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愨鵡曉」雯雯听得臉色都變了,「這麼多?」
葉小強很沉著,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輕聲鼓勵他說︰「這不是很好嗎?你就這樣,詳詳細細把這些事情都說出來,就是立功的表現。」
朱金和看到了救命稻草,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葉小強︰「那我坦白了,真的能從寬處理嗎?能給我判刑嗎?」
葉小強說︰「梁書記馬上就要回來了,我會幫你跟他說的。他是一個廉潔奉公的領導干部,會以法辦事,公正對待你的。」
朱金和眼淚汪汪地抖著雙手說︰「葉小強,你一定要幫我,我對不起你,但你是一個好人,我佩服你。你不要讓他們青山再來害我,若有來世,我會報答你,為我贖罪的。磧」
葉小強冷靜地說︰「不要說這種話。你進去以後,過了一會兒,就喊有事要交待。然後把你剛才跟我們說的事情交待清楚,所有應該交待的問題,都交待出來。但不要說,我們來看過你,勸過你,明白嗎?」
朱金和點點頭。
葉小強說︰「以後,我們還會來看你的。」停了一下,又說︰「昨天來之前,我听說,你最近身體不好,什麼地方不舒服?什麼病呢?佶」
朱金和說︰「我也不知道,前兩個星期,我突然感覺皮膚有些癢,月兌了衣服看,又看不出什麼,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過了幾天,我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對了,有時突然頭暈目眩,還有惡心的感覺,不想吃飯。我就跟獄警說,獄警帶我去看獄醫,獄醫查來查去,怎麼也檢查不出是什麼病。」
「是不是心病呢?」葉小強故意這樣猜測,「可能是精神上的毛病。」
朱金和說︰「不是的,我自己最清楚,這真是身體上的一種病,而且越來越嚴重了。這兩天,我感覺經常有窒息感,有時連氣都透不過來,肚子里還一陣陣絞痛,痛得很厲害。」
雯雯問︰「你是不是吃了什麼不潔的食物?」
朱金和說︰「沒有,真的沒有。平時,我除了吃這里送的飯菜,什麼也不吃的。」
葉小強這才把心里的那個疑問,自然地說出來︰「這段時間,是不是有人來看過你?」
朱金和想了想說︰「我被抓進來後,除了我的家人,還有兒子,來看過我之外,從來沒有人來看過我,連我以前的妻子,那幾個女人,同事,朋友,都沒有來過。」
「那就怪了。」葉小強有些不相信地說,「你再細致想想,今年,你發病前,真的沒有人來看過你?」
朱金和眉頭一皺,眼楮突然亮起來︰「對了,我想起來了,韓少良的家屬來看過我。」
「是嗎?」葉小強和雯雯對視對了一眼,然後盯著朱金和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她給你帶了什麼東西沒有?」
朱金和回憶說︰「好像是前兩個多月吧,有一天,一個獄警來叫我,說是有人來看我,就把我帶出去。我出去一看,是一個中年女人,我似曾見過,但怎麼也想不出她是誰。她對我說,她說是韓少良的家屬,我才想起來。以前,我見過她一面。她對我說,韓少良一直想來看我,但不方便,就托她代表他來看我,他讓我在里面好好改造,爭取減刑。她給我帶來很多東西,有吃的,穿的,用的。她走後,獄警對這些東西進行了檢查,沒有發現違禁物品。吃的沒給我,穿的用的都給了我。有一件格子襯衫,過了一個星期,我就穿了。」
葉小強輕聲說︰「我估計,你的身體,跟這些衣物有關。這只有我的一種猜測,你把她給你送來的衣物保管好,明白嗎?我擔心,嚴可能想殺人滅口。」
雯雯推了一下他︰「你不要沒有根據地瞎說。」
「朱金和,這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說。」葉小強說,「回去後,我會向梁書記他們匯報,然後讓他們派人來,把這些衣物拿去進行檢舉和化驗,要是沒有什麼,是我多心,亂懷疑。但這是為你好。如果查出什麼名堂,我們也好對癥用藥,救你的命,你知道嗎?」
朱金和點點頭︰「謝謝,葉小強,不,葉局長,你真是一個好人。」
