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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林管家也不知收了誰的銀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恨我想求見老夫人,卻一連再地受到阻撓!」越說,田嬤嬤就越發地氣惱︰「大小姐,不若你明日回府跟老夫人問問?」
林芷珊嘆了口氣,搖頭道︰「田嬤嬤,你覺得林管家那人是誰都能收買的嗎?」。每個府邸都有一個被賜主人姓的大管家,這樣的管家往往是世代忠心且侍候了好幾代主人,想要收買他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若她未記錯的話,連文氏那「大棒加糖」的法子也只是得到了林管家的認可,並沒有得到他的忠誠。
田嬤嬤愣了愣,腦海里浮現一個恐怖的猜測,臉上也流露出濃濃的不可置信︰「難道,這一切都是老夫人的主意?」
不待林芷珊說話,田嬤嬤又搖頭道︰「不,不可能!大小姐和大少爺是定國公府長房嫡出子女,又暫住在相府里,老夫人怎會做出此等事情來,這定是那林管家收了蘇姨娘的好處,或者被老爺威逼著做下的……」只可惜,這樣的話語,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
林芷珊嘴角微勾︰「祖母這是等我去跟她賠罪呢……」看來,林老夫人已知道女子書院之所以會拒絕林芷嫻、林依雲和林蕊燕三人入讀,是因為她動了手腳,所以才借此機會給她一個下馬威。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田嬤嬤思索了會,眼神閃了閃,臉上流露出一抹恍悟。
林芷珊點點頭,嘴角泛起一抹淺笑︰「我不知道我哪兒做錯了,所以……」這罪,是絕無賠的可能!
更何況,女子書院本只收三品以上大員家的嫡女進行培養,那些才貌雙全的庶女不過是去湊數的,而林老夫人能得到一個入書院學習的名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哪怕她逢人就說林芷珊在後面動了手腳,也只不過會令人覺得啼笑皆非。
田嬤嬤嘴唇蠕動了下,最終還是沉默不語了。
從理智上來說,田嬤嬤知道自己應該勸說林芷珊跟林老夫人低個頭,服個軟,畢竟,林老夫人是林芷珊的祖母,牢牢地握著林芷珊的婚姻,若林老夫人因為林芷珊的行為而惱怒,不再像往常那般關注林芷珊,而是將林芷珊當成那些普通的貴女來看待的話,那麼,就算林芷珊有著定國公府長房嫡女的身份,又有相府和工部尚書府作靠山,更有林庭軒這個往後會襲定國公府爵位的胞弟,但林老夫人只需以孝道來壓林芷珊,再說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之類的話語,那麼,林芷珊的婚姻之路就會充滿無數的變數和危機。
從情感上面來說,田嬤嬤又不願意林芷珊就為了這麼一件莫須有的小事就去跟林老夫人賠罪,從而無端地助長林老夫人的氣焰,令幼年喪母,又不得祖母和父親喜愛,且被庶妹不停挑撥陷害的林芷珊那本就少得可憐的驕傲和自尊徹底湮沒,從而再也沒有了真正貴女的氣魄。
將田嬤嬤臉上那糾結,為難的情緒收在眼里,林芷珊抿了抿唇,從衣袖里取出一張銀票遞到田嬤嬤手里,道︰「田嬤嬤,這張銀票你拿去兌開,做為我和軒兒院子的開支,若不夠,再跟我拿。」
田嬤嬤愣愣地接過銀票,待到看見銀票上面的數字時,不由得瞪大了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和驚訝︰「大小姐,這……這太多了……你還是收回去留作它用,老奴這兒還有一些存銀,支撐你和少爺院子三五個月的開銷絕對沒問題!」
這可是一千兩銀票啊!
活了幾十年,陸續侍候過文倩蓉和林芷珊這倆母女的田嬤嬤並不是沒有多少見識的粗魯婦人,當年文倩蓉才嫁入定國公府時,她手里出入的銀票少則五六千,多則上萬,甚至十萬。
可,那時的文倩蓉已是十六歲的少女,又有著文相和文老夫人等人的添妝,隨手拿出那麼多銀子倒也正常,但,眼下,林芷珊才收回文倩蓉的嫁妝,又才搬入相府,這些銀子定是林芷珊這十年來省下來的!
作為一個將林芷珊和林庭軒兩人已當成了自己的孫子孫女來看待的忠心耿耿的下人,田嬤嬤真不敢想象,若今日她動用了這張銀票,來日林芷珊在外面急需用錢的時候又該如何?
