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凝杰早早的起床,洗了一個澡,吃了一份均衡的早餐,便回到了房間。他準備換上戰斗服直接去提機甲的,但韓未晞已經站在了這里。
「我幫你換上吧。」韓未晞輕聲的說道。
「恩。」凝杰點了點頭。
機甲師的戰斗服其實也有很多講究,開重型機甲的喜歡加厚甚至帶裝甲板的防護服,因為他們充當的是肉盾的角色,很可能承受強大的沖擊,需要更好的身體保護。
掩護型機甲師則強調舒適度,因為他們很可能是戰場上堅持最久的人。輕型機甲則需要更加靈活的手臂衣服,確保雙手能快速的完成更多的空中操作。
而凝杰使用的是超聚乙烯類戰斗服,很薄,彈性十足,而且傳導效果極佳,就像穿上了另外一層皮膚一樣。
穿這種衣服,必須更小心,因為哪怕用指甲去不小心掐上一下,都會降低衣服的傳導效果。
韓未晞從未給凝杰穿過戰斗服,自己也不穿這種級別的東西,但她確實那麼熟練的替凝杰穿戴著,顯然平日里她有練習過,只是凝杰不知道而已。
「大概要去多久?」在凝杰的身後為他整理著衣服,韓未晞只不過提出了一個問題,她不是一個喜歡提問題的女人,所以總是那麼遭人喜歡。
「不知道,沒和認真的他打過,或許一秒我就死了,或許年也沒有結果。」凝杰是真的不知道。
「不管怎樣,我都會等你,等你回來,秒也好,年也好,活人也好,尸體也好。我都會等你回來。」韓未晞堅定道。
「等我回來了,如果是活人的話,我們一起去干點浪費時間的事情吧?」凝杰有些緊張道,「例如看電影什麼的?」
「成人電影嗎?」韓未晞疑惑道。
「不是不是,是愛情片,喜劇片,或者科幻片,你怎麼覺得我和蛇的興趣一樣?」凝杰連忙解釋道。
「明白了,我等你。」韓未晞答應了凝杰,這是約會,不再是默默的跟隨。
有了思念,戰斗便更有目的,至少為了看那場不是成人電影的電影,凝杰也該努力以活人的姿態回到這里來。
晨伯的修理車間內,早早就開門了。這里單膝跪立著兩台機甲,一黑一白,正是炎魂斗神和冰魄斗神。
明郎來得比凝杰更早,正和晨伯說著些什麼。不是明郎起得早,而是他壓根就沒睡覺。說好了昨天已經交代完了所有的工作,但是明郎依舊沒有休息,他在整理資料,將過去比較零散的資料全部歸類存檔了。
「你們在討論怎麼弄死我嗎?」凝杰漫步的走上前去。
「是啊,你害怕嗎?」明郎笑道。
「害怕就不會來了,你似乎沒休息好,黑眼圈跟我國家的保護動物一個樣了。」凝杰難得打趣道。
「工作忙了一點,沒關系,我們要去的位置並不遠,現在你可以走了嗎?」明郎問道。
「隨時都行。」
于是乎,一艘小型的宇宙船駛離了般若星,啟用的是一個最新搭建的量子傳輸門,太空船被跳轉到了一顆星球大氣層外,這是一個根本沒有生物的貧瘠星球,陸地面積接近602。
而這602里還有402是平原,是非常優良的戰斗地點。
這里雖然有水,但水質中含有無法去除的有害化學成份,所以才使得這星球沒有生物的形成。
在明郎傳輸給凝杰的戰況匯報中,將這個星球命名為了「起點」,意思是不管是明郎還是凝杰,當其中有人活著離開這星球後,都將面對一個全新的開始,過一種和從前截然不同的人生。
起點星的大小和月球相當,重力環境和地球相當,小太空船進入大氣層後並沒有立刻放下兩台機甲,而是圍繞星球飛了一圈,丟下了兩只巨大的集裝箱貨櫃,這里面裝著彈藥和各種補給品,分別投放在了星球的兩極。
一個屬于冰魄斗神,一個屬于炎魂斗神,這是確保他們在分出勝負前,不至于先被餓死的保障。
明郎擬定了詳細的交戰守則,即為,從戰斗開始,可以使用一切手段相互攻擊,但是嚴禁擴大戰場到起點星外圍00公里以上。不得攻擊對方的補給點,每戰斗時常超過96小時後,必須強制性停止戰斗,並且回到各自的補給點休息2小時,然後再次開戰。
而在休息中,不得修復機甲因為戰斗所留下的創傷,僅僅可以進行彈藥和裝備的更換,以及人員的休整。
戰斗的勝負判定標準為,其中一方的機甲完全喪失了戰斗能力,或者機甲師死亡為標準,當然如果主動認輸,也能提前終結戰斗,但是輸的那個,就必須獻出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對于明郎所說的戰斗規則,凝杰一點異議也沒有,永遠是那麼放心的將這些細節交給明郎去處理。
