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努了努嘴,嬌俏的臉上盡是委屈之色,可嘴里卻不停地自責道︰「小姐,紅纓錯了,紅纓甘願受罰」。
水漣月哪里會真的罰她,只是氣她而已,跟在她身邊多少年了,一些伎倆就是不學也應該看會了吧?她看了眼紅纓,並沒有讓她站起來,而是幽幽地說道︰「且先不說王爺,就是蘇雅一個小伎倆,先便鬧得你們雞犬不寧了,她白天剛剛見過我們,晚上憂思軒就起火了,以蘇雅的性子,若不是她搞出來的,那憂思軒地處偏僻,如何能燒的起那麼大的火」?
紅纓雙眼劃落出兩行清淚,毫不理會水漣月的話,哽咽道︰「小姐,蘇雅那賤人如何,跟紅櫻半分關系也沒有,紅纓是心疼小姐,紅纓說的是王爺,從頭到尾說的都是王爺,他對小姐」。
水漣月望著紅纓的淚眼,心中一緊,鳳眸閃過一抹不自然,「王爺做什麼事自有他的意思,你先起來吧」,她的話說的那麼的沒底氣,連她自己都覺得唏噓。
「小姐,您別委屈著自己,何苦呢」,紅纓一眼便看到了水漣月的異常,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
「別胡說,你家小姐我什麼要委屈自己了?還有,如果兩個人真的要在一起,信任是最關鍵的,沒有信任,那干脆就不要在一起,沒有信任,造成彼此的傷害,最後誰都不好過,明白嗎」?水漣月猛然間想起紅纓和青裊之間似乎有什麼事情,話里有話的說道,說給紅纓听,同時也說給自己听。
紅纓微微一怔,信任?腦海中猛然間閃現出一道身影,不禁陷入了思緒中。
等她回神時,水漣月早已出了房門,她趕忙追了上去。
春季盎然,是一年四季中最令人舒適的季節,王府里的景色也很別致,只是水漣月卻無心觀賞,她身後跟著紅纓,兩個人來到書房,卻見內外一個人也沒有,問了守門的侍衛才知道,王爺辦完公事便去了紫蘭苑去看蘇雅姑娘。
「小姐,王爺怎麼能這樣呢?滿腦子都是蘇雅那個賤人,將您置于何地了」?紅纓一听南宮煜又去看蘇雅,氣的直跺腳。
水漣月的鳳眸里也閃過一抹怒意,卻很快消失,望向紫蘭苑的方向,淡淡道︰「王爺如此的話,就更不正常了,走,去紫蘭苑,我就不信,如今的蘇雅,還能蹦出花兒來」。
「走,小姐,咱們現在就去看看,我也不信,那個賤人都已經還能使出什麼來」,紅纓聞言立刻挽起袖口,一副拼命的架勢,倒讓水漣月的心情稍稍的緩和。
她再是信任南宮煜,也不能坐到視而不見的地步,她不嫉妒,並不代表她有多寬宏大量,縱然你南宮煜在搞什麼,也要跟她說一聲吧?這樣算什麼?拿她當什麼了?
紫蘭苑離著槿院就隔著一個小花園,此時,兩旁有侍衛守著,房門敞開,水漣月與紅纓進了院子,侍衛並沒有阻攔,反而到了房門口,就被蘇雅的丫環杏兒擋在門外。
「杏兒參見王妃,王妃萬福,王妃留步,王爺此時正在屋內,吩咐了任何人不準打擾」,杏兒行了禮後,恭恭敬敬的說道,只是那眉眼間多了一抹得意之色。
水漣月輕輕一挑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杏兒,見她穿著一身丫環的繡花服,得體大方,唯獨發鬢間多了一根贊青碧綠的翡翠簪子,與她這身打扮格格不入,單看那簪子的水頭便能看出,這簪子是上品,除了蘇雅,這王府里還能有誰這麼大手筆的賞她一個丫環如此上品的簪子呢?
紅纓恨不得殺了蘇雅,此時見她的丫環膽敢攔路,上手便是一個嘴巴子狠狠地抽在杏兒的臉上,冷喝道︰「到底是王爺吩咐的,還是你吩咐的」?
別看紅纓有時候毛毛躁躁,辦起事說起話卻讓人跳不出毛病,畢竟跟在水漣月身邊這麼多年了,杏兒這點小伎倆她還是能看穿的。
杏兒自知紅纓會功夫,好漢不吃眼前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委屈的直掉眼淚,不停地朝著水漣月磕頭求饒道︰「王妃饒命啊,王妃饒命啊,真的是王爺吩咐的,奴婢怎麼敢欺騙王妃啊」。
「饒命」?水漣月只是靜靜的立在原地,什麼也沒有做,此刻這丫環竟然口口聲聲的饒命?倒像是她要殺了她似得,不禁淡淡一笑道︰「你這丫頭,無非是剛剛對本王妃不敬,本王妃身邊的丫頭代為教訓你一下,怎麼現在倒成了要你的命?放心吧,本王妃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犯了錯誤,知道改正就好,下次別再犯了,听到沒」?
她的話語里帶著慈善,將杏兒挑出來的導火索就這麼給撲滅了,而杏兒也有些沒反應過來,怎麼這話到了王妃的嘴里,竟變成了她的錯
「是,王妃教訓的是,杏兒絕對沒有下次了」,杏兒趕忙磕頭說道,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稍稍加了些力道,水漣月豈會听不出來,卻不屑的撇撇嘴,繞過杏兒直徑走進屋里。
偌大的房間內,飄著淡淡的草藥味,而那草藥味里,竟還夾雜著一抹若有似無的胭脂香氣,南宮煜床對面的椅子上,而蘇雅則依靠在床頭,蒼白的小臉兒毫無血色,原來的長發被大火燒焦了,此時剪短了不少,簡單的梳了個發卷,更襯托著她柔弱可憐兒了。
「王爺「,水漣月走進屋內,發現南宮煜並沒有看她,便走了過去,站在他的身後,輕聲喚道。
沒等南宮煜有反應,蘇雅無力的掀開被褥,想要起身向水漣月行禮,卻被南宮煜開口止住,「你的傷還沒好,躺著吧」。
水漣月的臉上絲毫不見尷尬,只是看向蘇雅淡笑道︰「蘇姑娘還是好好養傷吧,這禮也不急于一時,等蘇姑娘養好身子,想怎麼行禮都行,昂」。
蘇雅听著水漣月的話,心里的怒火上來下去,尤其是看到她臉上的笑意,更加氣憤不已,可南宮煜還在身邊,她不得不極力的隱忍。
「王妃說的是,雅兒先謝過王妃來探望雅兒」,蘇雅說完話,好似有些微微喘息,「王爺,雅兒的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快,快叫御醫來」。
水漣月望著蘇雅臉上痛苦的表情,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從那麼大的火里逃生出來,只是衣服燒了,頭發燒了,全身上下毫無半點燒傷的痕跡?而王爺竟然視而不見?呵,有意思,真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