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楣剛走,水雲恆便厲色的宣布,今日之事不可走漏半點風聲,否則,性命堪憂,當然,也是叮囑丫鬟婆子家丁管住自己的嘴,至于幾位夫人與子女,他倒沒太多警告,畢竟同為水家的人,若是傳出去,她們也不光彩。
而大夫人,哦不對,應該說是柳姨娘,先前水雲恆並沒有當著柳若楣說出來,也只是她以為降了個夫人。
如今,柳若煙降成了姨娘,對她來說,好比天打五雷轟,連小夫人都不如,她哭的肝腸寸斷,坐地撒潑,直直說著水雲恆的良心讓狗吃了,竟不顧念夫妻情分,將她降成了姨娘,連同水暮瑤的身份低下去,比之府里的大丫鬟差不到哪去。
娘倆抱頭痛哭,此時,水雲恆對大夫人,雖說不至于冷酷無情,但到底是寒了心,沒休妻已經待她不錯了,而且,還讓她住在暮煙閣,虧得她還說他沒良心?真真是氣死他了,連忙命人將母女二人趕出前廳,並吩咐沒有他的允許,這二人不得踏出暮煙閣半步。
二夫人接下正位夫人之位,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命人打開庫房,挑選了幾樣精致的家具送往蘭香閣,頗有套近乎的意思。|
水漣月瞧著蘭香閣也的確該添幾樣像樣的家具,便沒有推辭,一一收下,對于二夫人的心思,她最清楚不過。
這一天,泱泱的過去了,四夫人也沒再說水漣月,只是時不時輕輕嘆息,似乎很是同情柳姨娘,畢竟與水雲恆多年結發夫妻,就這樣被降成了姨娘,以柳姨娘的性子,還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
話說,所有人都去了前院,蘭香閣里只剩下巧翠與諸葛凌,二人沉默多時,最先巧翠開了口,輕嘆口氣道︰「我也沒成想,你竟然來了水府,本以為時隔多年,時過境遷,呵,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諸葛凌劍眉緊蹙,一時間也是諸多的感慨︰「是啊,當年跟隨天月叱 江湖的座下護法,竟然隱姓埋名在水府做起了丫鬟,呵」。
「你少在這里說風涼話,當年宮主等了你三日,你卻遲遲未來,以至于.以至于宮主她.哼,追根究底,你又是何等的虛情假意」,巧翠看了眼諸葛凌,雙眸間頓時射出兩道冷冽的殺意。
諸葛凌悔恨交加的攥緊拳頭,難得平淡多年的情緒,如今卻是如翻江倒海般涌起,「當年往事歷歷在目,再回首,已是匆匆十載,我也一直活在悔恨當中,不能自拔」。
「哼,你跟在我家小姐身邊,究竟有何目的」?巧翠話鋒一轉,直奔主題,對諸葛凌又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諸葛凌一怔,隨後輕嘆一聲道︰「我卜卦半生,惟獨這一次,我卻算不出她的命格,我只知她命格不凡,其他的,卻一點頭緒也沒有,當年救她之時,也不知是哪家的娃兒,就帶回百匯山,收了徒兒」。
巧翠想要說什麼,卻被諸葛凌搶先又道︰「這個娃兒,聰慧之極,天生的武學奇才,只可惜,特殊的陰寒體質.與天月真真是一模一樣,天底下竟然會有第二個陰寒體質的人,我怎麼也想不通」。
諸葛凌說到這時,巧翠眉眼閃爍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岔開話題︰「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等月兒婚事過後,我自會離開」。
巧翠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廚房內,二人沉默相對,諸葛凌本應該有很多話想要問她,但,看到她那雙含著恨意的眼楮,頓時望而卻步,她該恨他的,若非他當年固執己見,就不會到了金靈宮,看到的只是一片汪|洋火海。
這幾年,他一直存著一個念頭,那便是她還活著。
可十載過去,他踏遍了山川五岳,游歷人間,依然沒有她任何音訊,而當年跟隨她身邊的護法心月復,全部死在了火海之中,就連那個人,也從此消聲滅跡。
直到遇見了水漣月,不想她也有著特殊的體質,名字里也帶一個月字,才令他趕赴黃泉的念頭暫時打消。
這些年,他一直在研究如何改善陰寒體質的良方,那時,金靈宮宮主冷天月也是陰寒體質,他最多只能研制出壓制的藥物,但卻無力改變,如今,他已找到了良策,而她,卻已經不在了。
落花有意隨水流,流水無情戀落花,這麼多年了,他也想通了,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幸福嗎?愛不是強留,更不是佔有,可惜,一切已晚,再不復當年時光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