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聰明地眨著眼楮︰「你是說,要嫁禍于吳建軍?」
「對。舒駑襻」趙小軍說,「這就是斗爭的謀略,否則,我們勢單力薄,能斗得過吳建軍嗎?」他當然不會把利用周曉雯的事告訴她,否則,會引發嫉火和情變的。
「嗯,你真能干。」高麗情意綿綿地與他對視著,「想不到你一個文弱書生,竟這麼足智多謀,敢于跟吳建軍斗。我們這里誰不怕他?有的人見到他的影子都怕,你一個猛男這麼大膽,真是服了你了。」
趙小軍這才想起來告訴她︰「對了,我忘了告訴我了,我現在只做雜工,不做猛男了,也不表演了。」
「真的?」高麗差點驚喜地叫出聲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彖」
趙小軍把指頭豎在嘴唇上︰「輕點,就今天開始的。」
「你的本事真大。」高麗驚喜之後,眉頭微皺起來,「誰同意你的?」
趙小軍知道她嫉妒施玉岩,所以不能提她︰「我去找了周總,我說我身體不好,不適合做猛男,希望給我調個工作。洇」
「是嗎?」高麗敏感地睜大眼楮,「她怎麼說?」
趙小軍說︰「她開始不同意,後來,我求她說,我一個大學生,當猛男太那個了,以後連找女朋友也找不到。她說,你能做什麼呢?我說,我是學中文的。她說,我考慮一下,過幾天給你答復。」
高麗斜眼乜著他︰「你到她辦公室里去的?」
「對。」趙小軍回避著她疑惑探詢的目光,謹慎地說,「前天,我表演了一天,既難受,又太累。真的,我站在沐浴房里,差點累倒。我就想,這樣下去怎麼行?于是,昨天晚上,我就鼓起勇氣,直接去周總的辦公室找她。我知道,在這里,求誰都沒用,只有求她。」
高麗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有些尖酸地說︰「我听說,周總跟施玉岩一樣,也很。她在五樓,有一個專用的包房。」
趙小軍心慌地眨著眼楮︰「這個,我不知道。」
食堂里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正襟危坐,互不理睬,各自吃著飯。他們有意慢慢地吃,等待周小潔的出現。
到快吃好的時候,目不轉楮地看著食堂門口的趙小軍眼楮一下子睜大了。他看見一行五六個美女先後走進食堂,走在第三個的是周小潔,第四個是陶琴,第五個竟然是雯雯。
啊?是雯雯!他激動得差點叫起來。但他馬上恢復了處境意識,見高麗驚訝地看著他,連忙轉過頭,對她呶呶嘴,小聲說︰「這里第三個,就是周小潔。」
高麗點點頭︰「嗯,看到了,也是個美女。」
趙小軍以命令的口氣說︰「今天晚上之前,必須找到她。」
高麗說︰「我盡量吧。」
趙小軍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去看雯雯。他發現雯雯的臉有些蒼白,神情也有些憔悴,心疼得像有針在扎心。
這時,驚心動魄的情景出現了︰雯雯在要走到一個窗口去打菜的時候,目光掃過來,無意中發現了趙小軍。
她的眼楮猛地瞪大,然後張大嘴巴就要喊起來。趙小軍嚇得頭皮一陣發麻,心想完了,要闖禍了。
是的,只要雯雯喊出聲來,他們就會被吳建軍的探頭和身邊的「特務」發現,今晚就逃不成。即便逃成,他也月兌不掉干系,身份就會暴露。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楮,等待禍事臨頭。卻沒有听到他最想听到,此時卻最怕听到的聲音。他睜開眼楮去看,見陶琴正在拉雯雯的衣角,提醒她不要失態。
趙小軍心里松了一口氣,趕緊對正在起疑心的高麗呶呶嘴,示意她先走。高麗就站起來,往食堂門口走去。
高麗走後,趙小軍才站起來,邊往外走,邊給雯雯和陶琴使眼色。雯雯臉露十分激動和傷感的神情。陶琴則用眼色和手勢告訴他,她跟雯雯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晚上按計劃行動。
趙小軍朝她們點點頭,給雯雯送去無限愛憐的眼神。暗示她,今晚早點去地下室,他要跟她訴訴別後之情。
回到猛男包房,趙小軍就開始為晚上的行動作準備。他要先去想法一根木棍,再到地下室的倉庫周圍去踏點一下,才能確定晚上的行動方案。
