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只是發愣的站在那兒看著她。
而她在屋子里的透過落地窗看著他,他很是小心翼翼的把她給他的手絹非常珍惜的放進了衣兜里。
旁邊的關家輕聲的對著他說了些什麼,他一怔,下一秒竟然笑了。
「大小姐,你一直看著那少爺,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了?」女佣看了一眼蕭瞳瞳,不懷好意的壞笑著。
蕭瞳瞳白了一眼那女佣,轉而一笑,「你管我啊,有意思是什麼啊?我不懂!」
那女佣刮了刮她的鼻尖,「有意思就是,你們最終會像你的父母一樣,相遇,相知,相愛,知道嗎?」
「什麼相遇,相知,相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西。」她嘴巴撅得老高,硬是不承認自己對那男孩有興趣。
「不過就算大小姐不承認也沒有關系,他就是你的婚約者,關銀浩哦!」女佣一臉神秘的告訴他。
「婚約者?」她加重語氣問道。
心噗通噗通的跳著,臉不由自主的紅了,那種奇怪的感覺她並不討厭。
那一年,她七歲,他九歲。
……
那一天起,她知道了自己的婚約者就是關銀浩,是位很優秀的貴族後裔,據說他很有實力,和他們不同,小小年紀的他,水平早已經超過普通的小學生。
八歲那年他們同一所學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個子似乎又長高了,只不過他給人的感覺變了。
他身邊總是有穿著黑色衣服的隨從跟著,排場看起來很震撼,很隆重的樣子。
可是她覺得,他太可憐了,好像不太愛笑,甚至可以說根本就不笑,明明只是個小孩子,可是那張臉卻繃得像個老頭子一樣。
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卻嚴肅的嚇人。
那一次開學,他去她們學校演講。
就是在那一天,她第一次翹了素描課去找他。因為她的美術本來就好,在畫室里大大的露了一手之後便悄悄離開了畫室。
她是在後學區找到他的,他拿著一本法文書坐在草坪上認真的觀看。即使是在校園里,仍然有保鏢跟著,他們就在不遠處候著。
這感覺並不像是在保護,反倒是像被監視著。
「喂,還記得我嗎?」她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並沒有抬頭,目光淡淡的只落在書本上,仿佛她是透明的。
這讓蕭瞳瞳心升起了一股挫敗感,不由沒好氣的說,「喂,去年在我家的桔梗園,你偷了我手絹的,這麼快忘記了嗎?」
他抬起了頭,聲音冷冷的,問道,「你的媽媽是古絲美嗎?」
「是啊,沒錯!」她一臉自豪的說。
她最喜歡父親和母親,自然是非常坦率的承認了。
「……」他沒再說話了,站起來,將書合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是這樣的人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是個害羞的小男孩,他真是這麼冷淡的人嗎?
為什麼,她覺得他眼中對她有敵意,難道是她做了什麼令他討厭她的事情嗎?!
那一天,她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完素描課的時候,在同樣的地方又見到了他。他正躺在草地上,身邊還放著那本厚重的法文書。
那樣的書,有什麼好看的嗎?
見到他的那瞬間,她心里有一絲竅喜。雖然昨天他對她很冷淡,但她還是想要和他講話,畢竟她是他的未婚妻。
她小心翼翼的向著他走去,腳踩在草叢上,輕輕的發出‘沙沙’的聲響。他沒有發現,似乎睡得很熟,一點也沒有發現她已經在她身邊了,將書本、工具箱,和畫板輕輕放下,在他身邊靜靜的坐了下來。
「喂……」她的聲音有點小。
他微微的皺了皺眉,並沒有睜開眼楮。
「喂……關銀浩!」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叫他名字的那瞬間,她的臉漲紅的像個西紅柿,她承認她心里竟然有一絲害羞。
他終于睜開了眼楮,那清澈如同琉璃般的眼眸靜靜的望著她,並沒有說話,只是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被他這樣一注視,她的臉不由的漲得更紅了。
「看……看……看……什麼……看!」她支支吾吾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別過了頭,在他身邊坐著,心‘撲通’‘撲通’的跳了個不停。這種不知所措,心如同小鹿亂竄的感覺,讓她的臉不由的更加的紅。
「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十分動听,雖然是在變聲期,但似乎沒有一絲沙啞。
他終于和她說話了,這一刻的心情她真的十分激動,她以為他們可以繼續很多話,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就像是冷水般把她從頭到尾的澆了一遍。
「如果是因為喜歡我的話,直接說出來就可以,像你這樣搭訕的方法已經很老套了。」
他從草地上坐了起來,一臉不為意的說道。
他說的話讓蕭瞳瞳一下間從天堂打入了地獄,原本激動的心情開始變得低落。
原來,在他心中,他只不過是借著‘我們見過面’‘你忘記我了嗎’這樣俗套的借口來和他搭訕。
為什麼態度會變成這樣?
一年前的他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看了她一眼,在素描紙上撕下了一個角,拿起5b鉛筆在素描紙上‘擦擦’的寫些什麼。
然後遞給了她,「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和msn。」
蕭瞳瞳愣愣的看著他,對他的好感瞬間都被他的高姿態給消滅了,難道他以為她接近他只是為了要號碼和msn嗎?!
不,他不是這樣的人。現在的他,那雙眼和一年前那雙清澈的眼完全不像,他的那琥珀色的眼珠靜靜的,看起來是那麼沒有生息。他很憂郁,他很孤獨,他似乎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
「為什麼要做這樣會令我討厭你的事?」她拿著那被撕下一腳記著他號碼的素描紙,「你的眼神看起來很憂郁,你有很悲傷的事情是嗎?」
他一怔,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你的身上充滿著對任何人的敵意,這感覺就像是封閉了自己,不相信任何人。」她凝視著他,突然的握住了他的手,「就像是渴望自由的小鳥在飛出鳥籠之後受了傷,然後就再也不敢在離開鳥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