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觴眼里閃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乍听聞子綦成婚的消息時,我曾想,上官堡內定是日日雞飛狗跳。現在看來,子綦持家有道,那位殤清宮四宮主定是被你管制得服服帖帖的,不然怎麼婚後第二個月納妾,你的那位正室夫人連聲都不吭一聲,萬事皆由著你呢。」
我喜歡看別人熱鬧,卻不喜歡別人看我笑話。
我與上官若風即便婚後即便再怎麼不合,也決不允許讓他人議論!
「蘇、流、觴!」我說得咬牙切齒。
蘇流觴詫異看我一眼,恍然大悟,撫掌一笑,「哦,差點便忘了,阿汐也是殤清宮的。」頓了頓,偏頭看我,「那阿汐定然也是知道子綦這位夫人的狠戾性子了?我曾听說你們殤清宮這位四宮主手段鐵腕,心如蛇蠍,專喜歡干壞人姻緣這樣的事。阿汐你來同我探討探討,子綦納妾時那排場大得幾近蓋過頭次成婚,那位四宮主怎麼就沒點反應?」
塵封在心底許久的往事,幾年未動,好不容易結了痂、落了灰,卻被他直接挖出來。
掩在袖里的手,禁不住緊握成拳,面上卻是不露聲色,我帶笑看他,「蘇流觴,蘇大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聲音柔和,像初夏空氣里飄忽著的柳絮一般輕盈。
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但三番四次拿他人舊事來說便是刻意而為之。
有人要故意挑事,即便怎麼阻止,那人也會鑽著空子繼續下去。
只是,他又為什麼會故意惹事?得罪我們又有什麼好處?
男子唇角溢出笑來,折扇敲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目光隨意的落在我身上,又往上官若風那看了幾眼,裝出一份無辜的模樣,「聊天呀。」
「聊天?」上官若風嘴角泛過冷笑,帶著一股邪魅的陰策,看著蘇流觴,一字一句,「我夫妻之間的事,你若再多說半句——」
「啊?蘇寶?你說什麼!二老病狀突然復發?」蘇流觴驟然驚駭,直接阻了上官若風將要說出來的話。
一旁的蘇寶直愣愣的望著他家公子,「公子,我沒說——」
「什麼?吐血!還抽筋!」一番驚愕演得活靈活現,再次轉身時已經換了一副表情,面帶憾色,「府上急事,流觴不能奉陪各位了,先行一步,先行一步哈。」
說著,拉了蘇寶便要向外走,行至簾前時,好似想到了些什麼,折身一反,狡黠一笑,「還有勞汐華姑娘隨流觴去蘇府一趟。」
汐華皺了皺眉,剛要開口拒絕——
「汐華,你去。」
「姐姐?」汐華疑惑,滿臉不解。
眼角瞥了上官若風一眼,既然躲不過,便不能讓汐華也參合進來,「你去就是。」
這蘇流觴,故意安排了一場這樣的晚宴。胡裝不識我身份,在上官若風面前說我夫君不是,在我面前,說上官若風妻子的碎言。明擺著讓我們兩個人尷尬。
簾子掀起,又落下的那一剎。
「死狐狸。」
「死狐狸。」
異口同聲,相互一視,目光交錯間,兩人微微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