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議事廳剛剛結束一場影響著黑暗教廷命運的激烈爭論之時,其他地方卻是風平浪靜,葉凌是個閑不住的人,在客房中呆著大覺無聊,然而自己畢竟身處神秘的黑暗教廷總部,貿然總動的話可不太好,而且很可能迷失在陣法暗之界中,只能耐心等待了。|i^
過了好一會,還是沒見到露茜回來,他忍不住走出了房門,對守護在外面的一位干雜役的信徒道︰「這個,請問你們的聖女什麼時候能會再過來呢?」
「很抱歉,這個我也不知道。」由于露茜的關系,這信徒對葉凌也很客氣︰「以我們的身份,可不敢多嘴問聖女的事,不過,我想她和幾位主教會面之後,就會立刻見兩位貴客的,在這之前,請兩位小坐一下,喝上杯熱茶。」
這個回答太官方了,和廢話沒有什麼兩樣,葉凌本來也不指望從他口中得到滿意的回答,想了一下又道︰「嗯,對了,你們教廷中,有沒有試練場?」
在黑暗教廷中很可能要呆上一個月左右,修煉當然是不能丟下的,葉凌打算這些時間基本上都在試練場中度過,才會由此一問。
這次那信徒倒是很肯定地道︰「有的,教廷西邊,就是黑暗騎士的培訓基地,不過,那里是特倫斯主教負責的區域,在聖女幫忙征得他的同意之前,兩位恐怕不能進入那里。」
葉凌無奈了,看來沒有露茜在身邊,自己在黑暗教廷總部恐怕是寸步難行的。
和信徒閑聊了會,得知了黑暗教廷大概的情況和部門分布,但是這信徒畢竟只是雜役,所知也很有限,問了會就問不出什麼來了,葉凌剛把他打發走,露茜就現身了。
葉凌迎了上去︰「呼,你可回來了,我就快悶死啦,能不能帶我四處轉轉,還有向特倫斯主教申請試練場的使……」
話沒說完,葉凌就感應到了凌厲的殺氣,露茜俏臉滿是寒霜,說話的口氣冰冷透骨︰「不要煩我,否則的話,我就殺了你!」
葉凌嚇了一跳,連忙閉嘴,心道這女人也未免太喜怒無常了吧,剛剛離開之時心情還很好的,現在回來態度卻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而且,他似乎發現,露茜似乎變了一個人,不僅僅是脾氣爆炸了,她的氣質,給葉凌的感覺,也和平時略有所差異。
不過,那張緊繃著的俏臉,卻是漸漸地緩和了下來,露茜那冷漠的眼楮,也漸漸恢復了往日的靈動,聲音也柔了許多︰「不好意思,艾莉婕方才失禮了,我代表她向你表示鄭重的道歉!」
這句話很是奇怪,葉凌愕然道︰「艾莉婕?」
他突然間想起來,當年初遇黑暗天女時,狐妖女皇曾談過一些相關的話題,接受傳承的黑暗天女被強行灌注了歷代黑暗天女的思想,再加上修煉的秘術影響,她們通常會分化出多重人格,每一重人格,都是一個相對**的靈魂,和隸屬于主魂的影魂分身性質不同,這是更為完善的靈魂。|i^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方才那殺氣bi人的,應該就是黑暗天女的另一重人格了,為了區別于和自己接觸最多的露茜,她的名字似乎叫做艾莉婕。
葉凌猜得確實沒錯,艾莉婕確實是黑暗天女的人格之一,除了對黑暗教廷的忠誠是相同的之外,每重人格的個xing愛好都有所差異,比如露茜是其中最為活躍的,最懂得交際,也最聰明的人格,這重人格也最適合當教廷的形象大使,通常出現的時間最多。
而艾莉婕則恰好相反,她xing情冷傲,不喜待人接物,沉溺秘術武技的學習鑽研,在這方面最有天賦,當黑暗天女在修煉的時候,通常就會利用這重人格達到事半功倍的目的,同時黑暗天女情緒激動到難以控制的時候,艾莉婕也會跑出來,方才就現身取代了露茜,去試練場發泄了通,讓葉凌等了許久。
其實葉凌之前已經見過艾莉婕一次,那是在黑暗天女擊殺重生搜捕團七人的時候,她就曾短暫轉變為艾莉婕,因為這個人格模式最擅戰斗,只是當時的葉凌極為震驚,沒有察覺到其中的變化而已。
