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香宜的事,傳到了我媽的耳朵里。舒殘顎她打電話對我說︰「听你表姨說,香宜天天連門兒都不出,幼兒園的事兒也都交給你表姨了。」我應對得官方︰「感情上的事兒,怎麼也得靠時間,過過就好了。」我媽嘆氣︰「哎,當父母的是上輩子欠你們當兒女的,你看你表姨,愁得是吃不下睡不著的。」
「媽,您也像表姨一樣嗎?把女兒的幸福和未來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月兌口問出這麼一句來。
我媽的沉默令我也只得陪著沉默,半天,她才說︰「小荷,千萬別懷疑這一點。」
她的聲音有隱隱的哽咽,令我多想收回那句問話。是啊,我為什麼要懷疑呢?因為我現在並不幸福嗎?因為我現在對未來毫無把握嗎?因為為了何家,為了我爸媽,我孤獨地執拗地懷上了壯壯嗎?可這一切,是我何荷自己選擇的。
我打了電話給香宜︰「怎麼?周綜維是你的天嗎?他變了心,你的天就塌了?」香宜腦筋清清楚楚︰「表姐,收好你的激將法吧,沒用的。對,他就是我的天,現在,我整個世界都在陰天,在下雨。」
「周綜維他,有找過你嗎?」我問。
「沒有,我也沒再找過他。」香宜的回答充滿回避。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還沒把話說開,還沒討論這事兒到底該怎麼辦?」
「嗯,尚未判刑。」
「判刑?誰給誰判?」我糊涂了。
「互相判吧。」
「我看啊,你是先給你自己判了刑了,自虐不說,還虐待了你媽。」想了想,我又問︰「香宜,要不然,我去找周綜維談談?」
「算了吧,我自己的事,還是讓我自己看著辦吧。」香宜拒絕了。
我想︰也許,我已經失去了香宜的信任了。上次,她讓我去探周綜維的口風,結果我連只言片語也沒回給她。不管是男是女,我任由周綜維去深陷其中,害得香宜她毫無預想,硬生生遭了這次的晴天霹靂。
于小杰又打了電話給我,我不知所措︰「不是說,等我的電話嗎?」「是啊,我是在等啊,不過那也不代表我不可以主動找你啊。」于小杰如是周旋。
「出來坐坐吧?」于小杰邀約道。我誠實回絕︰「不,不了,我還沒決定。」「喂,何荷,我可不是在逼你哦。身為朋友,出來喝杯東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再說了,你不想看看那組‘劫後余生’的照片嗎?」于小杰的口氣愉悅而清朗,的確不像是在「逼」我。
「那好吧。」我應允了。
我和于小杰約在了那家曾見過周綜維與一男一女三人行的咖啡廳。去之前,我只是想︰熟門熟路的,比開闢新場所要省心。去之後,我才知道,有時,你越是想省心,就越是省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