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輝忽然冷冷地說,「但我要跟你說,要是這件事泄了密,你可是要承擔責任的。舒駑襻」
龔小瑩連忙爭辯︰「那要是你們自己泄的密呢?也怪我嗎?」
「我們怎麼會泄密呢?我們是傻瓜嗎?」時光輝說著,就「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他馬上給小山子打電話︰「小山子,房卡在總台。你去取針孔探頭的時候,一定不能被人看見,明白嗎?拿到以後,馬上給我送過來。」
「好的,時總。」小山子唯唯諾諾地說,「我拿到就送過來。妍」
時光輝這才給另一個同黨打電話︰「王總,今晚有空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吧,跟你商量事情。就我們兩個人,對,我向你請教事情。好,那就下午五點半,到上次那個飯店見面。」
那個飯店叫財運來酒家,沖著這個酒店的名字,他們經常到這里吃飯談事,希望能招來財運。時光輝先來,他一走進去,那個老板娘就眉開眼笑地說︰「時總,來啦。」
「來啦,老板娘。」時光輝昂首挺胸走進去,「給我一個包房,小包就行了,我們兩個人。鍆」
老板娘領他走上二樓,打開一間叫「聚寶盆」的包房︰「這間行吧?我讓服務員來給你收拾。」
時光輝色咪咪地盯著頗有幾分姿色的老板娘說︰「叫小紅來,小紅今天在嗎?」
三十多歲的老板娘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身走出包房說︰「她在的,我去叫她。」
時光輝就有些焦躁地坐在包房里,等著王總的到來。他的咨詢公司其實是個空殼公司,沒有主打的業務,也沒有實業,只靠為人介紹一些建築工程和投資貿易等信息,賺些小錢混日子。
為了撐門面,他租了半個樓面做辦公室,招聘了七八個員工,像模像樣地在那里辦公。從今年三月份開始,他才涉足招標投標等咨詢業務,招了幾個有相關學歷的大學生做這塊新的業務。
他自己只有高中文化,卻極要面子,一直做著發橫財,過出人頭地日子的美夢。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總是小打小鬧做不大。收入也不穩定,有時幾個月才做成一筆咨詢業務,拿到一些小錢。手頭總是不寬裕,常常入不敷出,外面借了許多債。
所以,他心里非常焦急,發橫財的心情十分迫切。為了掩飾貧窮和虛弱,他表面上裝得非常豪爽和慷慨,富有與瀟灑。平時,他盡一切可能地巴結有權人和有錢人,然後想著法子利用他們,不是問他們要項目,就是問他們借錢物。
他在金色年華夜總會里認識了老板周總後,就裝作有錢人的樣子,經常到她那里去高消費,然後接近她,想著法子問她借錢。他已經問周總借了二百多萬元錢,所以這次性賄賂,他才答應她,先搞童志強的。
有言道,債多不愁。他算了算,總共已經欠下了八百多萬元的債了。說不愁是假的,用假豪爽,假慨慷,假瀟灑,來蒙蔽別人,欺騙朋友,麻痹自己是真。
他欠了這麼多的債,已經沒有心思做小生意了,要做就做大的。但幾次搞大項目,都因為最後沒有融到資金而泡湯,他借的啟動資金都有去無回,債就越來越多。眼看就要裝不下去了,門面也撐不起來了,所以其實,他心里是非常焦躁不安的。
要是被哪個債權人發現他的公司已經嚴重虧空,來向他追債,那麼,他就會頃刻崩盤。不是逃跑,就是被抓去坐牢。
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想到這個主意的︰無橫財不富,沒官色不發。
他今年四十二歲,從十八歲出道以來,他從事過許多行業,做過許多工作,歷盡坎坷,吃盡苦頭,卻沒有發財。
他從中悟出了一個道理,也看透了這個世道︰以前說無奸不商,現在是無權不富。他這些年來沒有發財的根本原因,就是沒有跟官勾搭上。或者說,沒有跟官合作。
悟到這個道理後,他反觀周圍那些發了財的朋友和老板,幾乎個個都是靠官和權發起來的。這簡直就是一個真理啊,我的天,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個真理呢?
那個美又老板周總,不就是靠一個派出所副所長,後來靠一個公安局副局長起家,一下子暴富的嗎?李斌靠一個副區長,拿到一塊便宜的地塊,倒賣後起家,現在成了億萬富豪。王總不就是靠教育局里的關系,承包一些學校的食堂,發了幾百萬小財的嗎?
