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記者的地方是趙曦讓幾個士兵臨時又用兩個帳篷合起來搭建成的一個搭帳篷。
這山溝溝里不說來記者,平時就是外面的人都很少來,一是路難走,再就是這里實在沒什麼好看的地方,就算一些想旅游的人也是挑那種景色好的鄉下去,誰會來深山老林。
這次一下來了幾十個記者還是頭一回,人數太多,趙曦也只能把兩個帳篷合到一起,才能把這些人全裝進去,位置距離那些醫務人員工作的地方也有一段距離,而且在那些隔離室和研究室這些重要的帳篷外都安排了士兵站崗。
燕慕容沒有參加這個簡陋的,姑且算是記這招待會。所有的提問都是猶陳漢清來回答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陳漢清再清楚不過了。不過既然消息已經泄露了出去,就再沒有什麼秘密了,就算這些記者要報道,也肯定會斟酌著來。
萬一他們的報道引起群眾的恐慌,他們負不起那個責任。
謠言猛于虎——燕慕容是知道,就世界末日這麼一個扯淡的話題都能繁衍出一個邪教組織,更不要說這種病毒了。
記者提問的話題無非也就是圍繞著病毒展開,都是一些關于抗毒血清之類的問題,其中也有人想要問燕慕容幾個問題,但卻被告知他已經忙著工作去了,最後也只能無奈放棄。
燕慕容不喜歡跟三種人打交道——商人,記者,老頭子。
前兩種都是嘴上功夫了得,跟他們打交道,一個不小心就能把你繞進去——燕慕容不傻,腦子也很好使,但是他就是不願意玩這些忽悠來忽悠去的游戲,他比較喜歡直接一點的方法。
比如——他討厭鄭無名,就直接指著他的鼻子罵娘。
至于老頭子——那個說話從來都不算數的老頭兒,燕慕容在感激他救了自己的命又教會自己那麼多東西的同時,也把他跟狐狸劃上了等號。
燕慕容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上山打到一只山雞回去的時候,老頭子笑眯眯的把燕慕容拉到身邊,破天荒的掏出三塊錢,讓燕慕容下山去鎮上買一瓶二鍋頭,說要下酒。還告訴他剩下的五毛錢要買一袋散裝的花生回來。
燕慕容興奮的不得了,難得老頭子出血一次,拿著長年手中超不過五毛錢,對于他來說是一筆巨款的三塊錢,屁顛屁顛的就跑下山去了。
等到兩個小時候天都快黑了,他才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結果——結果那只漂亮的山雞只剩下了一堆五顏六色的雞毛和一地的骨頭渣滓,老頭子一邊啃著最後一條雞腿,一邊喝著自己釀的果酒,一本正經的告訴他。「我等你等的餓了,就先吃了。」
于是,燕慕容很生氣,氣的連晚飯都沒吃,就這那袋花生就把一整瓶二鍋頭給喝的一干二淨,結果——他成功的被這瓶二鍋頭給放倒了,迷迷糊糊的睡了兩天一夜。
直到那些記者全都離開,燕慕容才走到陳漢清身邊,問道。「他們研究的怎麼樣了?」
「沒進展。」陳漢清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帶回來的野果他們已經做了化驗,沒發現有異常的成分——抓回來的那只猴子倒是有些異常,在它血液里發現一種微生物,但是不確定是不是這種病毒。」
「他們都是白痴嗎?」燕慕容驚訝的問道。「就算設備不是很先進,也應該有點頭緒了啊——再不行,也可以送到燕京去啊。」
「已經送去了。」陳漢清苦笑著解釋道。「趙師長安排的軍區飛機。」
說著,陳漢清臉色又沉了下來,看著燕慕容說道。「現在的問題是,等他們研究出來結果,恐怕這些被感染的村民都已經沒了——要不,你試試看吧。」
試試看?
燕慕容想道,倒也不是不行,自己的內氣雖然不是太強,但通過銀針把內氣送到患者的體內還是可以做到的,只是不知道刺激這種辦法有沒有效果。而且患者的內髒受損嚴重,就算要靠內氣來修復,恐怕自己一個人還沒弄完就得先暈過去。而且他還不能確定,以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承受的住。
考慮了半天,燕慕容才咬咬牙,說道。「我可以試一試,但不敢保證能不能成功。」
「也只能這樣了。」陳漢清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再說,他們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內髒受損的太嚴重,幾乎就是剩下一口氣再吊著命了。」——
「啪!」
梁少坤捂著自己的臉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梁正濤。
他不相信,他也不敢相信,從小到大都沒打過他的父親竟然會在他那英俊的小臉上抽了一巴掌。
「爸,你為什麼打我?」梁少坤滿臉委屈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問道。
自己做錯了什麼?自己一個學腦外科的醫生被送去那種地方也就算了,可當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跑回來又怎麼了?
「你說我為什麼打你?」梁正濤氣的臉色通紅,指著梁少坤的鼻子罵道。「你自己跑了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把消息泄露出去——你只不知道會引起什麼後果?多虧那邊現在控制的很嚴,不然會鬧出多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你就是因為這個打我?」梁少坤更委屈了。「不就是把消息泄露出去了嗎,那又怎麼樣?人民有知情權,我怎麼就不能說?」
「你——」梁正濤被氣的肺葉子都快著火了,大聲喝道。「你個兔崽子,出國幾年還敢頂嘴了,也就是上面沒有下來禁口令,不然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等于把國家機密外泄——你怎麼不能說?是,你是能說,你說完就等著去大牢里面呆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