在繞行了一圈之後,冰魄斗神和炎魂斗神被投放再來一塊荒蕪的平原大地之上,距離公里,風速3級,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凝杰和明郎共有0分鐘檢查機體的時間,確保機體沒有因為環境的關系受到任何的損傷,確保著他們都擁有最強的戰斗力,用來殺死對方。
「如果我死了,你打算干什麼?」明郎意外得接通了凝杰的通訊,小聲問道。
「不知道?或許從此再也不會駕駛機甲,呆在地球上,把炎魂斗神給賣了,賺到的錢,打打游戲,蹉跎歲月吧?」凝杰稍微想了一下。
「是嗎?你有點太浪費自己的天賦了,我是希望能盡快結束這場戰斗,然後繼續去創世的布局工作,看著自己一手創造的聯盟超越亞萊聯盟,還有其他的組織,這是和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不對,我怕差點忘了,應該說在這以前我還有其他的一件事情要做,是神交代給我的任務。」明郎想起了和亞當的交易。
「神是讓你上去陪他嗎?沒關系,等下我就送你過去,直達單程車。」凝杰笑了。
「你還是喜歡說這種血腥暴力的玩笑。神讓我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比和王打架還危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如果有必要,我到很想和你一起去做這件事情。」明郎幻想著。
「你想太多了,馬上都要死的人了,還管什麼交易?你好了嗎?」凝杰已經完成了全部的校對,不論是蛇,機甲,還是自己都已經是最好的狀態。
「是啊,先解決了你,再去想其他的東西吧,我也好了。」明郎也笑了。
3分鐘後,規定的時間到了,炎魂斗神起手就是遠古戰法的瞬步推進,明郎的冰魄卻已經捏在了手心中。
好吧,這就是一場沒有觀眾的生死對決,並非不能給人觀賞,因為一切的監控設備都跟不上他們攻防的速度,也追不上他們戰區的切換。
如果站在現場,你又會死于非命……
采用衛星跟蹤,你無法放大鏡頭的去看,因為等你放大的瞬間,他們已經不在原位上了。
凝杰傾盡了所有的戰斗著,將自己所有的經驗,所有的技法,所有的本能都融匯在了手指的操作中。炎魂斗神變得很強,明郎從前一直以為自己領先凝杰最少3秒到0秒的操作空間,現在已經被追趕到持平或者僅僅相差零點幾秒的差距了。
而且,凝杰早已學會了古戰法的戰場預演術,兩個同樣使用戰場預演術的機甲師的對抗,就像最高級的圍棋選手相遇在了一張棋盤上,或許他們還一個棋子未下,但在他們的腦海中,棋盤早已擺滿,並且不斷的向四周衍生,天地無盡,棋子無終。
而同一時刻,遠在般若星的靈魂之樹內,亞當卻一直在默默注視著戰斗的內容。這是明郎所不知道的布局。
亞當悄無聲息的讓一粒種子定植在了起點星的土壤下,緊接著整顆星球都化為了亞當的眼楮和耳朵,甚至皮膚。
凝杰和明郎就像兩只在亞當皮膚上打架的蚊子,一點也無法逃離亞當的耳目。
最重要的一點,亞當是不會讓明郎死掉的,因為明郎目前為止,是亞當唯一可以使用的棋子,為了辦到他所交代的事情,明郎也必須活下去。至于亞當能不能考慮換成凝杰或者其他人來執行自己的交易?簡單點回答是不行,因為除了明郎,尚且還沒有能夠承受和他精神力相連的生命體存在,就是凝杰也辦不到這樣的事情。
所以,不管戰斗到如何,凝杰是如何的努力,在他要殺死明郎的那一刻,亞當都會出手,依靠種植在起點的種子,用世人從未見過的方式,瞬間殺掉凝杰。
這並不是什麼心狠或者卑鄙的行為,因為在亞當的概念里,根本就沒有心,或者情緒這種東西。它才是這宇宙中最強大的火種,而且是由十大帝國聯手創造的火種。在蟲星母體消失後的今天,亞當已經可以算是宇宙中最強大的生命創造者了。
對于他來說,一切都僅僅是在規則下運行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