對,要走出困境,要發橫財,就必須走這條路。時光輝悟到這個真理後,眼前豁然開朗,身上充滿了力量。于是,他就躍躍欲試地行動起來。
可是,他想來想去,卻一個可以利用的官也沒有。他還處于社會底層,沒有機會認識大官,更巴結不上他們。
怎麼辦?正在這個時候,他看到網上有人利用美色敲詐官員的新聞,心里一動,來了靈感︰這是一個好主意,不妨借來一用。
就在他絞盡腦子,全力運作這件事的時候,那天晚上,在一個飯局上認識了新到任的區公安局局長童志強。他以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不顧一切地巴結上去,還硬著頭皮問他要了手機號碼。過後,他不停地給他打電話,想請她出來吃飯。
為了攀住周總這顆搖錢樹,他馬上把結識童志強的信息告訴她。後來,周總來找他商量事情,他就同意了她先搞童志強的要求,想成功後,再問她借一百萬元錢用用。說是借,其實是還不起的。能借到,就等于拾著,不用還的。
「時總,你來啦。」正在他出神地想著時,這個飯店最漂亮的服務員小紅來了,「你們幾位啊?現在點菜嗎?」
「兩個人。」時光輝先色咪咪地盯了她臉,眼和胸一眼,才豪爽地說,「點吧,冷盆,給我來盆鹽水明蝦,海帶拌蜇絲,金針伴翡翠,醬香小牛腱。熱菜,清蒸松江臚,山藥燉滑雞,銀線爆茶菇,梅花扒四素。再來個湯,鮮菌豆花茉莉湯。」
拼命在點菜單上寫著的小紅禁不住說︰「你們兩個人,點那麼多?吃得了嗎?」
時光輝財大氣粗地說︰「沒關系,都點。吃一點,能有幾個錢啊?」
小紅感慨地說︰「你們這些大老板,真有錢啊——」
正這樣說著,老板娘領了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時總在這里。」
「王總,來,來,這邊坐。」時光輝馬上跳起來,客氣地迎接他說,「你是客人,應該坐這里。」
也是西裝革履,頭發往後梳得根根發亮的王總,在時光輝指的位置上坐下。一坐下,他的眼楮就直直往小紅俏麗的臉上,豐滿的胸脯上盯。
時光輝對小紅說︰「去上菜吧,對了,王總,你喝什麼酒?」
王總說︰「隨便,你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時光輝對小紅說︰「給我們來一瓶茅台吧。」
王總搖搖手︰「就我們兩個人,就不要茅台了吧?」
時光輝對站在門口的老板娘說︰「我們這里的酒,是正宗的吧?」
老板娘嫵媚地笑著說︰「我們這里的東西,都是正宗的。菜,酒,還有人,哪一樣不是正宗的?」
「好,正宗就好。」時光輝豪爽地說,「那就去拿吧。先讓我們嘗一嘗酒是不是正宗,然後再吃一吃菜是不是正宗,最後再看一看人是不是正宗,哈哈哈。」
說著自己先笑,王總也跟著發出一陣放浪的色笑。老板娘和小紅都被笑得紅了臉,笑著走了。
她們走後,時光輝站起來,把門關了,才坐回位置,有些神秘地看著王總,開門見山地說︰「王總,我上次听你說,你認識區里的一號。」
王總叫王世明,是一個飲食服務公司的總經理。他初中畢業後,就到市里來販蔬菜,後來開肉攤。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一個學校的總務主任,給他送了一些肉,就拿到了承包這個學校食堂的業務。
于是,他注冊了一個飲食服務公司。隨著認識的官員的增多,他的規模越做越大,已經是市里一個中等規模的餐飲公司了。
但他還不滿足,還想認識和巴結更高職位的官員。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在一個飯桌上認識了本區的一號人物。
那天不是他請客,是他的一個朋友,市里一個大型房產公司的房產項目開工典禮,在一個高檔飯店里設了十多桌的酒宴。巧的是,那晚不知怎麼搞的,他竟然被安排坐在本區最高長官一桌上。
桌上,一號人物平易近人,談笑風生。其它貴賓都對他恭敬有加,只有一個不知有什麼背景的大老板,敢于當著一桌人的面,跟他開玩笑。甚至還敢直呼其名。
他們越說越盡興,簡直有點人來風。說著說著,他們就開起那種帶有葷色的,曖昧暗示的笑話來。一號人物並不避諱這個敏感的話題,有問必答,也不避諱男女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