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遺命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好吧,既然如此,舒逸,我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假如讓我發現你欺騙鐘離家,那樣就算賠掉整個灕山鐘離家我們都一定會取了你的性命。」舒逸沒有說話,靜靜地听著。
廣儒說道︰「好了,上山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半小時後,一行人到了山頂,山頂上有一排平房,門外幾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在練功。少年們見到鐘離思齊和鐘離遺命領著兩個外人到來,都停了下來,一個少年走上前來︰「二爺爺,二伯你們怎麼來了?」
鐘離思齊輕聲問道︰「你們大爺爺呢?」少年指了下屋子︰「在里面。」鐘離思齊點了點頭,對舒逸他們說道︰「進去吧!」鐘離遺命對少年說道︰「你們繼續訓練!」
鐘離思遠就坐在屋里的一把躺椅上,手上拿著一個手壺,歪著頭喝茶。見幾人進來他先望著廣儒笑了笑︰「廣老六,幾年不見越發的精神了!」廣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老不死的,你還真會享受,家里都要鬧翻天了,你還這樣穩得住!」
鐘離思遠看到了舒逸,他招了招手︰「舒逸,來,坐!」舒逸挨著廣儒坐了下來。鐘離思遠又對鐘離思齊和鐘離遺命說道︰「杵著做什麼,都坐下吧!」
待眾人都坐了下來,鐘離思遠叫道︰「小妖,泡茶!」
不多時,一個少年推門進來,手里托著一個盤子,盤子里是幾只泡著茶的玻璃杯,少年把茶放下,然後退了出去。
鐘離思遠這才輕聲說道︰「舒逸,我們有八年沒見了吧?」舒逸點了點頭︰「老家主真是好記性,整整八年了,老家主還是風采依舊。」鐘離思遠淡淡地笑了笑︰「什麼風采依舊,不過是坐吃等死罷了。」說罷他望了鐘離遺命一眼︰「遺命,家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來告訴我?」
鐘離遺命心里一驚,听這口氣,鐘離思遠好象已經知道了外面發生的一切,怎麼可能?鐘離遺命忙站了起來︰「大伯,遺恨不是有意要隱瞞你,只是想到你上山靜修,就沒有來打擾。」鐘離思遠說道︰「要不是我昨天讓小妖下去取東西的話,現在都還被你們蒙在鼓里。還好舒逸沒事,不然,哼!」
鐘離遺命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鐘離思遠這才擺了擺手︰「算了,坐吧!」鐘離遺命重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鐘離思遠對舒逸說道︰「我知道小邪的死與你無關,你就算不上灕山,我也不會讓鐘離家的人去找你麻煩的。」舒逸說道︰「謝謝老家主的信任,不過我必須上灕山,而且我還必須和鐘離家交惡!」
舒逸這話听得眾人都是一頭的霧水,鐘離思遠「哦」了一聲,然後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舒逸說道︰「有人嫁禍我殺了鐘離邪,其目的不過就是希望我和鐘離家結怨,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卻不得而知,要搞清楚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陰謀,我和鐘離家必須是仇人。」
鐘離思遠微微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將計就計。」舒逸微微一笑︰「是的,他們挖空心思,處心積慮地設計這一切一定不會只是想陷害我舒逸那麼簡單,他們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廣儒端起茶喝了一口︰「那你覺得他們到底想做什麼?」舒逸說道︰「我覺得他們是想用我做餌,引發幾大世家之間的矛盾。」
鐘離思齊眯著眼楮,象在想著什麼,鐘離遺命不解地問道︰「可這樣做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舒逸說道︰「幾大世家雖然都已經沉寂多年,可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在各自的地盤上都站穩了根基,而維系世家生存與發展的是什麼?」鐘離思齊輕聲回答道︰「經濟,每個世家都有自己的一個經濟基礎,八大世家幾乎撐起了整個華夏五分之一的經濟。」
舒逸又問道︰「還有呢?」廣儒說道︰「政治,八大世家在政界佔的比例也舉足輕重。有的可以影響一個省,有的還可能影響整個國家。」
舒逸點頭說道︰「對,一旦世家之間發生了戰爭,那麼其影響力會涉及軍事、政治和經濟各大領域,破壞力也是可想而知的。當然,最終或許國家會動用國家機器強行地控制這種場混亂的局面,但那必須是經犧牲各大世家為前提!」
「八大世家如果沒有了,那麼在經濟領域、政治領域和軍事領域就會涌出新的勢力,他們會佔據八大世家原先的份額,不過他們的權利集中,一家獨大,其影響之深遠就不是八大世家中任何一家能夠比及的了。」
舒逸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這想法也太大膽了吧!
