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我很多次都在想,要是之前不把下人支開,而是直接帶著人去尋他,是不是就不會有暗箭過來,結果會不會變得不同?
床幃之畔,華景疏閉眼凝神號著脈,一雙濃眉之間鎖得愈來愈緊,便連唇角都是抿得緊緊的。i^
我站在一旁,憂心看著躺在床上已經昏迷許久了的人。面白如紙,唇黑帶紫,分明就是中了劇毒的模樣。
華景疏號這一次脈,時間比以往每次都長,我看在眼里,內心繁亂不已。好不容易見他將手從上官若風腕上移開,便急切開口詢問︰「他怎麼樣?」
華景疏掀了眼簾,雙目冰寒,鋒銳如刃,「您認為呢,上官夫人?」
他不答反問,後頭「上官夫人」四個字似從牙齒里狠磨出來的,便是連他臉上也是一副陰戾狀況。
心驀地重重一跳,我一把拽住他,「情況不好是不是?能不能救?好不好救——」
他反手將我拽住他的手弄開,力道之大,我一時不妨,踉蹌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上官昏迷微醒,此處就你我二人,你這副急切模樣又是裝給誰看?」華景疏嫌棄的拍了拍剛被我拽到的衣袖,話里滿是譏諷。
神容一滯,倏地反應過來,我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那暗箭又是誰射的?」
男子聞言,眉宇微動,深眸之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然後了無蹤跡。他斜睨我,突地嘲弄一笑,「我不過一個大夫,只是知道他之前的毒就未清理干淨,如今不過被新毒引得舊毒再次席卷而來,除此,我還能知道什麼?」
心中大駭,我上前一步進他,「不是用過祁蜆草?怎麼會沒清理干淨!既然沒清理干淨,你之前怎麼不說!」
華景疏眯了眯眼,「那祁蜆草到底是誰采的,你心里最清楚不過,那草藥經過那個人的手,還有什麼是隱藏不住的?」
似有千鈞直接從上砸入心房,重重的一痛,「你的意思是……」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瞬,持了桌邊仍舊帶著黑血的那支箭矢過來,「這箭上的只是小毒,要不了人的命,可是偏偏恰巧能將上官體內的舊毒悉數引出來。%&*";」他話語薄涼,唇邊挑著譏誚的笑,將手里箭矢豎在我面前,「這箭,別說你不認識。」
鈍痛的感覺變成細微的綿針緩緩刺入骨骸,垂在袖里的手忍不住慢慢握拳。這箭我認識,上官若風也認識的。箭身通黑,箭尾雁翎白中帶一抹朱紅,正是殤清宮慣用的箭矢。
搶過箭,轉身就走。
踢開南宮汲花房門時,南宮汲花正和汐華在里頭用茶,茶煙裊裊,水霧蒙蒙間,南宮汲花輕抬了眼皮望我一眼,爾後偏頭朝旁輕笑,「瞧瞧,總改不了那毛躁習性,這麼氣急敗壞踢門進來,準又是被什麼給惹毛了。」
「南宮汲花!」我狠盯著他,手中使勁,箭矢朝前擲去,「 」一聲直穿到他面前桌上,離他握著茶杯的手僅有一寸距離。
南宮汲花慢條斯理持起茶杯,揭蓋撥著浮在水面的茶葉,水汽氤氳,遮住了他眼底神情,我只看他唇邊笑意依舊,說話卻沉淡了不少,「莫以為你出閣嫁了人,我就不能以言行無矩為由家法罰你。」
「呵,二宮主想做的事向來隨心所欲想做就做了,二宮主若要罰汐月又何必找什麼由頭!」
我話語帶沖,汐華見勢頭不對,連急從椅上起身過來,溫聲道︰「怎地一來就要吵了?有話好好說,到底是親兄妹,哪能一見面就跟仇人似的?」
我甩開汐華攙上來的手,余怒仍在,「哪有親哥哥對自己妹妹做出這樣的事!」
汐華訝異,疑惑看向南宮汲花。
「吧唧」一聲,茶杯放落在茶碟上,南宮汲花斜睨著眼過來,冷冷淡淡道,「我怎麼你了?」
我指了桌上箭矢,「這支箭——」
「不過一支普通的箭,若要說個特別來也無非是上頭沾了點血帶了點毒,怎麼,你受傷了?」他話說得風輕雲淡,頓了頓,仔細看過我一眼,「一般的小毒影響不了你,又是中氣十足的模樣也不像是受了傷。」
南宮汲花拔出箭,淡淡掃過一眼,爾後,二指輕叩了兩下桌面。
隨花無聲進來,朝南宮汲花附耳幾句。期間,南宮汲花目光有過一凝,面色微微沉了些許。他將手里的箭給了過去,出口一個字,「查。」
我眉頭一跳,隱隱覺得這事不對勁起來。
南宮汲花擺手示意汐華、隨花出去。再看我時,唇邊的笑意妖冶非常,「呦,難怪一來就犯沖,原來是子綦傷著了。」
心底一沉,我吶吶開口︰「真不是你干的?」
「我若做什麼事,何須偷偷模模的?」折扇一展,透澈的目光深邃灼灼,「你信不信,我如果給子綦用毒,只需將毒端了過去,明明白白同他說一聲里頭有毒,他定會不推不阻不撓地直接一口將毒喝下去。」
「你——」
「懷疑我?誰給你的膽子!」男子目中凜寒,眼眸里的深邃迫人,不過一個眼神、一句話,不怒自威。
我被看得心里發慌。咬了咬唇,「這箭明明就是殤清宮的,除了你,還有誰會——」
南宮汲花冷笑一聲,「你平日里若是想要這麼支箭,隨便找個人招呼一聲他也會給你。」
我被他一句堵得話說不出來。
南宮汲花沒必要騙我,那麼,這又是怎麼回事?轉目想了想,「華景疏說上官若風身上余毒未清,之前的祁蜆草有問題,這你怎麼說?」
南宮汲花目中一閃,挑了挑眉,「哦,之前給你的草上我抹了點東西,余毒未清這很正常。」
「南宮汲花!」我瞪著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惱該怒。
「怎的,不就是個余毒未清麼,心疼了?」折扇一來一回在前胸擺著,南宮汲花踱步走到我身邊,「那一點毒,清不清干淨都無所謂,只要他老實待你,那毒便一輩子都不會再發作,更不會傷身。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腦海「轟」的一聲炸開,他話里有話,我只覺陡然陷入了迷霧里,恍然間什麼也辯不清明了。
肩膀上被輕輕拍了拍,他言語輕輕,帶著那一貫的笑,「好妹妹,哥哥這可是心疼你,凡事留著一手,才能以防萬一不是?」
身子一震,猛地推開他,「可是他舊毒已經發作了!比之前更加厲害!」
南宮汲花詫異微怔,眼里神情慢慢詭譎千變。
======作者有話說========
一個星期過去了,作者左手上的紗布還沒拆,昨天去校醫院換藥時,作者大膽瞥了眼傷口,估計還得再包扎一個多星期。
傷在手上比較影響碼字,這一章的字是純用一只右手打出來的,斷斷續續碼了好幾天~中間停了這麼久沒更,各位見諒~。
一只手打字是很慢的,親們不用天天過來看更新,一次性養幾天文到時候完結時一起看吧,五月之內是能完結的。
至于女主掛不掛這個問題……(挑眉~)本文最後采用雙結局,喜歡看女主掛的就看女主掛的部分~不喜歡女主掛的就去看女主不掛的部分吧~~~
(多出來的字數不算閱讀幣,各位可放心觀看~~)
,查看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