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羅伯特的死除了那些忠于他的手下會來找我們報仇外,軍事法庭不會派兵打過來了?」
「只不過,羅伯特生前早就和軍事法庭沆瀣一氣了,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動作,我不清楚……除非回去親自調查一下。舒殢獍」
「可是,以你現在的狀態,我們是不會讓你獨自一個人回去的。」
尊毋允拍了拍亞特的肩膀,看來亞特還想獨自一個人回去承擔這一切。如果羅伯特是死在亞特的手里那還可以理解,可是現在羅伯特是被奸人所殺,回到美國去是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的。
何況,殺死了羅伯特的人現在也已經死了,更是死無對證了。所以,亞特現在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死路一條。
「可是……如果不盡快解決,特種部隊那邊若是打了過來,以我們現在這種情況,根本應付不來。」
「所以,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盡快把傷養好,迅速恢復狀態。你若想一個人回去對付軍事法庭,我們是不會同意的。」
尊毋允完全看穿了亞特的心思,亞特是一個軍人,曾經對天地宣誓,這條命將為部隊為軍法而生而滅。
現在亞特也實現了對奕奕的承諾,也親眼看到了羅伯特的死亡,所以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自然可以回去復命了,既然結局都會是這個,所以亞特干脆選擇跟軍事法庭一同滅亡也算幫了絕越門一個大忙。
「你……真的很可怕……在你面前似乎說什麼都是藏不住的。」
「亞特,雖然我們接觸的時間很少,但是只要是我們的朋友,我自然會去多了解的。你能跟奕奕相處那麼久,我自然會知道你的性格是什麼。」
「你知道?怪不得這一仗打下來,只有你還沒有被蒙蔽雙眼。」
「你太抬舉我了,我是不了解你們軍事法庭的事情,可是就沖當年奕奕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把你救出軍事法庭的事情,我就明白了。你也跟我們一樣身不由己,即使無法改變過去二十幾年發生的一切,但也想為自己的命運拼這一回。」
亞特看著尊毋允,這個男人跟凌漠寒不一樣。如果尊毋允效力于美國特種部隊,恐怕連上校羅伯特也要敬他三分。
「你這麼了解我?」
「不是了解你,是太了解我自己了……不介意我在房間里抽根煙吧。在醫院里到處都是禁煙區,只有在這里才不會被醫生察覺。」
尊毋允起身,從懷里掏出了一盒煙。雖然亞特總給人一種性格古怪的感覺,可是跟亞特聊天仿佛也很有意思。
「當然不介意。」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自己把自己逼入絕境里的,要說的話,其實在十幾年前我們就可以不再掛著絕越門的名號了。」
「那你們為何現在還在掙扎?」
「就跟你一樣,明明已經跟奕奕逃出了軍事法庭的束縛。在這里安頓下來,也不用再回到特種部隊去了,那你又為何要擔心有朝一日還會回到那個牢籠里去呢?」
「你的問題太犀利了,說不定我們是同一種人。」
「沒錯,都是自己作踐自己,我們都在害怕自己身上除不掉的名字。」
「你太聰明了,也太可怕了。」
亞特笑侃道,不過尊毋允說的這一番話的效果也確確實實達到了。
「那你有好一些了嗎?」
「你竟然跟奕奕說的話一樣。」
「那孩子很不一般,你打算不聲不響地離開,然後讓那孩子找不到你嗎?」
尊毋允知道不管他說什麼亞特還是會執意離開的,可是這里唯有奕奕是亞特放不下的。自然,現在把奕奕拿來用一用,想必寒也不會介意的吧。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奕奕能夠快一點長大,至少成長到不需要我的保護。」
「所以,你現在還不可以離開,我們是一體的,不是嗎?」
尊毋允掐滅了煙頭,然後伸出右手。亞特笑了笑,然後‘啪’的一聲,這是兄弟結義的聲音。
「不好意思,亞特先生您該換藥了。」小護士總在適當時候出現。
「這回,你總該好好照顧自己了吧,心上的傷也該縫合了。」
尊毋允對著亞特擺了擺手,然後笑著離開了病房。茶幾上依舊溫熱的食物,亞特知道尊毋允不是特別來送飯的,而是要跟他說這些話的。
不過,尊毋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亞特笑了笑。他說的沒錯,就是因為自己在懼怕身上這個黑暗的名字,所以才會擺月兌不掉這纏了一身的枷鎖。
如今,是該讓自己重新活一次的時候了。肩膀上少了一個擔子,冷不防的還有些不適應呢。真是個怪人,真是無法理解……
亞特靠在床邊看著窗外的天空,竟然沒有一朵雲在那里飄著。這樣的天,仿佛跟他第一次見到奕奕的時候一樣呢。
小家伙的笑容一直在亞特的腦海里閃現,跟他的第一次見面仿佛就在眼前。亞特的心似乎就是在遇到奕奕的時候就軟下來了吧,是命中注定有一個小天使出現拯救了這個深陷泥沼的惡魔。
被送回病房的沐思璇在溫怡的開導下漸漸平復了心情,病房里的閑雜人等也都清了出去。是怪溫怡有些太莽撞了,太沖動了。
沐思璇這個時候是不適合離開病房接觸人群的,可是在跟溫怡聊天的過程當中,溫怡看得出來,沐思璇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
更何況,根據以往的病例來看,直到剛才為止沐思璇都沒有見到任何一個熟人,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能夠刺激到沐思璇的情況。
看來,沐思璇現在還是沒有適應這個有些陌生的環境。還是住院觀察吧,暫時不要帶沐思璇出門了。
「溫怡,我是不是病的很嚴重?」
「沒事,你好好睡吧,都怪我,不該帶你出去的。」
沐思璇躺在床上,雖然她努力克制自己發抖的身子,可是被子還是明顯地能夠看見有抖動的跡象。
「看見人群我就很害怕,腦海里總是出現一個畫面。」
「畫面?什麼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