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反問出來的話生生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男子眼里閃過幾絲譏誚,面上帶著薄薄慍色,那深黑透不到底的眸子涼森森的看著我,讓人冷不防一個激靈。
我下意識的掛心清兒,反而忽略面前的男子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
我不自在地將目光移到清兒身上,清兒見我看他,反倒把頭往上官若風那側偏了偏,觸上他父親的目光,又很快的低下頭去。
明顯是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的。
我皺著眉頭,「怎麼回事?」
上官若風冷冷瞥我一眼,也不多說,只手向我扔來一件物事,話里仍有余怒,「養了個‘能耐’的兒子!」
「能耐」兩字,咬得極重。
我接過他拋來的東西,目光一落,長睫掩下,頓時感覺周身寒涼。
這是一只漢白玉指環,觸手間水潤柔滑,極其熟悉的物事,不用細看也能知道上面精雕細琢著一個「月」字浮雕。
這是我失蹤好幾月的白玉戒指。這是我調動暗衛的唯一信物。怎麼會……在我兒子身上。
既然東西在清兒身上,那麼十幾日之前的那場「劫持」便是……
蓄意?!!
我震驚看向清兒,他仍舊沒有轉過頭來面對我。
若真是刻意而為之,那我那些日子的擔憂是什麼?我多日以來的苦苦尋找是什麼?找到他的時候他身上還有傷……
腦海一片混沌,似有千鈞哽郁在胸,沉沉的,逼仄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他……不過才四歲而已,怎麼會……
上官若風看清兒一直不搭理我,目中不悅,「給你娘道個歉。」
上官清半晌沒有動靜。
上官若風臉色一沉,「聾了還是啞了。」
上官清肩膀微微顫了顫,卻直接從旁側退幾步,離我和他父親遠些。
說不出的難受,心底泛著酸。
上官若風眼里一寒,執了手里的冊子就往上官清身上砸去——
賬冊打在背上,沉悶一聲大響,落在了地上。
痛……
火燒火燒的,連帶著脊骨都有些疼痛。
我擰著眉緊緊抱著清兒,懷里的小人兒身子驀地一抖,驚訝的側過頭來看我。
我騰出手來撿起地上的冊子,想也不想便往上官若風身上招呼,「那麼大力干什麼!打殘了怎麼辦!」
上官若風偏了身子躲過去,冊子在半空散了架,一頁頁的散在了地上。也是知道自己手上的輕重,他面上帶著幾分煩過來拉我,「過來,我看看——」
「不勞煩了,還沒殘!」我反手擋開。
蹲繼續看著清兒,我勉力勾出一抹輕松的笑,將手里的白玉戒指塞到他手里,柔聲說著,「既然拿到了就繼續留著,娘親的東西,只要你想要,我都會給——」
戒指滑落在地上,上官清瞥了我一眼,一言不發的出了房門。
目里似有漲得發酸的涼,我愣在原地,心里憋得慌。
我知道我的兒子與我生分,但不曾想,竟然生分成這樣。
上官若風定楮看我,望著我的目光略有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