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古城外.烏壓壓的站滿了人.幾萬名將士們整齊的排列對站.一副蓄勢待發.領兵的將軍就是焦廣海.他雙眉緊鎖.黑眸深沉.遠遠地望著不遠處土坡上的一隊人馬.為首的是南宮翎.
南宮翎故意將和談的地方取在距離懷古城最近的土坡上.焦廣海原想著.如此明顯的手段.煜王是不可能答應的.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煜王竟然答應了南宮翎.同意將地點設在離懷古城很近的地方.
他是真的不願意與煜王兵戎相向.他知道南宮翎的籌謀.可卻無法通知煜王.尹明杉整日游蕩在他的身邊.一絲空隙也不給他留.即便尹明杉不在.也會有其他的人圍在他的身邊.實在是分身乏術.
遠處.南宮翎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隨著五百禁衛軍.還有他帶來的數百名高手暗衛隱藏起來.隨時听後他的調遣.
同樣.對面迎來一隊人馬.南宮煜為首.冥剎青裊從旁.不過.他只帶了十名將士.還有五十名凌雲門殺手裝扮成的侍衛.不似南宮翎那般威武.此時的他.仿佛只是來游玩.雙腿夾著馬月復.一隊人慢條斯理的走過來.
說是土坡.其實是兩城之間取了比較高凸之地.四周圍密林叢叢.今日的天氣很不好.清晨起來還有太陽.可到了午時.變得格外的陰翳.毫無陽光.烏雲密布.風中隱約帶著潮濕的氣息.臨出來的時候.水漣月跟他說.今天會有雨.所以.他們這一隊人.每人人手一把油傘.
雙方間隔著一條溝.足有一人深.半人寬.是南宮翎前一天派人來挖的.溝里布滿荊棘.也是南宮翎命人添的.
南宮翎一見到南宮煜.雙眸一眯.閃過一抹陰戾.沒想到.數日沒見.南宮煜不但解了毒活了下來.而且.一身華貴之氣.精神百倍.眉宇間的霸氣與威嚴更是他從未見過.那一身孑然冷傲的氣質像是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讓人只看一眼便服服帖帖.
南宮煜同樣打量著南宮翎.許久未見.他對他的敵意更加流露的肆無忌憚了.那眼中的恨意.只怕就是他死在他面前.也不能讓他解氣.他眉宇間的陰戾之氣暴漲.不用任何表情.就能看出他是個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之人.
南宮煜瞧著南宮翎身後烏壓壓的人群.不禁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譏諷.恐怕南宮翎自己還不清楚.南宮煜為什麼譏諷.人家只帶了六十個人.你卻帶了五百多人.身後更有幾萬大軍等候你的號令.足可見南宮煜對你的威懾力有多強.或許說.你有多怕南宮煜.
轟隆隆.天際端隱約響起幾聲悶雷.不遠處.幾道閃電劈落.使得陰沉沉的天空瞬間亮了.
這邊.水漣月等到南宮煜帶人離開嶺南城.也展開了行動.她帶著紅纓與忘憂趕往皇宮.命金靈宮的屬下在宮外接應她.
好不容易等到南宮翎不在宮中.雖然宮中還是有禁衛軍把手.但南宮翎此去和談.必定也帶了不少人去.守衛自然比之前松懈許多.
水漣月與紅纓忘憂三人策馬揚鞭.從懷古城南側的山間穿了過去.是為了避免被人看到.
晏城城門只開了一個小縫.容一個人進出.而城門外的老百姓們已經排了一條長隊.眼看著快要下雨了.但他們卻絲毫不怕.先前城門三日開放一次.好多想要外出或者歸家的人.無論有多麼緊急的事情都要等三天.今日.雖然只開了一個縫隙.但百姓們還是不耐其煩的等著.如今征戰之中.等到下一次開城門指不定是什麼時候呢.
紅纓掏了些銀子給排著長隊的百姓們.從中間插隊過去.然後繼續掏銀子.直到前面還有兩個人.
盤查的守衛除了問話.還要收取入城費和出城費.所以.三個人給了盤查的守衛一張銀票.便很輕易的進了晏城.
晏城的街道上.一片蕭索.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敢多做停留.疾步穿行.兩旁邊更是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擺攤的商販.巡邏的侍衛一隊隊的在街道巷子徘徊.水漣月幾人也沒做停留.直奔皇宮.
因為宮里有金靈宮的人.所以三個人很容易的便進了宮.此時的三人一身宮女的裝扮.臉上也易了容.腰牌佩戴.所以穿梭在皇宮之中倒沒受什麼阻礙.
一路來到琉璃殿.偌大的琉璃殿外守衛森嚴.若是茹莽上前必定會讓人有所懷疑.最後.三個人又繞了一圈.從側面進入.
殿內.惠貴妃剛從寢宮里走出來.每每午睡過後.她都要去太後那里請安.今日也不例外.不過剛剛宮女來報.說是天氣不好.她懷著身子.本也不想老走動.加上先前她听說太後與皇上鬧崩了.就更不願意再去請安.誰知道那個老巫婆會不會將怨怒發泄在她身上.
