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職業的目光,他感覺龔小瑩的心靈並不像她的外表那樣清純,那麼高雅。舒駑襻應該要教育一下她,至少得提醒一下她,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另外,她的背後很可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甚至有一個龐大的犯罪團伙,在操縱這件表面上看是性賄賂,實質很可能有更大陰謀的罪案。
為了掌握更多的信息,也為了挽救和教育這個有問題的漂亮女生,他還是要進一步啟發她,引導她。
于是,他帶著憐香惜玉的溫和口氣說︰「龔小瑩,你坐下,不要怕,啊。我們隨便聊聊,好不好?」
他先要緩解一下龔小瑩的緊張心情。待龔小瑩怯怯地在牌桌邊坐下,童志強才微笑地看著她說︰「你從我身上穿的制服,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對吧?我是吃這碗飯的,看人,看事情的目光,應該不會錯的。妍」
龔小瑩也認真起來,收斂了調皮的神情,屏住呼吸,張大眼楮看著他。
童志強盡量用輕松的口氣說,「你如實告訴我,以前,有沒有接待過別人?」
「沒有,真的沒有。」龔小瑩有些發急地說,「我。瑾」
「好,那就好辦了。」童志強高興地說,「我再問你,他們到底答應給你多少錢?我知道,絕對不是你剛才說的五百元,這個地下行情,我還是了解一些的。」
龔小瑩低下頭,咬住嘴唇不說。她知道說出五萬元一次交易費,性質就嚴重了,也是丟臉的。
童志強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恢復了常態,可以站起來了。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那張全自動牌桌邊,在龔小瑩對面坐下來,這樣就顯得更加親切了,像一家人一樣。
他像一個大哥哥看著小妹妹一樣地看著她︰「這個你不說,我就不問你了,因為你實際沒有接待成功,就沒有拿到錢,性質就不一樣。你還沒有失足犯罪,還是一個純潔的小美女,一個前途無量的大學生,爸爸媽媽的好女兒。」
說得龔小瑩笑了,眼楮里卻涌出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嗯,你後悔了,這就更好。」童志強看到她鮮花一樣的笑容,心里就生出一股愛憐之情。看到她眼楮里涌出淚水,他心里更加開心,「你的本質是好的,差點被他們拉下水。幸虧第一個遇到的是我,否則,你的身心,你以後的人生,就會發生質的變化。」
龔小瑩一邊用手背抹眼楮,一邊點頭,含糊地說︰「你是,一個,好哥哥。」
說著,竟失聲痛哭起來,邊哭邊訴說,「從小時候起,我就懂得自尊,看重貞操。我長得漂亮,追的人多,但我都沒有,理睬他們。長大了,到了高中里,社會上就有人,要包我。還有人,願意出兩萬元錢,開我的苞。我都把他們都罵走了。到了大學里,我愛上了一個同學,他很有才華,但家里,跟我家一樣窮。我們過得很拮據,就開始羨慕有錢的同學。有次,我們在他的宿舍里,偷吃了禁果,我失去了那個東西。所以上個月,一個女的找到我學校,說是星探,我才跟她走的。」
「星探,女的?」童志強敏感地捕捉到了一個重要信息。看著龔小瑩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他心疼得什麼似的,就生出想過去抱一下她的沖動。
可他還是克制住了,怕一抱她,就失去控制,也怕這里暗中裝有探頭。剛才,龔小瑩說的「星探和一個女的」這句話,讓他警惕的弦綁緊了。
于是,他像哄小妹妹一樣,輕聲哄著她說︰「龔小瑩,快不要哭。我不知道這里有沒有探頭和竊听器。」
他轉著頭在房間里尋找起來,找來找去,沒有發現,卻還是不放心地壓低聲說︰「我們不能在這里說話,換個地方,否則,對你不好。」
龔小瑩點點頭。
童志強聲音更輕地說︰「我先下去,在下面停車場上的一輛警車里等你。」
「嗯。」龔小瑩抬起淚眼,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童志強站起來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回頭看了她一眼,才打開門走出去。
他是本市一個區的公安局局長,大學畢業後,分在企業工作,後來才一步步走上官場的。上個月,他的傷痊瘉後,才被調到這里來當公安局局長。
