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情況。
那叫做尤臨的侍衛不再看我,對著上官若風的方向,勃然質問,「她是夫人,那府里的冷氏又是什麼?!」
倒是個……膽子好大的侍衛。
沒料到尤臨會是這樣的反應,上官若風的臉色微微沉了沉,目光一冷,帶著訓斥,「這話是你該說的?」
甫一被訓,男子面色微帶鐵青,倔強堅持著,不吭聲,那皺著的眉就像橫放的鐵鉤一般鋒利別扭。
我揚唇一笑,黛眉微挑,「以下犯上?若是在我們殤清宮,被大哥撞上了,要以命來抵;被二哥撞上了,會拿出一推毒物出來招待;若是運氣好,踫上的是我三哥,那也得被罰上頓鞭子,在床上躺那麼個七八日的。」
尤臨斜目看我一眼,咬了牙不說話。
「若是你呢?」上官若風瞟了我一眼,臉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我怔了怔,一剎那心念電轉。
笑意不變,故意把話拖長,眼角乘人不備間瞥了眼離我兩尺距離的窗,「若是我呀……」頓了頓,「看心情。」
「心情?」上官若風眯了眯眼,看得我莫名的心中一顫。
「誠然,你府中人眼里的堡主夫人只有你那位干事利落,蕙質蘭心,溫婉可人,待人隨和的美妾。你這位侍衛愛戴主子,一時沖動了些也無妨。而我這個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自然是可有可無的。」我說得隨意輕松,用筷子戳了戳碗里他夾過來的雪花糯米丸子,心思慢慢恍惚。
「難得,你還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上官若風冷聲說著,墨一般深的眼里沒有一物,深如寒潭。
我回了神,戳著戳著碗里的丸子就碎了,佯裝起一臉的笑,「夫君說笑了。」
我這一聲「夫君」喚得他有些滿意,面色稍霽,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有所和緩,指了身側仍然杵在哪里的尤臨,「這是昆叔的小兒子,你我成親那年,他出門在外,他在府里的時候你又不在四年,你們沒見過面。」
難怪有些面善,原來是管家的兒子,也難怪能這麼膽大,敢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哦,這樣。」我裝作隨意的起了身,「我說怎麼這麼悶,原來是窗戶沒開。」
說著便要去開窗,手剛踫到窗框——
「這里是六樓,樓下是河。若想溺死,你便盡管跳。」身後男子悠悠出聲。
我動作一滯,不曾想他這麼快就察覺到我的目的。
咬了咬唇,開了窗。
猛地一陣風吹來,夾雜著水里特有的味道,低頭一看,漆黑的夜,明亮的燈,下頭的河水粼粼閃著浮光。
泄了氣的轉身,上官若風已經從凳子上起身,立在桌邊,伸出右手,露出修長的手指,左手手背于身後,掌心朝上平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