他裝作找活干的樣子,去四周尋找能將倉庫保管員一記打昏的木棍。他想,要出其不意地打昏他,但不能打死,也不能讓他看見。
但在這里尋找這樣一根棍子不太容易,既不能太長,也不能太短,太粗不行,太細也不行。還要能藏在衣服里,順利帶到地下室。
趙小軍找遍四樓女部的每個角落,都沒有找到這樣一根棍子。怎麼辦?他有些急,他要趁中午自由活動這段時間,迅速找到這根棍子,並順利帶到地下室那個約會的牆角。
沒辦法,他只得到後面的綜合樓上去尋找。但找來找去,找是找到了兩根棍子,但都不能用。一根拖把柄,一根長木條,怎麼用?他想來想去,決定先冒險去地下室看一看,看那里有沒有木棍。
趙小軍盡量回避著人群,尋找著探頭的盲區,轉到中間的消防樓梯,往地下室里走。
這時是中午休息時間,走在樓梯上的人不多,地下室里更是渺無人影,一片寂靜。
白天不比晚上,地下室里光線比較明亮。趙小軍不敢輕易往里走去,他像偵察兵一樣,蹲在柱子後面的暗影里,一段一段地往里躉去。
他用衣服蒙著頭臉,藏在柱子背後,一根柱子一根柱子地往北躉。大概躉過六七根柱子,果真看到北邊有一排房子,是在原有柱子的中間砌上磚牆後,隔出來的一個巨大庫房。南邊的牆上開有四扇窗子,大門開在東邊。
趙小軍像特務一樣蹲在一根柱子後邊,往北致細觀察著庫房周圍的地形地勢。他四下地掃視著,想尋找一根能從背後把人打昏的棍子——出其不意地擊打倉庫保管員的後腦勺,要一記將他打昏。
但他掃來掃去,目光所及的區域內,一片片平坦的水泥地上,光光的什麼也沒有。不要說一根木棍了,就是一根細竹竿也沒有。
趙小軍不死心,貓腰躉到東邊一根柱子的後邊,去觀察庫房門口的情況。庫房的大門開著,但門口一個人也沒有。
趙小軍貓在柱子後邊,耐心地等待著。他想看一看庫房保管員的模樣,才決定對策。等了十多分鐘,一個人終于從里邊走了出來。
趙小軍一看,就改變了原來的注意。因為這個庫房保管員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頭發花白,臉色慈祥平和,看上去是個善良的老人。
你怎麼能打昏這樣一個老人呢?趙小軍心里自責地想,幸虧你下來看一看,否則很可能會干出一件錯事。要是你輕重掌握得不好,一記把他打死怎麼辦?或者打傷,打成植物人,你這不也是犯罪嗎?
不行,不能這樣干。趙小軍否定了原來的主意後,又問,那怎麼才能通過他這一關,讓雯雯和陶琴逃出去呢?
保管員朝四周張望了一會,就退進庫房里去了。趙小軍就往後退回去,也是一根柱子一根柱子地往後躉,盡量避開探頭,蒙著臉,低著頭。
快要躉到樓梯口的時候,突然听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趙小軍吃了一驚,連忙退到一根柱子的後邊,緊緊貼在那里不動。他屏住呼吸,觀察著樓梯口的動靜。
腳步聲越來越近,但沙沙的,踩得很輕,顯然是在謹慎地邊觀察邊下來。一個女孩先出現在他的視線里,她不是別人,正是陶琴。
她手里拎著兩個包,貓著腰,鑽進樓梯的下面,才朝四周觀望。沒有看到人,她才轉身朝著樓梯的上面輕輕咳了一聲。
蹲在樓梯上的人下來了,她就是雯雯。趙小軍好激動,真想走出去,把她抱在懷里,用最溫柔的吻,給她受到驚嚇和傷害的身心以撫慰。可為了安全,他沒有立刻走出去。
陶琴鬼精鬼精地抓住雯雯的手,蹲下來,屏住呼吸,諦听著地下室里的動靜。眼楮四顧掃視,捕捉著異常情況。
趙小軍屏住呼吸,緊貼在柱子壁上不動。他要等她們走進那個隱避的角落,才過去找她們。
陶琴听了一會,沒有听到異常的聲響,也沒有看到可疑的敵情,就拉著雯雯貓腰走出樓梯,轉過牆角走過去。右邊第三根柱子的後邊,就是他們約會的地方。
听聲音,她們已經走進那個牆角,把東西輕輕放了下來,但她們沒有說話。趙小軍連忙像爬一樣鑽進樓梯的下面,然後迅速轉過牆角,蹲著身朝第三根柱子走去。
柱子後邊一點聲息也沒有。
兩個女孩听到聲音,嚇得緊緊貼在牆角,氣也不敢透。趙小軍突然走進那個暗角,差點沒把她們嚇得驚叫起來。
「不要出聲,是我。」趙小軍及時發出警告,聲音極輕。兩個女孩一听,就知道是他,立刻鎮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