還有一位叫做仙蒂的人格,最為精于計算,那些繁雜的文案,在她眼中卻是一種樂趣,天生就是ol的料,如果黑暗天女需要處理教廷的文案類事務時,仙蒂會適時地現身,此外她喜歡在工作時戴著一副眼鏡,所以誰若是見到戴著眼鏡,一副斯文優雅ol姿態的黑暗天女時,必然是仙蒂無疑。
除此之外,黑暗天女還有幾個人格,她們在各自感興趣的領域都是超級天才,于不同的場合時,黑暗天女也會切換不同的,最合適的人格,這讓她的工作如魚得水。
不過,總的來說,出現頻率最高,時間最多的也就露茜,艾莉婕和仙蒂次之,某些人格幾乎是從不露面的,就連熟識黑暗天女的大主教等,也都很少得見。
見到她恢復為更好說話的露茜,葉凌才試探xing地道︰「你沒事吧,是不是教廷那邊反生了什麼棘手的事?」
露茜的情緒控制顯然比艾莉婕要好很多,不過待己如慈父般的艾格魯斯主教之死,以及特倫斯等人欲立新教皇的事還是讓她悲傷且心煩不已,死者也難復生,當務之急,是如何阻止立新教皇,現在露茜也暫時沒有心思去探究葉凌身上的秘密了,但圓滑的她並不打算冷落對方,強提精神道︰「沒有什麼,一點小問題而已,很快就能解決的,讓你久等了,我們還是先去用午餐吧。」
帶上花歆,露茜和兩人來到了教廷總部的公共食堂,也是所有人進餐的地方,為了彰顯任人平等的教旨,包括黑暗天女和大主教在內的教廷高層,和其他教眾都沒有特權,統一于公共食堂用飯,倒也十分熱鬧。
菜肴很簡單,和平常人家沒什麼兩樣,因為黑暗教廷提倡勤儉節約的清修,不過這些小菜還算較為精美,吃慣了大魚大肉的葉凌覺得別有一番風味,也不客氣,拿起餐具就開動了。
心情不佳的露茜則明顯地沒有什麼食欲,和葉凌兩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談論著,心不在焉,應該還在想著方才在議事廳中的意見分歧。
葉凌見到她神不守舍的樣子,就知露茜踫到了麻煩,倒也不知怎麼開口請她幫忙向特倫斯申請去試練場資格的事了。
氣氛有點沉默,直至被一個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打破,來人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的驚喜︰「露茜,你回來了?」
這個人是個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劍眉英目,相貌很是出眾,身材挺拔如松,英姿勃勃,一派年輕得志的模樣,然而卻非教廷中其他的賓客,因為他穿著一套黑得發亮的鎧甲,這是黑暗騎士的裝扮。
不過,讓葉凌覺得奇怪的是,他來到教廷中這麼久,任何見到露茜的人,包括那些老祭司都會尊稱她為「聖女殿下」,這位黑暗騎士卻是直呼其名,在等階森嚴的教廷中,這可是大不韙的狂妄行為。而且這人也沒有其他教眾的虔誠和穩重,而是有些飛揚跋扈的公子爺的味道。
見到他之後,露茜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說明她對此人並沒什麼好感,然而卻是出奇地沒有怪責,只是不耐煩地道︰「維文隊長,有什麼要事嗎,沒有的話,你就請自便吧。」
這個叫維文的人,是黑暗騎士團中一支十人小隊的隊長,盡管職餃不算很高,不過教廷總部的黑暗騎士全都是精英,再推及他的年齡,能在精英之中擔任隊長,其實已經很優秀了。
而更重要的是,他還是黑衣主教維埃里的孫子。
除了黑暗天女是特例之外,黑暗教廷並不禁止其他教眾婚娶,而且維埃里主教在被亞歷山大十六世召入教廷之前,就已經有了妻子和小孩,專注于教廷事務的他幾乎月兌離了凡塵,再加上出于黑暗教廷樹敵過多考慮,他對別人隱瞞了這個秘密,幾乎從不回家,可是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卻是爽爽在某次意外中喪生,而其妻也已不在世,只留下了小孫子維文,維埃里不得不將他帶回教廷之中養育成人,這個秘密因此而曝光。