舒逸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們或許會覺得我是在危言聳听,因為想一下子對抗八大世家確實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我卻覺得很有這樣的可能,當然,我也是假設,還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
舒逸掏出煙來點上一支︰「當然,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三人問道︰「什麼可能?」舒逸望向廣儒,廣儒不耐煩地說道︰「讓你說就快說,你看我做什麼?」舒逸笑了笑︰「我不敢說。」廣儒皺起了眉頭︰「我說舒逸,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舒逸還是沒有說話,不過他用手指了指上面。
鐘離思遠輕聲說道︰「天要滅掉八大世家?」舒逸說道︰「我只說這也是一種可能,因為它完全有能力,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畢竟八大世家對華夏的貢獻還是很大的,再說了,近些年來八大世家做的事情都是有利于國家的,所以我想最有可能的是有一股新的勢力,我們姑且稱之為神秘力量吧,想要滅了八大世家,取而代之。」
廣儒說道︰「取而代之,說得容易,世家的力量盤根錯節,他們有這麼容易得手麼?」舒逸說道︰「用不著他們動手,自然有人會成全他們。就比如這次,如果二先生他們不給我這個機會,我們兩人就可能喪生在鐘離家的百人陣里面了,真是那樣的話,廣家將會是第一個對鐘離家動手的人。」
舒逸又說道︰「再有,他們可以利用我挑起廣家,甚至是陸家和鐘離家的矛盾,你們想想他們是不是也可以以其他的什麼方式挑起其他的世家之間的矛盾?一旦矛盾激化了,八大世家必然會有對抗,也有結盟,相互打壓,相互陷害,最後,在大家都已經著疲于應付的時候他們再從幕後走到台前,那時候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八大世家從此全部消亡。」
鐘離思遠輕嘆一聲︰「這個假設雖然大膽了一些,可是確實很有可能。廣老六,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廣儒說道︰「說天要滅八大世家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說有什麼新勢力想要這樣做倒是不得不防,我覺得不管舒逸的假設是不是真的,都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查,徹底的查。」
鐘離思遠問道︰「怎麼個查法?」廣儒望向舒逸︰「舒逸,你既然想到了這一層,想必你也應該有應對的辦法了吧?」舒逸點了點頭︰「這就是我剛才對鐘離老家主說的,我上灕山,不是來和鐘離家交好,而是交惡,我有個想法,還希望能夠得到諸位的諒解與支持!」
鐘離思遠眼楮一轉︰「說吧,你是不是在打老夫的主意?」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還是老家主睿智,舒逸想什麼都讓你猜到了!」鐘離思遠望向遠方︰「計是好計,可是你想過沒有,為了讓這出戲演得逼真,你自己要承受什麼樣的壓力?」舒逸說道︰「我知道。」
廣儒和鐘離思齊、鐘離遺命都十分不解,廣儒問道︰「你們一老一少在打什麼啞謎?」鐘離思遠說道︰「舒逸這是想讓老夫辦一場體面的喪事!」廣儒這才恍然大悟︰「詐死?」鐘離思遠點了點頭︰「舒逸闖入灕山鐘離家,因誤會太深,言語不合,錯手殺死了鐘離家的家主鐘離思遠,逃亡!」
廣儒連忙搖頭︰「舒逸,你瘋了?這樣一來你不僅僅會成為鐘離家,不,和鐘離家有淵源的世家都會對你進行追殺,而且,你在軍政雙方的身份也將因此而被剝奪!你將過著逃亡的生活,無時無刻不在危險與恐慌中度過。那個時候,我們誰都幫不了你!」
舒逸笑了︰「不,你們廣家和陸家必須幫我,而且必須讓別人看出你們是在偏幫!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激化廣家,陸家和鐘離家的矛盾,不然我這場戲就白演了!鐘離老家主,鐘離家這邊還有哪些世家可能結成同盟?」鐘離思遠想了想︰「魯東費家和燕京林家!」
舒逸點了點頭︰「嗯,夠了,這件事情希望就我們在座的幾個人知道,對了六叔,廣家當家的和陸家當家的你給溝通一下,他們也有權知道,老師那里我去說,最好讓他把方家和陳家也拉進來!至于北河畢家,暫時讓他置身事外,我想一旦亂起來了,他們也會坐不住的。」
廣儒沉思道︰「一定要這樣嗎?」。舒逸點了點頭︰「是的,只有亂,他們才有機會。對了,有一點我想提醒大家,我想任何一個世家都不是鐵板一塊,小心家賊!」鐘離思遠問道︰「你是不是有所指?」舒逸說道︰「老家主,你想想,鐘離天和鐘離邪的死是偶然嗎?還有,鐘離雁和王馨麗在漭鎮出的事情也是偶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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