葉小強說︰「我們是校友,老同事,你不要這樣客氣。也不要說得太早,還是讓事實來說話。」然後對雯雯說,「我們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雯雯站起來,要轉身的時候,隔著玻璃沖朱金和說︰「你不要絕望,要活下去,爭取在獄中表現好一點,立功減刑,早點出來,啊。」
朱金和點點頭,終于憋不住,悔恨的眼淚奪眶而出。他舉起戴手銬的手,吃力地抹著臉上的眼淚,站起來,慢慢轉過身,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小門走去。小門被推開了,一個獄警進來,帶他往里面的牢房走去。
葉小強和雯雯心中感慨萬千,但一路上都緊閉嘴巴,一言不發。到了家里,他們長嘆一聲,才坐到沙發上談論起來。
葉小強說︰「你看,一個人,就這麼沒用。以前,他是多麼風光瀟灑啊,現在呢?簡直像個病怏怏的小老頭,都快認不出他了。哼,人哪,什麼樣的表現,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女人比男人要更感性一些,雯雯見兒子和媽都不在家,就貼上去抱住他說︰「小強,看見朱金和這個樣子,我心里非常害怕。在學校里的時候,他是多麼神氣活現,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好嚇人。唉,小強,我們還是清廉,正派一些好。」
這時是中午時分,他們開始弄飯吃,在家里吃了飯,再去上班。吃飯的時候,葉小強想起在武漢的甫小玲和陳宗健,對雯雯說︰「今天,武漢那邊不知道有沒有情況?我見了朱金和,總是要想起甫小玲,真的有點替她擔心。」
雯雯說︰「我也是,你給陳宗健打個電hua,問一問吧。」
葉小強想了想說︰「有什麼情況,他會給我打電hua的,還是耐心等待吧。」
這個時候,陳宗健正坐在出租車里,在那個死工地附近的路上轉來轉去,焦急不安地尋找著那輛神秘的奇瑞車。
剛才,他還一直遠遠地跟蹤著他們的車子,可這輛可疑的車子拐出市區,快速往郊外開去,在地工附近一轉彎,就不見了影子。
它到哪里去了呢?他讓出租車加足馬力追過來,追到這輛車子的拐彎路口,見旁邊有個廢棄多時的死工地,就讓出租車停下來。他鑽出車子,奔到工地里面去看。他往里奔跑了一段路,沒有看見這輛車子,也沒有發現有車子開進來的痕跡,就出來坐進出租車,讓司機繼續沿著這條路往前開,去追尋這輛神秘的車子。
他看見這個工地的北邊還是一個豁口,但他沒有轉過去看。因為他剛才看清了整個工地,沒有車子的影子,也沒有一點聲音,就斷定車子一定不在里邊。
他坐在出租車里,目光在窗外掃視著,心里更加焦急不安,就拿出手機,打甫小玲的手機,通了,他緊張地等待有人接听。可是響了一會,突然掛了,手機里傳來「你撥的號碼正在通話中」的聲音。
他掛了手機,過了一會,再打過去,卻變成「你的撥的號碼已關機」的聲音。
「完了,她肯定出事了。」陳宗健自言自語地說,「剛才還通的,怎麼突然關機了,她可能被歹徒綁架了。」
「不會吧?白天就繃架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呢?」出租車司機不太相信,但還是迅速往前開去,「那輛車子是不是開進前面那個村莊里去了?」
「這輛車子一定有問題。」陳宗健憑感覺判斷著,「可它怎麼一轉彎,不到十分鐘時間,就沒了影子呢?」
司機也說︰「是有點奇怪,按理說,沒有那麼快啊。這麼一點時間,它連這個村口也開不到啊。」
「它是朝東開去,還是往北拐彎的呢?」陳宗健從這輛車消失的時間和方向,判斷著究竟往哪里追尋。
一時吃不準方向,他心急如焚地催促司機︰「再開快點,快點啊,我都急死了。多耽擱一分鐘時間,她就多一份危險。」
「那你說往哪個方向開?我看還是先到前面那個村莊里去看一看,問一問。」司機配合著他踩足油門,出租車吼叫著在馬路上往前狂奔。
陳宗健的心都快急碎了。
今天早晨,七點鐘不到,他就起床在窗前候小玲了。一直候到八點多,才看見小玲從一號樓走出來,往大門外走去。她真的好美,亭亭玉立,姿態優雅,背影十分迷人。她肩上挎著背包,看樣子是要出去了。
他馬上關門下樓,尾隨出去。小玲出了大門,往兩邊看了看,才朝東邊走去。他隱在街邊的一棵大樹後面,遠遠地看著她,再一程程地跟著她。
小玲走進了一個面館,他趕緊奔到對面街邊,找了一家早餐店,坐在門口能看到面館門的位置上,要了一份豆漿和一根油條,邊吃邊等小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