維埃里主教是個無論聲望又或才能都很好,深得教廷尊敬的人,然而維文卻是沒能繼承其品德,仗著維埃里,自小就很輕浮傲慢,此外他還經常纏著露茜,口無遮攔,別有用心,讓她很是厭煩,如果不是看著維埃里主教的份上,露茜早就把他逐出教廷了。
露茜的口氣明顯地帶著逐客令,她並不歡迎維文,然而維文卻是嬉皮笑臉地道︰「別這麼見外嘛,露茜,我听說你回到教廷,立刻就從城中趕來了,要知道,今天輪到我巡城的呢,你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吧?」
露茜冷笑道︰「很好,有勞維文隊長你的關心了,不過,你更應該關心的是自己,黑暗騎士擅離職守,這可是違反教廷規條,會受到處罰的。」
維文卻是毫不在意地道︰「沒關系的啦,我們黑暗教廷威名遠播,有誰敢吃了豹子膽來都靈城鬧事,說實話,巡值什麼的,純粹做下樣子就行了!」
露茜搖了搖頭,她實在不明白以維埃里的智慧和品行,怎麼會有這麼樣的一個完全無視法規,言行不端的孫子。
她已經懶得再和此人虛偽客人,臉色沉了下去︰「維文隊長,如果你再不離開的話,我只能以褻瀆聖女之名,命人將你擒下了!」
「不要那麼激動,我很快就會走。」維文涎著臉,壓低聲音道︰「不過,露茜,就算你對我再冷淡也沒關系,因為新教皇的推舉已經勢在必行,等我爺爺成為十七代的教皇之後,我就會請求他修改教條,不再禁止聖女出嫁,而且,我還會求他把你許給我為妻,你注定是我的,這無法改變!」
維文話音剛落,露茜的俏臉就寒了下去,聲音冷得似乎能透入骨髓之中,她盯著維文,一字一頓地道︰「有膽的話,你再說一遍!」
「艾莉婕!?」感應到那濃烈的殺機,維文打了個寒戰,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些什麼,憤怒之下的黑暗天女,另一個人格,也是能將這幅身軀的力量發揮到最強的人格現身了。
他也是從小就來到教廷之中,對黑暗天女很為了解,包括艾莉婕的個xing,這個人格是個殺伐果斷的女煞星,當她沖動起來之時,可不會像露茜般顧慮那麼多,心中還是有些忌憚的,不過要面子的他卻是不願示弱,硬著頭皮道︰「艾莉婕,你恐嚇我也沒用,這事已經成為定局了,不管是你,還是露茜,都將是我的人,哼哼!」
一點黑光從艾莉婕的手中冒出,盡管只有芝麻大小,但沉重的壓力卻是瞬間籠罩了維文的全身,讓他幾乎動彈不得,艾莉婕的手緩緩地伸了出來,雙方隔著上米的距離,但維文的喉嚨卻是被無形的神秘力量緊緊地捏著般,再也使不上半分的力氣,呼吸也困難了。
維文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他很清楚黑暗天女中最強人格艾莉婕的可怕,只要對方的手上再稍微用點勁,要捏碎自己脆弱的喉嚨是輕而易舉的事。
恐懼充滿了心底,他開始後悔自己此時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得罪了這個女煞星,眼看自己很快就能名正言順地得到她了,若在這時被殺掉,他死都不會瞑目的。
不過,艾莉婕的嬌軀顫了下,遙遙捏著的手松了開來,盡管臉色還是很難看,但那種令人如墜冰窖般的寒意消失了。
千鈞一發之間,意識到不理智舉止的露茜的人格再次控制了黑暗天女的主導權。
維文大大地松了口氣,心知自己的命是撿回來了。
這時的露茜已經冷靜了許多,淡淡地道︰「先別說新主教推舉之事能否成行,但我肯定維埃里主教不是昏庸的人,你以為他真會為了你這樣的混蛋拿教廷來胡鬧?再說了,不管教廷,不管教皇如何修改法規,都別想改變本教的本源宗旨,而強迫女性恰好是和本源宗旨相抵觸的,維埃里主教也無法勉強我。維文,你听好了,如果教廷準許我嫁人,那麼,我會嫁的,但那個人不是你……」
說到這里露茜眼珠子一轉,指著身旁的人道︰「而是他!」
「噗!」正在用餐的葉凌,直接將口中的食物噴了出來,狼狽不已,因為露茜指的那個人,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