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房內莫名其妙的透了點陰森。浪客中文網
男子白衣,鬢若刀裁,眉目如畫,劍眉微微皺著,薄唇微微抿著,嚴峻且略帶焦急的神態,讓一旁站著的婢女們歡喜得緊,一看、再覷、三低眸,面上嬌羞毫不掩飾。
排排書架前的三米長桌處,紅衣男子,一手托袖,一手揮毫,點墨、沾水、勻色,再往紙上落筆。
兩個時辰過後,紅衣男子擱筆、抬眸,「呦,稀客。」笑意還在嘴角,下一刻,眼眸陡轉,眉間驟冷,「一群不長眼的東西,兩個時辰前堡主就站著,兩個時辰後堡主仍舊站著?」
「……」
一旁侍從會意,微微躬身,「是屬下疏忽,忘了給堡主設座。」
上官若風勉強牽唇,「不必,我著急尋——」
「兩個時辰前,子綦說要尋什麼?」南宮汲花接過侍女遞上來的濕帕子,拭了拭手,悠悠道。
上官若風皺眉,尷尬一句︰「月兒她……」
「月兒?」紅衣男子的笑容如優曇般的神秘舒展,南宮汲花眯了眯眼,持了折扇扇柄一指窗外,「眼下陽光明媚的,子綦要尋月兒?」
上官若風意味不明,正欲接話,南宮汲花折扇一展,又開口,「既然子綦要尋月兒,我這個當表兄的也不妨告訴告訴你。」頓了頓,緩緩道︰「任誰都知,這月兒的性情變化多端、陰晴不定……」
堡主微一琢磨,覺得這話有理,立馬上前幾步做認真聆听狀。
南宮汲花面上是清而淺的笑,唇角微微勾起,配上眼波深水般蕩漾的波影中盈盈生光,「這要尋月兒呀,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去早了,尋不到;去晚了,自然也尋不到。地方不對你找不到,這人要是不對,便更找不到。」
堡主眸色深沉,思忖會兒,「能否說得直接些?」
南宮汲花尋了張椅子坐下,微微抬眸,做了然一笑,「辰時左右出門,至一空曠庭院,面朝東方,定心清閑,背脊挺直,月復微收,微微抬眸,那時月兒就出現在你眼前了。」
堡主訝異。
折扇在手一來一回,二宮主繼續道︰「十五的月兒十六圓,今日天氣甚好,且無甚雲彩,想尋月兒還是很容易的。這個時候呀,最好手里邊還拿上一瓶上好的花雕,一邊賞月一邊飲酒,那個滋味呀,嘖嘖……」
上官若風牽了牽嘴角,想說些什麼,到頭來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南宮汲花挑眉,「黑著臉做什麼?我說得不對?」
「……」上官若風垂眸,無奈低聲喚了一句︰「二哥。」
「呦,這一句‘二哥’倒是喚得不錯。」南宮汲花還是一副懶懶散散的笑容聚在嘴邊,可是眼里卻是半點笑意都無,再開口時,聲音已沉「四兒那丫頭離家出走了?」
「是。」
折扇「 」的一收。
南宮汲花目中倏地冷綻下來,「人找不到你就跑我這來打听?」
「是。」
南宮汲花冷嘲一笑,定了神色看向眼前人,「明明知道人哪里都可能去,就是不會來殤清宮,你也還親自過來打听?」
「子綦只知,月兒的性子,二哥拿捏得最準。月兒會去哪,二哥不用打听,自也清楚不過。」
人都喜歡被人夸,聰明人自然喜歡被人隱晦地夸,這一點,對南宮汲花很是受用。
「嘖嘖。你小子倒是比我家四兒識趣多了。」折扇輕輕一拋,在五指指尖旋著瀟灑地轉了個圈,南宮汲花橫目過去,勾唇,「四兒那丫頭,平日里沒什麼惦記的東西,但惟獨寶貝她兒子,你回去找你兒子問問,估計他知道他娘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