林芷珊並不知道在這麼短的時間里,田嬤嬤腦子里就浮現了那麼多念頭,但這並不妨礙她從田嬤嬤那快速變幻的面容里猜測出一二,遂笑著搖了搖頭,道︰「田嬤嬤,這張銀票你就收起來吧,往後還需要你幫忙我多多留意定國公府里的消息,總不成我們讓人做事,還不給她們跑腿費吧!」
田嬤嬤眉頭微鎖,再次出聲拒絕道︰「可……」
林芷珊擺了擺手,從衣袖里又取出一疊銀票,在田嬤嬤面前晃了晃才又迅速收回衣袖里,道︰「雖然這些銀子是我和軒兒這幾年辛辛苦苦存下來的,以前我也舍不得用,但這幾天外婆的教導,卻讓我認識到錢就得用在刀刃上。我們不能給人勾畫一個虛幻的大餅,讓他們幫我們做事,應該恰當地予他們好處,如此,才能讓他們真正為我們所用,我們也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這……」田嬤嬤沉吟了會,最終還是點頭道︰「好吧,大小姐,老奴就先將這張銀票收起來了,往後,老奴定不會辜負大小姐的信任。」
林芷珊笑了,悄悄捏了捏衣袖,沒想到她竟然連田嬤嬤也騙過去了,剛才那疊銀票除了最上面那張是真的外,下面的都只是普通的紙!不過,她同時也堅信自己絕對會在銀票用完之前,讓那些店鋪和莊子的管事將吞下去的銀兩吐回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林芷珊再次陷入了水深火熱中。直到這日,她終于在文老夫人的規定時間里看完蘇姨娘交上來的那些帳薄,看了看天色還挺早,遂打算去那幾家經營最差的店鋪里視察一番。
在搖晃的馬車里,林芷珊打好了待會和那幾家店鋪掌櫃談判的月復稿,因此,待到馬車停穩時,她立刻掀開車簾,從馬車里跳了下來。
只是,在林芷珊剛剛抬起頭,想要察看一下周圍的環境時,突然看到了她來的那條道路上,有一輛由兩匹俊馬拉著的馬車正急速沖向她!
林芷珊的目光一縮,右手迅速從左腕上褪下那根紅色的鞭子,執在手里,雙腳微微跨開,以一種「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姿勢站在那兒,定定地凝視著越來越近的馬車,同時吩咐道︰「春桃,夏荷,待在馬車里!」
馬車里的春桃抿了抿唇,和夏荷對望一眼,兩人雖不明白林芷珊為何如此吩咐,但基于林芷珊那道冷冽的話語里蘊含著的淡淡的警告,令她們立刻熄聞掀開馬車簾一窺究竟的念頭,微彎著腰靠在車簾旁,只待林芷珊的吩咐就立刻跳下馬車。
風呼嘯而過,撲面而來的黃沙,以及空氣里一種奇怪的味道,迅速襲入林芷珊的喉間,只令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逝,柳眉倒豎,狹長的鳳眼微眯,下頜微抬,嘴唇緊抿,整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變得緊繃起來,一顆心更是響如雷鼓。
盡管如此,林芷珊依然沒有移開半步,緊接著,她就將手里的長鞭收起來了。
「 ……」
兩匹馬一聲長嘶,看著離自己只有兩尺左右距離的馬頭,林芷珊淡淡地瞥了眼滿臉驚慌,像一只球一般從馬車上滾下來,然後爬到自己身前磕頭求饒的馬車車夫,目光在馬車車壁上面的「定國公府」印跡上面停留了會,嘴角露出一抹輕淺的笑容。
「不知哪位妹妹大街上肆意跑馬,可否下來一見?」
在林芷珊問出這句話的瞬間,春桃和夏荷兩人再也忍不住地掀開馬車簾,下一刻,兩人臉色劇變。無它,只因林芷珊身前一尺左右距離處,正有兩顆巨大的馬頭!
兩人立刻就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齊齊對望一眼,彼此都瞧見了對方心里的感動和懊惱,以及誓要效忠林芷珊,絕不背叛林芷珊的決心!
且不提林芷珊這番無意識的行為徹底收伏了春桃和夏荷兩人,單提另外一輛馬車里的林依雲臉色由白變紅,再由紅到青,最後到如墨汁般漆黑,那放在身側的雙手更是緊握成拳,牙齒也咬得咯吱作響,雙眼里燃燒著濃濃的怒火和恨意。
早在半個時辰之前,林依雲就從馬車車夫嘴里得知前面那輛馬車是相府的。當時,她心里就有了一個預感——馬車里的人定是林芷珊。然後,她的心里就浮現了諸多計策。待到馬車拐了一個彎,看著越來越近的朱雀街時,她再也無法忍耐地讓侍琴告訴了車夫,待會加速行駛,務必趕在前面那輛馬車里的人走下馬車時堪堪靠近,趕在馬蹄踢向馬車里走出來的人身上時迅速拉住韁繩……
如此一來,以林芷珊那幅眼楮里揉不了沙子的暴燥直爽脾氣,定會不管不顧地拿著鞭子抽向馬車車夫,然後她就裝出一幅梨花帶雨的模樣給林芷珊下跪陪罪,讓眾人真正地認識到定國公府長房嫡女林芷珊是一個多麼囂張跋扈的女子,從而徹底奠定林芷珊在盛京眾人心中的印象!
只可惜,這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林芷珊根本就沒有如願地上當,甚至還當街說出一句這般意味不明的話語!
好一個林芷珊,都被她欺凌到頭上來了,還這般隱忍下去,令她的計策又一次失效,真是讓人惱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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