她慵懶的側躺在軟榻上.身旁的兩名宮女為她捶腿捏腳.現在的肚子越來越大.做什麼都行動不便.還有十幾日便要誕下龍嗣.讓她的心里更是有些緊張.尤其這兩日.腿腳酸疼不已.偏巧她這麼難受的時候.皇上也不來看她.已經請過好幾次了.
宮里的女人最怕的便是失去皇上的寵愛.盡管她如今懷著龍嗣.可若是皇上對她厭棄了.也就表示她的孩子也將得不到皇上的喜愛.皇上還年輕.子嗣總會有的.所以她從不敢掉以輕心.
先前御醫已經來看診.說看胎相是個龍子.她高興了好幾日呢.
只要她看緊皇上和那些後宮的女人們.她的兒子將來就是太子.然後成為皇上.而她.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太後.呵.她只要一想到這個詞就興奮不已.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蕩漾開.卻在瞬間凝住.
「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沒有本宮的吩咐竟然敢闖進來.來人啊.將這三個賤婢拉出去亂棍打死」.
惠貴妃狠狠地說道.依舊側躺著.沒有絲毫動彈.眼前突然闖進來的三個宮女卻望著惠貴妃詭詐的一笑.瞬間.三道人影閃過來.惠貴妃身旁的兩名宮女連聲音都沒發出來便被割斷了脖子.而惠貴妃也被點了穴道.
她惶恐的瞪著眼珠子.生怕面前的這三人會對她肚子不利.水漣月冷哼一聲.抬手摘掉了臉上的易容皮.露出絕美傾城的容顏.她鳳眸一凜.眼神冰冷的直視眼前之人.一股無形的壓力襲向惠貴妃.「瞧著惠貴妃的日子過的可真滋潤.比之先前在金靈宮的日子.好上不知道千百倍.可是.貴妃不是那麼好當的.金靈宮更容不下叛徒」.
話音剛落.惠貴妃突地似乎明白過來了.眼前這個絕子.好像是是宮主.
她的心狂跳不已.她以為姐姐還會像從前一樣幫她.沒想到.姐姐竟然狠下心了.
每一次金靈宮派人前去追殺她.都是洛夕請命前去.而後.好幾次她都讓放過了緋煙.身負重傷而回.或者復命說緋煙逃掉了.寒玉姑姑狠狠地懲罰過洛夕多次.直到水漣月接任宮主之位後.洛夕才免于懲罰.
這也是為什麼緋煙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她的姐姐洛夕.為她付出的太多了.
漸漸地.她的雙眼漫上水霧.因為.水漣月的手指正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劃來劃去.她的臉擰作一團.她當然清楚宮主親自前來是什麼意思.那日洛夕走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惹得她失眠了好幾日.後來見並未起什麼風波.才安下心來.以為姐姐又幫了她一次.
水漣月面無表情的望著惠貴妃擰成一團的傷痛表情.唇畔含著一抹冷意︰「當初.你若是听了你姐姐洛夕的話.看在你姐姐洛夕的面子上.本宮主會饒你一命.可你執迷不悟.貪戀富貴權勢.不但不將功贖罪.反而與本宮主為敵.哼.比起本宮主的娘親.本宮主對待屬下已經很好了」.話罷.她的指尖微微用力按下去.一道陰寒的內力灌入她的月復中.
惠貴妃只覺得自己的月復部像是冰塊似的冷.她的意志力倒是很堅強.事到如今都沒有昏過去.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絲絲的血漬流出來.
「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若是當初答應你姐姐.或許.這孩子本宮主還能留他一命」.水漣月的指尖又用力暗了暗.陰寒之氣如長江流水般涌入惠貴妃的月復部.陰寒之氣就是成年人也經受不住.更別說還未出世的嬰孩.
其實.水漣月也不想這麼做.她的心.還沒有殘忍到連嬰童都要殺掉.可是.她卻不能留下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會嚴重的威脅到南宮煜.甚至是整個金熙王朝.所以.她不能等孩子出世.只要孩子出世.她就真的下不去手了.試問.那樣一個嬌滴滴女敕女敕的嬰孩.誰能下的去手呢.
惠貴妃只覺得月復部越來越冷.最後她全身都仿若置身冰天雪地般.瑟瑟發抖.她已經來不及求饒.那冰冷席卷著她的意識.讓她快要昏死過去.
許久.水漣月移開指尖.惠貴妃的肚子依舊是隆起來的.只是.里面的嬰孩卻已是死胎.她斂起鳳眸里的寒意.毅然決然的轉身朝外走去.身後忘憂與紅纓怔了怔.不知道王妃為什麼放過惠貴妃.
直到水漣月走到殿門口.才頓住腳步.低聲道︰「不用殺她了.她中了寒毒.也活不過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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