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山走,樹木就越來越茂密,頭頂幾乎都沒樹冠遮住,偶爾有稀疏的地方,才會有一抹陽光擠過樹葉照射在地上。
「轟隆隆。」
天空傳來一陣悶響,燕慕容抬起頭,又皺著鼻子嗅了嗅,才說道。「最近雨水很多啊,看來是要下雨了。」
「下雨?」蘇輕舞一愣,說道。「那我們還不回去?已經打了這麼多了。」
揚了揚手中的兩只兔子蘇輕舞覺得已經夠了,至少四個人的飯碗是有了,再加上剛才燕慕容打死的那只老虎,別說一晚,半個月都有的吃了。
「回去干嗎。」燕慕容笑道。「雨又下不大,再說,你打到什麼東西了嗎?」
「我——我不想打了。」看到燕慕容嘴角戲謔的笑容,蘇輕舞就狠的牙癢癢。
的確,進山已經快兩個小時了,腳都走的發酸了,她還是一個獵物都沒打到,就連手里那兩只兔子,都是董無言打到的——只是讓她奇怪的是,正如燕慕容說的一樣,除了一開始遇到的那只老虎,還真沒發現有大型的野獸靠近他們。
「好吧,那就不玩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也是時候該回去吃飯了。
說完,燕慕容手中的小石子就突然飛了出去,接著,一個黑影就從樹上掉了下來,定眼一眼,正是一只野雞,而燕慕容這一下,直接用石頭貫穿了野雞的脖子,讓它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哪里有野雞?」蘇輕舞一臉懷疑的問道。
「知道。」燕慕容很誠實的回答。
「那你還帶我們轉那麼久?」蘇輕舞嬌嗔道。
「你這話說的,怎麼還怪起我來了?」燕慕容撇撇嘴,說道。「我是看你們兩個在城市里呆的久了,才帶你們來這里打打獵,消遣消遣放松放松,你倒好,還怪起我來了。」
「不怪你怪誰。」蘇輕舞抱怨道。「我的腳都疼了,中午回去還不一定疼成什麼樣子呢,真討厭。」
「好吧,我討厭。」燕慕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從地上撿起已經咽了氣的野雞,又從樹上扯下一條柔軟的樹枝拴住野雞的爪子,這才扔給蘇輕舞,說道。「拿著吧,我們回去。」
「為什麼都讓我拿?」蘇輕舞看著手里的三只兔子和一只野雞,嬌聲問道。
「你不拿誰拿?」燕慕容笑道。「你看,打獵沒你的事,你手上的東西都是我跟無言打來的,你總得出點力吧?」
「那你就兩手空空什麼也不做?」
「誰說我兩手空空了。」
「我是沒看到你手里有什麼。」
「現在沒有,不代過一會沒有。」燕慕容拍拍手,說道。「等下那只老虎我還要扛回去呢。」
「啊?」蘇輕舞愣住了,一臉詫異的看著燕慕容。「你說要把那只老虎扛回去?」
「是啊,打都打了,不扛回去放在那等著它蒸發嗎?」燕慕容笑道。「老頭子喜歡喝虎骨湯,這次給他喝個夠。」
「可是——」蘇輕舞一臉猶豫的看著燕慕容,說道。「東北虎可是國家保護動物啊。」
「東北虎?」燕慕容搖頭。「那可不是東北虎,至于是什麼品種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肯定不會是東北虎。」
「行了。」
見蘇輕舞還要說話,燕慕容連忙擺手,說道。「收起你的愛心吧,沒見你對我多上心,多這點動物倒是挺好的。」
說完,燕慕容就不再說話,轉身向原路返回。
空中的悶雷一聲接一聲,很快,一滴滴的雨水就穿過樹冠滴落了下來, 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樹林中頓時升起一股泥土的輕響,倒是讓幾人心曠神怡。這種味道,這種感覺,在充滿汽車尾氣的都市里,是絕對享受不到的。
雨勢不算大,再加上有樹冠阻擋,落下來的時候就成了毛毛雨,不過時間久了,還是把幾人淋濕了不少,又惹得蘇輕舞一陣抱怨。
董無言卻是從進山後就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擔心她妹妹的病情,還是有別的心事。不過昨天晚上那突如其來的反撲倒到是讓燕慕容有些莫名其妙,更有些懷念。
「要不今天晚上再來一次?」燕慕容心里想道。
想著想著,燕慕容就覺得可笑,又覺得有些無奈。
蘇輕舞也算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可是他跟這女人直倒現在,都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更別說做一些別的事情了,想起這事,燕慕容就是苦笑不已——雖然蘇輕舞改變了不少,但是想要徹底改變這種狀態,所需要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甚至有的時候,燕慕容對這場婚姻一點都不看好,或許哪一天,兩個人估計就會勞燕分飛了。
「沙沙沙——」
雨勢再次加大,一串串晶瑩的雨滴穿過樹冠落在幾人身上,頓時,幾人渾身上下就都濕了個透。
「燕慕容,你不說雨下不大麼。」蘇輕舞嬌聲問道。
「我哪知道老天爺是怎麼想的。」燕慕容攤了攤手,說道。「別抱怨了,反正都已經濕了,趕快走吧,回去洗個澡喝點虎骨湯,再吃上一條烤兔子腿,什麼病都好了。」
話音剛落,燕慕容就突然站住了腳步,燕慕容一站住,兩個女人也都紛紛停了下來,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走啊,愣著干嗎呢?」蘇輕舞沒好氣的問道。對于燕慕容,蘇輕舞現在是恨的不行,讓自己走了這麼久的山路,又見到那麼血腥的場面,還把自己淋的濕透透的——可她倒是忘了,是她自己要跟著燕慕容來的。
「有人來了。」燕慕容淡淡的說道。
「有人來了?」蘇輕舞一愣,又四處瞄了一圈,就沒好氣的說道。「下這麼大的雨,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傻呢?」
「真的有人來了。」燕慕容沒有理會蘇輕舞的抱怨,眼神冷冷的盯著不遠處的兩顆大樹,沉聲喝道。「既然來都來了,就出來吧。躲在樹上會遭雷劈的。」