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上官堡主怎麼都沒料想到,自己回個家門都能被家中下人揮棍子打,在門口守衛揚棍子舉起過來的瞬間,堡主愣了愣。誠然,門口的守衛,守了這麼久的門,眼力還比較行,揚著棍子正要打下去的瞬間,發現面前這個一身白衣,右邊側臉微腫的男人的的確確是堡主,守衛們齊齊愣了愣。
就在這都愣神的瞬間,堡主反應過來,唇角下拉,目中一陰,「你們干什麼?」
守衛們握著棍子的手一抖,齊齊往本夫人這邊看來。
本夫人神定情閑的瞟了眼門口那人,「我道是誰在跟蹤呢,原來是你。」
話畢,不顧周遭守衛怔忪驚愕,轉身往府內走。
沒走出幾步便被人從後頭拉住。
上官若風垂眸看我,目中神情閃爍,「月兒……」
他開口時,語聲干澀,拖了很久的音才找到要說的話來,他伸手給我看了他在攤販上買的幾枝簪,「這些簪子……」
平常說話挺利索的某人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我皺著眉頭看他,突地唇角上揚,抽過他掌中握著的簪,眯了眼迎著月光打量,「給我的?」
上官若風見我接過東西,神色緩和了不少,唇角弧度緩緩揚起,柔聲問著︰「喜不喜歡?」
聲音倒是輕飄如風,柔柔絮絮的。我只臉一沉,手中用力,掌中握著的簪子齊齊從中斷成兩截,「幾文錢一打的便宜貨你也弄來給我,你是想說我只配得上這些玩意?」
東西往他腳邊一擲。只听得離得近的門口守衛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大族之間的聯姻總有相互間特定的規矩,即便再怎麼不和,也不會鬧到台面上來。所以,在我與上官若風婚後,我即便與他再怎麼起爭端,也鮮少在人前拂他面子。
我一直認為,兩個人的事,沒必要叫下人白白看去笑話。
可眼下,本夫人只想怎麼解氣怎麼來。
估計明天,府內就能傳遍,夫人脾性甚烈,怒極之時,連堡主都敢打。
上官若風倒也沉得住氣,從門口到東苑,一路不吭聲的跟在我後頭。直到我推了房門進房,隨手關門,他搶先一步,溜了進來,後背掩住門板,眉宇無奈,「月兒。」
我冷冷看他,「出去。」
「月兒,你听我解釋。」他眉間擰著,目中帶了幾分迫急。
連我為了什麼生氣都不知道,還拿什麼來解釋?
我扯了唇角笑,「好,你說。」
沒料到我真要他說,男子僵住,一時間找不到措辭,他咳了咳嗓子,不動聲色地笑,隨口敷衍著轉開話題︰「月兒,清兒今日在書房習的字還不錯。」
我揚了眉,側眸瞅著他,「是麼?」
「我們進去慢慢談。」他一邊笑著一邊要來攬我肩膀帶我往室內走。
頓覺索然。
我側身避過,涼笑,指了門︰「出去!」
男子的笑意僵在唇角,先前還帶著幾分溫醇柔和的目光頓時寒冽下來,同樣寒著的聲音︰「你鬧脾氣得有個度。」
我嗤笑一聲,不看他,「你不走,我走。」
繞過他伸手就去開門。
身後一只手將我的手臂拽住,我皺著眉掙月兌,開了門就往門外走。
還未跨出門檻,就听得爾後一聲冷笑。上官若風終是惱了,一把抓過我的胳膊,猛地用力一拉,將我身體直接拉入他的懷中,只手圈住我,使了力氣箍得我動彈不得,另一邊將門大力一關,將門閂上上去。
接著,拽了我就往房內走。
「你放開!」任何掙扎都無功,我幾次踩著裙擺要踉蹌倒地,幾次都被他拽了起來往室內拖。
到了室內,他直接兩手圈著我,下巴抵至我的額角,聲音涼滑似冬日里凍河上的寒冰,「你究竟在別扭什麼?」
我掙了許久都掙扎不開,索性放棄,偏頭,不搭話更不理睬他。
他見我不語,也沉默下來。
房內戛然的靜,安靜的只有衣服相觸間細細的摩擦聲。
半晌,他的手自我臂上滑落,下移,繞進我袖里,輕輕捏住了我冰涼的指尖。我下意識地縮回手,卻連著他的手指也縮到了掌心。我憤怒抬眸,男子面上笑意粲然,得寸進尺的將頭靠在我肩上,手在我掌心輕輕一撓。
掌心一癢,被激得再次握緊了手,反應過來把掌心攤開,這廝的手又順著我的手臂在我袖里上移,有意無意的撩撥觸到我手臂上的皮膚。
「上官若風你夠了!」我擰著眉,在他懷里抱臂蜷縮著身子。
男子輕笑,話里帶著幾分威脅,「你要鬧脾氣,我配合著你鬧,但你也當知道,我沒什麼耐性。」
話畢,腰上一松。再低眸看時,腰帶已經到了地上。
警惕心起,我渾身一緊,立馬雙手環抱,拽緊自己身上的衣服。聲音已經慌了起來,「你要干什麼……」
上官若風皺眉,他垂眸,盯著我,很是火大︰「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東西!」頓了會兒,目中突地一亮,他直接抱起我就往床上扔。
我閉目驚呼,後背靠上綿軟的床褥,睜眼,第一時間護住自己身子,拽著被子往床腳縮。當縮到了床腳,再無可退時,抬眸,發現上官若風那廝十分悠閑的坐在床前不遠處桌旁,拿了杯子在喝茶。
男子懶懶瞥眸看了我一眼,而後不屑地收回眼光︰「縮到床腳不是更好讓我來扒衣服?」
我臉色一變。
上官若風繼續一句︰「這樣警惕裝給誰看,你渾身上下我哪里沒看過?」
「你——」我氣極,開口就罵,「卑鄙無恥下流齷齪!」
「我齷齪?」男子端著茶杯動作一滯,斜目過來,「不過掉了個腰帶就這般反應,是誰腦子里在想些齷齪事?」
我被他氣得一噎,面上陡然發燒般的燙。
扔開被子下床,一把搶了他手里的杯子丟開,一手叉著腰看他,一手指著門,「我和你的事還沒完,你給我出去!」
上官若風沒什麼動作,只閑閑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抬眸,緩緩道︰「夫人好像忘記了,這個府里是誰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