領導招他談話時,說是讓他到不同的崗位上去鍛煉一下,言下之意是要培養他,重用他。他在被刺傷前,是下面一個市的教育局局長。盡管是平級調動,實際卻不太一樣。因為他是全市最年輕的區公安局局長,也是唯一一個一列入區委黨委的公安局局長。
他年齡不大,官途卻非常坎坷,也充滿了迷情。今晚遭遇的性賄賂事件,只是他官途迷情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他從嬌妻出軌的迷霧中地走出來,從部下的暗戀中月兌出來,從同事朋友的**漩渦中跳出來,從殺手的刺刀下死里逃生,才一路走到這個位置上的。
他迅速下樓,走到停車場上的那輛警車邊,拉開駕駛室的車門,坐進去,靜靜地等待龔小瑩下來。
一個星探,女的。這個信息告訴他,這個事件的背後,真的很復雜,不是時光輝一個人,而是一個犯罪團伙。
他們用絕色美女賄賂我的目的是什麼呢?是不是還要賄賂別的官員?目的僅僅是想拉我們下水,跟他們同流合污嗎?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一定要追查下去。
十多分鐘後,龔小瑩下來,徑直朝他的警車走來。她坐進副駕駛室,有些敬畏地看著童志強,嘟噥著說︰「大哥,能告訴我的名字嗎?」
童志強坦蕩地說︰「我叫童志強,你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打我電話。」說著,就將電話號碼報給她。
龔小瑩拿出手機,存好他的號碼,坐在那里等待他說話。
童志強把車子開出去,我們還是開到一個隱蔽一點的地方說,被人看到了不好。說著,他發動車子,將車子開出院子,看了看後面沒有車子跟上來,才朝他的單位開去。
開進公安局大院,他出來領她走進局長室,對站在門口的龔小瑩說︰「進來吧,還是到單位里談比較好。」
「你是局長?」龔小瑩更加敬畏地打量著局長室,「我的天。」
童志強給她泡茶︰「坐吧,不要緊張。局長也是人,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大哥吧。」
龔小瑩小心翼翼地在會客區里的沙發上坐下來︰「我生長這麼大,第一次走進公安局的大門,心里有些害怕。」
童志強把茶端過去︰「你沒有犯罪,就不用怕。」說著,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坦誠地看著她,「我想,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我們要商量一下。」
他這樣說,龔小瑩的緊張心情才放松下來。
童志強愛憐地看著她,親切地問︰「時光輝到底是怎麼跟你說的?除了那個扮演星探的女人外,還有別的人嗎?」
龔小瑩知道不能再隱瞞了,瞞也瞞不住,但想到對時總的保密承諾,想到時總說的泄密危險,她還是有些猶豫。
「你不用怕,我們會保護你安全的,你要相信法律和正義的力量。」童志強針對她的矛盾心情說,「這件事,還是我來幫你解決。你先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我才能采取對策。你不要瞞我,否則,對你沒有好處,真的。」
龔小瑩下著決心說︰「好吧,童局,我全部告訴你,你可要幫我哦。」
童志強誠懇地說︰「就是為了幫你,我才讓你到局里來的。」
龔小瑩這才有些慚愧地說︰「我,我是為錢所惑,才犯這個錯的。要不是踫到你這個好官,我就真的失足了。」
童志強打斷她說︰「你不要說我的好話,我剛剛走上這個崗位,後面做得怎麼樣還不清楚。我知道,我的前面,還有很多考驗的關口要過。官場是很復雜的,結論不要下得太早。如果明年,或者幾年以後,老百姓在背後這樣說我,我就高興了。」
龔小瑩美麗的臉上泛起一層可愛的紅暈︰「童局,今晚這關,你能過。我相信,以後什麼考驗都難不到你的。」
「也不一定。」童志強忽閃著眼楮,坦白地說,「今晚,我也差點失控。好在在關鍵時刻,我看到了我肩上的警星,也想到了我的愛人,才克制住了沖動。」
龔小瑩咬著一縷發梢,柔聲說︰「童局,你不僅是個好官,也是一個好男人,好丈夫。你的妻子,真幸福。」
童志強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叉開語題說︰「不要再說好听話了,你還是說一下情況吧。」
龔小瑩在副駕駛位置上挺了挺胸脯說︰「那天,那個女的,時光輝叫她周總,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她找到我後,把我帶到時光輝的辦公室里。他們一吹一唱,說了一通迷惑我的話後,才跟我說,他們要跟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