悔不是因為愧疚?不是因為想要填補內心的歉意?有些人就是這樣,心里告訴自己說後悔了懊惱了,卻沒有半分的實際行動。心中默念數次之後,他也就相信自己是受害者,而不是儈子手。這種人,你很難找到讓他徹底痛苦懊悔的方法……
「雪鳶……我怎麼會是那種人……我當初也是……」林皓宇見溫文卿一句比一句尖銳,像是不認識她一樣。那個害羞靦腆的杜雪鳶,怎麼可能變成眼前這個句句誅心的少女?
「你剛才說你是杜雪鳶的未婚夫?」
「難道不是嗎?」。林皓宇很快恢復正常,平靜地看著她。
「你的確是杜雪鳶的未婚夫,但可惜……」她意味深長地笑著,隱隱有些嗜血的意味,「但可惜,杜雪鳶已死。那個凡俗之女,你勉強配得上。但是,我是溫文卿,刀鋒山內門親傳弟子天璇子,是你能高攀的嗎?你,配嗎?」。
林皓宇以前面對杜雪鳶總是一副施舍或者高高在上的模樣,在溫文卿看來,這個人果然不愧是林家的種,表面不同,但是內在有什麼不一樣?從某種角度來講,這個林皓宇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因為他為了平復自己的愧疚和罪惡感,可以毫不猶豫地打自己的妹妹,輕視自己的父母。
這樣的人,還不虛偽嗎?
若是溫文卿是林容婉,刀鋒山的三個師兄處于林皓宇的地位,他們絕對不會這樣選擇。哪怕明知是自己的妹妹做錯了,他們也只會關起門來好好教訓,面對外人的時候依然是偏袒自家人。這就是差距。
讓一個人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摧毀他在意的一切。
林容婉在意的是什麼?不就是地位和尊榮。林皓宇在意的是什麼?不就是清高和自尊。
那麼,慢慢摧毀它們就行了。
「你,你們,不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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